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修建水庫的時候挖到死孩子崗的時候我爺爺就非常的上心,本身用的都是外地人,咱們本地人都沒參與,可是他每天都要跑去現場去看。直到當時算是挖到了這個鐵塔的時候,當天晚上,就死了人,死了不少的人。具體是怎麽死的沒有人知道,所以當時的按照現在的說法是工頭的那個人就嚇壞了,而這個塔在地下一開始被當成了古墓,挖到的還有很多的小孩兒屍骨,工人們都人心惶惶的。


    那時候你爺爺研習何真人留下來的功法,在咱們當地就是一個非常有名的陰陽先生了,於是當時的領導就找到了他,他本身絕對是知道這個塔存在的,從他關心到出事兒就說明了這一點。所以一出事兒,我老爹就更加懷疑爺爺有什麽事兒瞞著他。


    爺爺當時是主持大局的人,他到了那邊兒之後,告訴工頭這個寶塔是鎮河妖之用,以前古人修建這個寶塔的時候,這寶塔的下麵鎮壓了一條惡龍,當時大家都還是不信的。於是他就找了一個方位,讓村民們去挖,而不是這個寶塔的位置。最後,在那個方位挖到了一個白玉壇子,跟咱們村無上觀下挖到的壇子一模一樣。


    爺爺告訴那個領導說,這個壇子就是這裏麵的惡龍。而這個寶塔不能挖,挖了這個水庫就白挖了,那個領導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就聽爺爺的,沒有去動這個寶塔繞行了一下,而那個壇子,則被你爺爺抱了回來。因為我當時就注意到了他,所以暗中地觀察著他。


    那個壇子,被你爺爺給埋在了咱們家的院子裏。


    當時死了那麽多的工人也不是小事兒,但是絕對說不上什麽天大的事兒,挖水庫這麽大的活兒,人多,死上一些也不顯眼,就跟修長城的時候一樣,類似的人就地就掩埋了,那些工人也不例外,當時那個領導就找了一個地方挖了個坑給埋了,之後在墳頭那邊種了幾棵柳樹,如果後人來吊唁的話,這也算是一個標誌不是?


    可是爺爺卻讓當天晚上,所有的人都撤離死孩子崗,一個人都不要留下,那個領導也不一定是真的把爺爺當成了活神仙,隻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就把人給撤了,可是當天晚上,你爺爺一個人在埋了那個白玉壇子之後就出了門兒。


    於是我老爹就跟住了他,發現他一個人去了亂葬崗。


    那一晚,也是個風雨交加夜,我老爹跟著我爺爺來到了死孩子崗的位置,發現了一個隊伍,那個隊伍是由一群太監組成,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裏,那一群太監不知道從哪裏來,那一群太監都沒有頭,組成了一個隊伍,那些太監,就停在了白天埋那些死去工人的位置,之後,那些死去的工人,竟然一個個的從沙土裏爬了出來。


    爺爺當時站在遠處觀望,我老爹在更遠的地方,有些東西看不真切,當時他都嚇壞了,因為那些屍體,跟著那些太監,以一種奇妙的方式,進入了那個寶塔之中。


    那一天,爺爺並沒有進入寶塔,我老爹在爺爺回頭的時候躲了起來,在爺爺回家以後才悄悄的回了家,從那一天以後,我老爹就對爺爺已經不算是懷疑了,而是肯定爺爺是一個有自己秘密的人。


    但是那天晚上的恐怖景象,讓老爹好幾天都緩不過勁兒來,事情過了半個月,恐怖感消退以後,他才慢慢地好奇,爺爺那個埋在我家院子裏的白玉壇子裏,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想要挖開看看,還是有機會的,這個機會,就是爺爺去地裏幹活兒的時候,我老爹借口回去拿鋤頭回到了家,重新刨開了爺爺埋下的那個白玉壇子,那個壇子很漂亮,整體通透,我老爹心裏蓬蓬的跳,湊著眼睛往裏麵看了一眼,隻一眼就嚇的幾乎是屁滾尿流,我老爹在那個壇子裏,看到了一個通體發綠的死嬰!


    老爹不敢再看第二眼,馬上就把這個壇子給埋了下來,他心裏的疑雲更大了,爺爺為什麽要留著這麽一個邪氣的瓶子,還埋在自家的院子裏?我老爹也算是半個修道的人,這種死嬰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是邪物。可是爺爺給我老爹,這個他自己親兒子的印象,就是一個正氣的人,他到底在做什麽?


    我老爹回到了地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因為他知道,想要知道答案,就從爺爺接下來的動作入手。——他埋下這個白玉壇子,肯定不會就這麽放著,他要怎麽用,很快就可以揭曉了。


    而接下來的事兒,就是爺爺為我外公續根。


    爺爺跟陳婆婆認識很久了,知道陳婆婆有這樣的本事,可是他一直都無視外公的殘疾,在這個時候卻開始張羅續根兒的事兒,換言之就是,之前爺爺幹什麽去了?


    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疑點,這個疑點讓我老爹感覺,或許為我外公續根兒的事兒,就和這個白玉壇子有關。


    續根兒的事兒不是什麽好事兒,知道的人很有限,但是事情進展順利,很快,我外婆就懷孕了。


    按照我老爹的說法就是,在我外婆生產的那幾天,我爺爺比我外公還要緊張,可是結果就是我外婆產下了一個死嬰,當時的說法是因為老兩口年紀大了,這時候分娩生出死嬰也很正常。當時我外公和外婆傷心欲絕,根本就無法接受生出來一個死孩子的事實。於是處理這個死孩子的事兒,就交給了我爺爺。


    死孩子,壇子裏的死孩子,這一切,讓我老爹明白了點啥,那天,我老爹壯著膽子去了已經很少看到死孩子的死孩子崗,找了一圈兒,卻沒有找到那個死嬰。


    也就是說,我爺爺一開始,並沒有把我的死嬰舅舅丟到死孩子崗,那孩子去了哪裏?


