真武山脈,一處偏僻的山峰。


    這裏地處真武學院的勢力範圍邊緣,因為靈氣相對匱乏,沒有哪位修者願意在此開辟洞府。


    平日裏這山峰鬱鬱蔥蔥,倒是產出不少山珍野獸,反倒是成了凡人獵戶眼裏的風水寶地。


    這幾日不知什麽原因,山裏突然升起大霧,進入其中的凡人,全都迷失方向,最後昏了過去,等醒來時人已經在山腳下。


    根據昏迷的人回憶,說是在山裏看到了連綿的宮殿,於是紛紛傳言,這幾天山裏來了神仙,不適合進山打獵。


    ......


    山峰的頂部,駐紮著數個帳篷,雖然稱為帳篷,但造型華貴,猶如宮殿一般。


    幾處帳篷呈花瓣式分布,中間的一座最為高大華麗。


    帳篷內,一名青年男子臉色蒼白,躺在床上,地上扔著一件血跡斑斑的青色長袍,一個老者正單手抵在他的胸口,似乎在為他療傷。


    床邊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濃眉大眼,氣宇軒昂,衣著華貴至極,不怒自威。


    片刻後,那老者臉上微微出汗,緊接著長舒一口氣,收回手掌,“啟稟三公子,項武的傷已無大礙,老夫再煉製一爐丹藥,為他服下靜心調養一段時間即可。”


    那名衣著華貴的男子,微微點頭,“有勞洪叔,來人!扶洪叔回去休息。”


    躺在床上的青年男子悠悠醒來,急於起身,卻被老者示意躺下,隻得躺在床上,開口說道:“多謝洪叔出手相救。”


    “嘿!你小子什麽時候這麽客氣了,我和你爹是兄弟,不必如此多禮。”


    老者見項武醒來,臉上對三公子原本保持著恭敬,此時完全變了一副表情,就像長輩看待調皮的晚輩一般。


    這情景讓一旁的三公子,心中不住的苦笑,他何嚐不想能與自己的叔伯兄弟,相處的輕鬆一些。


    奈何自己作為主家公子的身份,生來就是一道圍牆,將他和其他分家的兄弟隔離了開來。


    那老者微微欠身,便在一名丫鬟的攙扶下,出了帳篷。


    “三公子!”


    項武見三公子仍站在床邊,急忙欠了欠身,表示歉意。


    三公子搖了搖頭,“項武,我們同屬項家一脈,何必這般客氣,你現在感覺如何?”


    項武笑了笑,表示自己已無大礙,隨後將自己前去真武學院打探,遇到的變故向講述了一遍。


    良久之後,三公子起身在帳篷內來回蹭步,“沒想到韓家如此迅速,還帶了冥血戰船,看來他們這次擺明了要勢在必得。”


    “是!不過三公子可暫時不用擔心,我在與韓家人交手時,真武學院還有一名元嬰期的老者在場,與我聯手重創了他們的戰船。”


    “不錯!沒想到真武學院沒落到了這等地步,竟然還有元嬰期修士存在,實在難得!”


    三公子隨後交代一番讓項武好好休息,自己則回到住處,向遠在沈城的項宗發了一道傳音符。


    ......


    韓家戰船,一路顫顫巍巍的飄到了陳州城外,一路上韓穎和韓文秀合力駕馭戰船,小心翼翼的往回走。


    因二人修為尚淺,戰船受損導致消耗巨大,二人已差不多接近透支。


    “轟隆隆”


    一聲巨響,戰船沿著一處山坡順勢滑下,撞斷無數參天古樹,一直滑到山腰處這才停下。


    韓文秀見戰船已經安全著陸,心中鬆了一口氣,急忙轉身進入閣樓中,取出數個陣盤,出手如風布起一座法陣。


    見周圍升起一道血色光幕,緩緩閉合,閃爍幾下,戰船憑空消失一般,隻留下山坡上一片狼藉。


    韓文秀急忙轉身進入閣樓,看望三位傷者。


    幾人之中韓起受傷最輕,畢竟身為少主,韓福和韓旺二人也明白,他如果有什麽閃失,回到族中定然無法交代。


    因此在爆炸襲來時,二人不約而同的擋在韓起身前,扛住了大半傷害。


    現在韓起服過丹藥後,經過一路的調理已經差不多恢複,而韓福和韓旺二人,卻需要再靜養幾天。


    “今日在真武山脈遇到的那兩人是何來曆,竟然可以將冥血戰船損毀。”


    韓穎上前扶著韓起,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我們大意了,沒想到真武學院如此沒落了,竟然還有元嬰期老怪,而且那位半路殺來的青衣人,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項家人。”


    “什麽!他們怎麽會如此迅速!”


