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句話之後就是一愣,隨即就是一陣火大,我外公去世多少年了,我爺爺也已經死了,現在還抱著黃皮子守陵呢,怎麽就怪到他們頭上去了,扯到死人身上死無對證麽不是?


    我一拍桌子道:“你這麽說有意思嗎?”


    這一拍非常的響,翟先生臉色都有點變了,趕緊示意讓我坐下,就在這時候,陳婆婆一杯水直接潑在了我的臉上,冷哼道:“不要太氣盛,給你臉了是不是?我已經拿真麵目示你道歉了,還沒完沒了了?”


    翟先生趕緊打圓場道:“婆婆息怒,三兩也是因為虎子兄弟的事兒太過著急了,您別生氣,三兩你也坐下,有什麽話咱們不能慢慢說的?”


    眼前的情況真要動手我也是隻有吃虧的份兒,所以就算丟了麵子我也隻能坐下,可是就算坐下,我還是硬著頭皮冷哼道:“我倒是想要知道,虎子的事兒咋就怪我爺爺跟我外公了!”


    陳婆婆不在惱怒,繼續衝茶道:“昨天來搗亂的那個,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為你外公續根的那個人。也就是說,當年你外公的根,是借她的。”


    “這本身沒事兒,可是這個人在生前就沒有子嗣留下,又是慘死的厲鬼,別的鬼搶奪續根機會是為了死後繼續享受美色滋味,他卻是想要通過借根圓了自己一個夙願,就是留一子嗣,可是那個孩子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死後靈魂本應該歸陰,誰知道你爺爺那個老不死的,竟然沒有把那個死嬰,也就是你的舅舅下葬,使他感覺父子不能團聚。”


    “所以這一次,他來了,你那個朋友虎子不可能醒來,是因為他擄去了虎子的三魂七魄,所以想要讓虎子醒來,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你舅舅的屍身葬掉,他才會放了你的朋友。”陳婆婆緩緩地說道。


    “我那個舅舅,死了都多少年了,你說的好像都是死人,怎麽說都死無對證!”我道。


    陳婆婆緩緩地道:“信不信由你,你那個死嬰舅舅,被你爺爺已一個特殊的方式拘謹了靈魂,不入六道,不落輪回,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是把他鎮壓在了以前的流沙河的死孩子崗,如果我還沒有猜錯的話,他之所以這麽做,是為了阻止那一句流沙河幹無上觀倒公主墳平的譖言吧?水庫的建造幹了沙河,斷了風水眼,而是爺爺,愣是用你舅舅這個鬼影的怨氣,夾雜著死孩子崗無數幽靈的死氣,困住了那些孩子不能投胎,重做了一個風水眼。”


    我端起了杯子喝了一杯茶,陳婆婆應該沒有撒謊。


    我想起了以前胖子關於寶塔鎮河妖的說法,他們當時還準備在那裏建一個沙場以破掉沙河的怨氣,這一點和陳婆婆的說法不謀而合了。


    如果這麽說的話,似乎還真的怪我爺爺跟外公了?


    我看了一眼陳婆婆,把書遞給了她,道:“我希望你沒騙我,可是我想知道,我要怎麽做,才能救虎子?”


    “挖開埋你舅舅的地方。找到屍體,解脫他。”陳婆婆道。


    我瞬間無言,事情兜了一個圈,似乎回到了一開始。


    還是那句話,如同詛咒,讓我所有的生活都圍著他轉。


    流沙河幹,無上觀倒,公主墳兒平。


    第十一章 陰謀論


    從陳婆婆那裏出來以後,我在車上久久的不能平靜,事情仿佛再一次的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爺爺到底在幹什麽,他到底是在守衛著公主墳的秘密,還是說,他要破開公主墳兒。


    假如說守衛的話,為什麽在爺爺的筆記當中,記載了當年他曾經帶著何真人和黃老想要破開公主墳?


    可是說破開的話,為什麽在流沙河的風水眼幹了以後,他要設計再去設計一個守衛的眼,還有一個就是我想到但是誰都沒有說的事兒,那就是在黃老要破開無上觀的時候,我曾經夢到了一個穿著綠色夾襖的小男孩兒,如果陳婆婆說得沒錯,我那個鬼嬰舅舅就是那個鎮壓流沙河風水眼的小孩兒的話。那麽我夢到的穿綠色夾襖的小男孩兒,是不是就是我的那個舅舅?