    ——第二天,下地的時候,我爺爺在吃完晚飯的時候,說自己出去遛遛,那幾天,我老爹對我爺爺的盯梢非常的嚴,爺爺一出門兒,他就跟了出去,這一次跟對了,爺爺去的地方,正是死孩子崗。


    我老爹在遠處看,隻見我爺爺在到了死孩子崗之後,脫了衣服,跳進了水中,當時天已經很涼,他不會是去洗澡,而且還是潛水不是遊泳,我老爹躲在暗處看,隻見爺爺在水中幾進幾出之後,終於抱了什麽東西上來。


    等到爺爺穿好衣服回去的時候,我老爹在暗處,看到了爺爺手裏提的,就是一個死孩子。


    老爹抄了近路率先回到了家裏,爺爺在之後回了家,我老爹還故意問他大晚上的去哪裏玩了?我爺爺卻說去後山轉了轉,當然,當時我老爹也沒有拆穿他。


    那一夜,我老爹一夜未眠,盯著我爺爺的房間,隻見在半夜的時候,我爺爺悄悄地溜了出來。跑到了院子裏,挖開了那個白玉壇子,取出了裏麵的那個死嬰。


    他用衣服把那個死嬰包了起來,行了一個三拜九叩大禮,然後,從那個死嬰的後腦勺裏,抽出了一根碩長的鋼針!


    之後,爺爺一把火,燒了那個死嬰!而那個死嬰在火燒的時候,還發出一陣陣的哭聲。


    爺爺燒了死嬰之後,還燒了一把紙錢,而之後,他拿出了一個綠色的小夾襖,穿在了另外一具死嬰身上。


    把那根鋼針,鑿進了那個死嬰的後腦勺,之後,把死嬰也就是我舅舅的屍體,塞進了瓶子中!


    第二十三章 夜


    爺爺做好了這一切,把那個白玉壇子放在了我家的門口,對,就是門口。然後爺爺躲在了一邊兒看,而我爺爺不知道的是,我老爹在屋子的窗戶邊上正在盯著他。


    盯了多久不知道,總之最後,我老爹看到了就在那一晚上看到的太監隊伍,再一次的出現,而這一次出現,則是出現在了我家的門口!他們來了以後,抬走了那個白玉壇子!那一隊伍的太監,像是在受著什麽指引一般的,走了。


    我老爹說完這段往事的時候,我陷入了沉默。這個過程,其實就是我爺爺把我的鬼嬰舅舅放入白玉壇子的過程,隻是這其中的怪異和匪夷所思讓我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裏感覺異常的冰冷。


    怪異,就是怪異,這個我爺爺,超脫了我對那個慈祥老人的一切回憶印象,好像他在一手策劃著什麽。


    “爸,那你感覺到了什麽嗎?”我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隻要是死於死孩子崗的屍體,都會被太監們給接走。之前的工人屍體是,後來的你那個死嬰舅舅也是,這東西誰又知道呢?”我老爹道。


    “你的意思是,這七個人,大齙牙他們的屍體?!”我一下子打了一個激靈,按照我老爹的推測,那豈不是這七八個屍體,也會在今晚,被那個太監隊伍抬走?!


    “對,這也是我今天來叫你的原因。十八層閻羅地獄,進的出不得。”我老爹輕聲地道。


    在他這句話剛落音的時候,他忽然拉著我閃到了一邊兒,一把捂住了我的口鼻,道:“他們來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到了在這個雷電交加的夜裏,在電閃雷鳴之間,從路上走來了一隊伍穿著太監服侍的無頭屍體,他們有的人手中似乎還拿著浮塵,跟電視上演的太監一模一樣,或許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沒有頭!


    那些太監的脖子上,是一個碗大的傷口,殺人不過碗大疤,這個疤痕沒有血跡流出,隻是發白,我聽著他們的腳步聲,和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子的腥味兒,不用我老爹捂住我的口鼻,我自己都不敢呼吸,直到他們從我眼前經過。


    他們竟然是這麽的真實。就這樣幾乎是在我的眼前,進入了村委會的大院兒。


    我老爹鬆開了我,道:“看來我推測的是正確的,死孩子崗那麽多的屍體,不一定就是你太爺爺殺的,隻要死在那裏的人,都會被這些太監給牽引回去。”


    我非常好奇,這些太監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就往村委會的院子裏看了一眼,隻一眼,就讓我雙腿發軟,我看到那幾個太監走在前麵,而後麵,跟著那幾具白天才被我們抬到這裏的屍體。


    他們再一次的從我眼前經過,大齙牙的那些屍體,低著頭,臉色蒼白,那是屍體無疑,可是這些屍體卻在行走!


    一直等著他們再一次的從我們眼前經過,剛才的一切,都放佛是一場夢境一樣,我拉著我老爹道:“這?!”


    我說完這句話,看到了在我們之前,有兩個身影,竟然跟著這一隊的太監和屍體前行,這兩個身影非常容易認出來,就是胖子劉天賜和那個一直悶著頭的林八千!


    “三兩,你回去!”我老爹這時候對我說道,說完,他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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