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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曜生幾乎是在齜牙了,泛著一點森白的犬齒非常刻意地互相摩挲了一下、試圖讓他刻意擺爛的上司認真一點:“……你上不上來?”


    太宰治像是就等他這句話,笑吟吟道:“沒有啦,是真的差一點點。”


    繃帶少年說到這還鄭重其事地伸出手比劃了兩下,恰好是和曜生盡力伸出的手幾乎要觸及卻又差了幾分的距離。


    曜生:……


    曜生:“沒病……咳,你就不能跳一下?”


    “太累了——”太宰治一秒呼吸開始急促,那表情簡直扔到港片裏就是一臉“我是一朵嬌花請憐惜我”的刻意感,讓曜生考慮了三秒鍾要不要犧牲他的金錢、直截了當地比個友善的中指表明他現在的態度。


    嘖,萬惡的資本家……雖然太宰這個年齡好像還不夠——嘖,萬惡的小資本家!


    “……你好煩。”曜生自暴自棄地歎了口氣,聲音都低了些許,“回去記得給我加工資!”


    而後曜生又深吸一口氣,電車之內、沒能被他人視線窺見之處,少年的鞋尖在鐵壁之上嫻熟地敲了敲——


    隨著這一聲,少年腳下的影子如沸石入水、沸騰起來,先是一陣魔藥燒開一般的咕咚咕咚冒著墨色泡泡、而後又是鬥爭一般自相攪動,最後才是漫出一點陰影,一邊連著影子內部、一邊則是像繩索一般在曜生的腳踝上纏緊,那影子還分出一絲變形成一個大大的“ok”、朝上邊垂眸看下來的藍眸少年自豪地晃了晃。


    收到信號的曜生眨眨眼,瞬間腳踩著車壁一蹬、整個人幾乎是大半個身子都滑出車外,幹脆利落地一把拽住了下邊太宰治的手臂。


    然而變故就發生在一瞬之間——


    上一秒還在曜生麵前表演一個當代林黛玉般“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的太宰治在曜生抓住他的瞬間就變了臉。


    年輕的黑手黨準幹部、早在龍頭戰爭時就以詭譎手段叫人聞風喪膽的太宰治在這會兒才露出點他慣在其他下屬前擺出的臉來……那雙鳶色的眸這會兒暗若近乎幹涸的血色,麵色陰鬱,連咧開的嘴角都帶著點嘲弄似的冰冷。


    他反手拽住曜生的手腕,由於其手腕上纏著的繃帶而分外鮮明的感觸正明晃晃地昭示著太宰治正在把曜生倒往下拽的事實——受驚之下,曜生幾乎下意識地抬眸對上太宰治的視線,眸裏乍起的警惕之色未完全散去,就又因對方一時之間逼的更近了些的距離而被迫完完全全地看入那雙鳶眸深處。


    戲謔,嘲弄,冰冷……以及一分隱晦的、事情盡在其掌握之中的快意。


    ——這般的眼神,曜生在某段他完全不想回憶的糟糕調查經曆中也曾見過。


    那是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憶起的……噩夢般的場景。


    這樣時空錯位一般的熟稔感伴著點骨髓處未散的寒意生出,曜生的眼神幾乎是本能一般地泄出了些許鋒利過頭的進攻性。


    而曜生這仿佛徹底炸毛一般的過激反應卻不在太宰治的意料之中,激起別人糟糕回憶的罪魁禍首渾然沒有一絲心虛,隻是頗感意外之喜地挑挑眉,然後雷區蹦迪地又湊近了些,淩亂的黑發都似乎從對方的頰間擦過——


    太宰治惡劣地壓低了聲:“……聽到了。”


    “我聽到你在車壁上敲的那幾下了——「固、定、住」…哈,摩斯電碼,簡易好用的手段,我也很喜歡~?”


    “那麽,猜一猜,我把竊聽器放在哪了呢——曜生。”鳶眸的少年終於退開了些許,乖巧地彎彎眼、露出個極其割裂的天真笑容來,“猜對了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是怎麽發現異常的哦。”


    然而令太宰治頗感意外的是,剛剛疑似因某種原因而產生了應激反應,為此終於露出副不一樣麵孔的藍眸少年忽然又整個人像蚌肉似的縮回了殼中,本已經開始泛上寒意的眼睛也倏地落回了清亮——他又恢複成了那個雖然滿嘴跑火車、但是大體上就是個普通人的黑發少年。


    事實上,曜生從糟糕的回憶中能做到突然回神、壓製住身體的一些本能的過激反應也並非其自身的一念之功,而是被不知何時近在咫尺的監管紅光硬生生晃回神來的——白發墨鏡的監管者正站在太宰治身後,然後終於掌握訣竅了地抬手……


    當的一聲,刀氣沒歪、正中靶心。


    ……直接把上一秒還在惡劣bb、嚇唬曜生的昂首挺胸太宰治給敲成了彎腰駝背太宰治。


    *


    此時遠在天邊修機的江戶川亂步懶懶地抬眼、瞥了角色欄上方顯示著半血的太宰治:“呀,那個監管者終於拿到全場首刀了。”


    中也則是沒繃住:“監管不是剛剛在追中禪寺嗎,怎麽中刀的是這個青花魚,對方換追了?”


    “哈哈,不是啦。”亂步快樂地哼哼一聲,“大概率……是對方自作自受的啦。”


    不明所以的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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