    “這也不難理解,畢竟傳說那項家先祖和真武學院的開山祖師可是莫逆之交,他們之間說不定有什麽特殊的聯係。”


    “那.....少主,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韓福韓旺兩名得力助手受傷,韓穎和韓文秀剛結成金丹,實力尚淺不足以擔起重任。


    韓起思索片刻,猛然轉身,“既然我們幾人受創,相比對方也好不到哪裏去,現在戰船被毀,我們隻能先潛入真武山脈破壞掉封印。”


    隨後,韓起做了簡單的吩咐,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小塊指甲大小的血色石塊。


    那石塊剛一拿出,便散發出滔天煞氣,讓一旁的二位女子嚇得臉色發白,韓起麵色凝重,手中打出一道怪異的法訣,嘴裏念念有詞。


    突然石塊內,猶如液體流動一般,緩緩分出一條血色絲線,分別沒入韓福和韓旺二人體內。


    片刻之後,韓起臉色有些蒼白,他急忙小心翼翼的收起石塊,緊張的看著二位傷者。


    一聲輕咳過後,韓福和韓旺先後醒來,眼中閃過一絲殷紅,隨後恢複如常,見韓起正滿臉關切的望著自己,急忙起身。


    “你們行了,不知現在感覺如何?”


    韓起見二人醒來,似乎傷勢已經恢複,心裏鬆了一口氣。


    韓福和韓旺二人對視一眼,閉目內視一番發現自己傷勢已經痊愈,驚訝之餘,心中一稟,“少主可是動用了仙石?”


    “情況緊急,不得已為之,如果二位有什麽不測,我良心難安。”


    韓起麵露苦澀,真心實意的關心著二位傷者。


    韓福韓旺心下感動不已,要知道這仙石可是韓家家主才有資格接觸之物,據說沈城韓府也是隻有一小塊而已,十分珍貴。


    韓起簡單交代了一番眾人回去休整,回到自己的房間,又向家裏發出一張傳音玉牌。


    ......


    真武學院,那位祖師被青衣男子送回,康夫子大驚,急忙讓人上前查看,結果發現這位祖師竟然身受重傷。


    康夫子感覺腦袋“轟”的一聲,一下子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這位老祖可是學院的底蘊,元嬰期的修為,沒想到在此時竟然被人打成重傷。


    看來敵人實力深不可測,這一刻讓他有些後悔,不應該貪戀昊墟洞天內的靈藥和材料,如果一開始采納段長老的建議,也許就不會有這些事端。


    康夫子來不及多想,急忙安排一名長老將暫時接替段長老守陣,為這位祖師療傷。


    自從學院上空出現那股可怕的氣息時,段長老就已經在關注空中的情況,那位祖師的出現,讓他心頭一熱,有些熱淚盈眶。


    段長老嘴裏喃喃道:“宗祖......”


    腦海中閃過,自己小時候纏著這位宗祖,為自己講故事的畫麵,一晃數百年過去了,自己已是頭發花白。


    當時隻知道這位宗祖許多年前,閉生死關衝擊晉級,沒曾想現在他已經成功了,段長老神識探出,感覺到空中可怕的靈力波動,心中多了一份信心。


    直到戰鬥結束,段長老感受到宗祖的氣息變弱,心中頓感不妙,正疑惑間看到內門過來一人,暫時接替自己主持陣眼,心中大驚,這是有人受傷,極有可能是那位宗祖。


    段長老急忙起身飛往真武峰。


    到了議事大殿,老者臉色蒼白,結白的胡須上沾著點點血跡,幹瘦的身形仿佛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宗祖!我是段宏,你…..你怎麽樣了!”


    段長老跌跌撞撞跑進議事大殿,看到躺在床上老人,眼裏留下兩行濁淚,急忙伸手抵在老者胸口,為其檢查傷勢。


    片刻後,段長老臉色一白,沒想到受傷如此嚴重,如果有足夠的靈藥和修為更高的大能之士出手,老者所受的傷自然無需太過擔心。


    但現在放眼真武學院,修為最高者就是段長老和康夫子,金丹中期,而靈藥雖然也有一些,但對於元嬰期修士來說,實在有點不夠看。


    段長老急得在大殿之中團團亂轉,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緊接著便趕緊壓了下來,這種東西絕對不能動用!


    這時康夫子也帶人進了議事大殿,見老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康夫子撲到床邊,放聲大哭,這位祖師一旦有什麽不測,真武學院以後誰來守護,僅靠他這金丹中期的修為,放眼修界實在有點不夠看。


    “咳咳.....”


    一聲粗重的咳嗽聲響起,段長老和康院長急忙停下來,走到床邊,拉著老者手,“祖師,您老人家醒了”


    “宗祖,是我,段宏!”


    “噢,小康和小宏啊,你倆好歹也是數百歲的人了,在這哭哭啼啼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是,是,您老人家教訓的對!您現在感覺怎麽樣?”


    “放心,一時半會死不了,隻是這一戰受傷太重,現在實力不到平時的兩成,接下來的這幾天時間,學院的安危就要靠你們了,老夫要閉關一段時間。”


    康夫子略一躊躇,正欲開口說話,段長老急忙點頭答應,“宗祖您先閉關養傷,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您務必要好生修養,不然晚輩心中實在不安。”


    老者眼神微閉,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出去,自己在一名弟子的攙扶下,去了後山洞府。


    “段師弟現在祖師已受重傷,你可有何計策應敵?”


    康夫子見老者離開,有些不滿段長老自作主張。


    “我沒什麽計策,敵人來了就用九霄神雷符封住昊墟洞天,我等舍身護院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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