    可是如果這麽說的話,也不像,因為我舅舅是一出生就夭折的,而那個唱著歌謠的小男孩兒,則看起來三四歲的光景。


    這一切隻讓我感覺頭大,關於公主墳,關於郭家在鎖頭村兒使命,都讓我感覺上非常的模糊,按照我父親的話來說,郭家就是負責守衛公主墳秘密的,當初黃老破開無上觀的時候,我們還試圖阻止,可是現在想要救虎子的話,就必須去破開流沙河的風水眼,這就和使命違背。


    也就是說。在虎子和郭家的使命中間,我必須做出一個取舍,這一點,我並不能擅自做決定,要和我二叔和我父親商量,現在二叔不知所蹤,那就隻能和父親商量。


    我打電話問了下鄭州的醫院,虎子還是一口氣在那邊吊著,死不了活不來的,我給陳九兩打了一個電話,說安排一下虎子回洛陽,找一個我們名下的醫院去把虎子掛在那裏,他的病,靠醫學是救不了的,在鄭州的話還不方便我們照顧。


    陳九兩沒說什麽,隻是說她會安排,這是一個值得讓人信任和托付的小姑娘,我沒轉彎,直接一路殺回鎖頭村兒,到鎖頭村兒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我把父親叫了起來,跟他說了我最近的經曆,到底是破開風水眼還是看著虎子死,我需要他做出一個決定。


    父親吧嗒吧嗒的抽著煙,道:“到底怎麽做你不是都已經想好了麽,要挖的話就挖吧,這本身就是早晚都要挖的地方。”


    父親的答案在我意料之中,可是我實在是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他,比如我外公續根,包括我舅舅那個鬼嬰被填在了風水眼的事兒,這些事兒為什麽在爺爺的筆記裏沒有任何的記載?


    父親看著我道:“你爺爺的筆記?你沒發現他在自己的筆記裏把自己構建成了一個什麽都不知道,一個最無辜的人?”


    我點了點頭道:“對,我也是這麽感覺,可是我發現,甚至到現在的事情發展中,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父親笑道:“這就是了,他的筆記看看就可以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黃皮子當年把何真人逼成那樣,他都在那邊裝無辜,可是何真人都不知道其實和那些把他逼的三拜九叩的黃大仙最熟悉的不是白珍珠,而是你爺爺。開始我也不知道,也跟你一樣,隻是在後來的時候,我越來越察覺他的一些行為的反常,所以他的筆記,你看看就好,真的信他的話,那就是傻子了,可能你到最後會發現,他隻是算計了所有的人而已。”


    “爺爺怎麽算計,算計了誰不要緊,我隻想知道,這公主墳,我們到底是要守,還是要破。”我問道。


    我老爹摸了摸我的頭道:“你爺爺所做的,並不是守,他隻是想在正確的時間,由我們去破開,守是針對外人來說的,這你都不明白?”


    “公主墳兒裏到底有什麽?”我最後問道。


    我老爹看了看我,看了很久,最後緩緩地說道:“如果我的估算沒錯的話,應該是玉璽。傳國玉璽,受命於天可得永昌。”——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走回了房間,讓我一個人站在院子裏不知道說什麽好。


    傳國玉璽。


    我早該想到是這個東西,也隻有這個東西,才能讓黃老為之瘋狂一生。


    ——得到了老爹的肯定,我就開始著手去挖流沙河幹之後的風水眼,這個計劃在之前就已經有過,按照之前的計劃,那個風水眼是怨氣積鬱之地,因為那邊聚集了大量的死嬰兒,又被擺下了一個奇異的陣法,使那些嬰兒不得轉世投胎,怨氣積鬱,以怨氣化掉公主墳的龍氣,與後山無上觀下的妖氣形成一個風水學上的犄角之勢。


    所以說,挖開那裏容易,可能鏟車什麽的一上就行,但是那些怨氣如果不處理好的話,無盡的怨氣外泄,那會是一個大麻煩,要放在古代,甚至能形成一場瘟疫。


    之前計劃的怨氣的處理就交給那個紫府山的劉胖子,然後我們在原來的死孩子崗建造一個采沙場,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算是二叔和劉胖子之間的合作,而現在二叔下落不明,劉胖子跟那個神秘的林八千也已經離開了鎖頭村兒,想要破開這個風水眼,又談何容易?


    我在家裏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在家裏吃了個飯,就回到了洛陽,別的不說,起碼現在的第一步就是搞到一個采砂證,然後聯係上林八千,把劉胖子和他請回來。


    九兩的辦事效率非常之快,在洛陽已經幫虎子安排好了醫院,接虎子的車也正在路上跑著,二叔的關係網資源網很多都隻有陳九兩才能調動,她才算是真正的手握實權,我找到了她,商量搞一個采砂證的事兒。


    她看了看我道:“你真的決定要這麽做?”


    “恩,救虎子要緊。”我道。


    “可是我為什麽感覺這件事兒異常的怪異呢?當然,我理解你和虎子的兄弟之情,但是事情的發展,對誰有利你想過嗎?”九兩問我道。


    我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這個還真的是我未曾想過的問題。


    “黃老,你破開流沙河的風水眼,其實正中他的下懷,而且,你對那個翟先生過分的信任,我跟你二叔這麽多年,他經常給我念叨的一句話就是,凡是都往最壞處想,那麽發生什麽都在意料之中,就不會疲於應對。”她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其實可以明說無妨。”我道。


    “那好,現在我們來假設,隻是假設,假設黃老去破開風水眼,肯定會跟他要破無上觀一樣的,受到我們的瘋狂阻攔,或者說他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破開這裏,所以他想了一個辦法,就是逼著你自己去做這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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