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胖子來幫忙,卻因為對他並不是很信任的有所隱瞞,這才導致了現在一切這麽被動,而且可以看得出來,胖子絕對異常的危險。換位思考一下,假如我是胖子,去幫一個朋友的忙,卻被這麽對待,那心裏是有多憋屈?


    我直接衝上了大殿,對著胖子叫道:“胖爺,我來幫你!”


    說完,我借著一個圓桌也跳上了棺材,本來想學胖子來一招顛倒陰陽,可是我發現這個棺材板劇烈地晃動甚至讓我站立都站立不穩。


    “你過去吧,別他娘的給胖爺我添亂!”胖子罵道,伸出一隻手,直接就把我丟到了棺材下麵,此時的我真的心急如焚,可是我也知道,我能幫的忙非常有限,這樣衝上去還真的是給胖子幫倒忙呢。


    可是如果選擇袖手旁觀,假如胖子真的出了什麽事兒的話,我將一輩子都活在內疚當中,最後,我拿出了那個我視做比生命都重要的玉佩,掛在了胖子的脖子上,道:“胖爺,希望這東西能幫的到你。”


    此時外麵,陰風起。


    可能是我的這塊李國忠饋贈的玉佩真的有什麽辟邪的妙用了,這個棺材裏的李老爺子忽然真的不在撞擊棺材板,而是在棺材裏麵,發出類似黃鼠狼叫的死死的聲音,聲聲入耳,聽的人全身難受。


    “胖爺,幹脆我們撤吧?等林八千過來的話再說!”我道。


    此時雖然李老爺子貌似放棄了掙紮,可是胖子的情況非常不好,滿臉都是血汙,李老爺子放棄掙紮的時候,他也沒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大口地喘息道:“你知道個屁,這玩意兒要是放了出去,進了皇城的龍根,這就壞菜了,小三兩,等這邊兒事兒完了我在跟你算總賬,你他娘的到底瞞了胖爺我多少東西?”


    “沒別的了啊!”我冤枉的道,關於李家龍脈的事兒,我之前是對胖子有所隱瞞,但是在酒店的時候我都已經全部都告訴他了。


    “放心吧胖爺,這一關要是我們能過去,您要我咋樣兒都成。”我直接道,別的不說,我等小民,就算屍變的李老爺子真的葬進了四九皇城的龍根兒,那對於我們來說也影響不大,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不是?而胖子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無愧於四個字:俠之大者。


    胖子不再說話,他似乎累極了的樣子,認識胖子這麽長時間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胖子這麽狼狽,之前一直都是氣定神閑的樣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了外麵的驚叫聲,這叫聲,有何青花的,有和尚們的,我跑了出去,看到了一幅在我爺爺筆記裏曾經出現過的情況。


    黃皮子圍城。


    這個小寺廟裏,密密麻麻的,漫山遍野的,全部都是黃皮子,黃皮子此時的眼睛,都變成了血色,一個個的如同瘋狂了一樣。


    現在傻子都可以看得出來,這一切,跟棺材裏那個屍變的李老爺子有關,他是一個黃皮子精,而外麵的小黃皮子,則來護住,更多的黃皮子,則還在趕來,我甚至無法想象,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麽多的黃鼠狼存在。


    和尚們也慌了,我們在收縮,退回了大殿,我手裏拿著一個燈,但是我感覺應該沒用,單個的黃皮子怕火,而此時的黃皮子群,哪裏還能怕?


    胖子端坐在棺材上,雙手繼續掐訣。隻是我從他的臉上,看到了麵如死灰的味道。


    “三兩,趕緊走,找到林八千,把你這一段時間做的事兒全部都告訴他。”胖子這時候像是交待後事一樣的對我說道,這一句話,察斷把我的眼淚都給說出來。


    “我怎麽可能走?”我道。


    “你要是不走,估計誰都走不了了,白蓮教,真他娘的好算計,黃皮子化龍,妖龍?”胖子念叨道。


    我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麽好,而胖子,此時看著天上的血月道:“剛好趕上十五月圓,妖氣大漲,這事兒估計懸了,狗日的林八千現在也不知道來救胖爺我了。”


    說完,胖子幹脆跳下了棺材,抽出桃木劍,站在我們身前。


    身前是黃皮子黑雲壓城。


    身後,黃皮子精在棺材裏繼續嘶鳴,我不知道,本來似乎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局麵,怎麽忽然就變成了生死之局,我脫掉上衣,在燭台之上點著,對胖子道:“幹脆拚了,殺出一條血路,就算這個李老爺子真的要葬進皇城龍根,也比我們死在這裏要強吧?人活著,總會有辦法的不是?”


    胖子點了點頭,準備他一馬當先我們衝出去呢,就在這時候,胖子忽然止住了身形,看著遠處道:“有人來了,先等等!”


    “是不是林八千?!”我驚喜道,我認為,現在唯一能改變我們這個必死局麵的,恐怕就隻有那個可以一力憾昆侖的林八千了。


    “不是,你看,像是個老頭。”胖子道。


    胖子躲開以後,我看到黃皮子群眾,有一個身穿道袍的老道人,倒騎毛驢,渾身雪白,手持桃木枝,悠閑而來。


    “道友何方人士?”胖子這時候文縐縐地問道。


    “無上觀何安下。”一聲幽幽傳來。


    第十七章 借一浮雲遮明月


    聽到無上觀何安下這幾個字兒的時候,我瞬間熱淚盈眶,筆記裏那個何真人,終於回來了。可以這麽說,看爺爺的筆記,我都能感覺到爺爺對何真人那種由衷的敬佩,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用一個不好的字眼兒來形容何真人,甚至我聽我老爹說過一句我,我爺爺之前念叨過一句:我輩中人修道,隻有一個何安下。


    何安下,一個我爺爺讓我爺爺到死沒有陪葬,隻有一把他饋贈的二胡的朋友,一個迷,一個我心中的神話,此刻倒騎驢而來。


    我對著黃皮子群外大叫道:“何真人,何真人是我啊,我是三兩啊!”


    可是何真人壓根兒就沒有理我,搞的胖子鬱悶地看了我一眼道:“小三兩,人是不是壓根兒就不認識你啊!”


    “怎麽會不認識我?!”我反駁道,我正想說何真人可是我老爹的師傅,我爺爺最好的朋友呢,可是還沒說出口我忽然反應過來,似乎這何真人,真的不認識我的。


    他走的時候,我老爹還是個孩子,就更別說我了。——而我,竟然下意識的把何真人當成了我家的一個長輩兒來看,以為他是個我非常熟悉的人。想到這個之後我忽然臉一紅,自己剛才那麽叫,那可真是要多傻逼就有多傻逼啊。


    何真人繼續騎行來這邊兒,一路走來,黃皮子紛紛退讓,那是數不盡的仙人氣度,我忍不住問胖子道:“胖爺,這個老神仙,你能看出多厲害不?”


    胖子搖了搖頭道:“你以為我一看就能看出來戰鬥力啊。不過看樣子,應該很厲害。”


    何真人找了一個小樹,拴住了那隻毛驢,就像是一個慈祥的老人一樣拍了拍驢腦袋道:“怎麽了?替我耀武揚威來著?”


    驢子似乎聽懂人話一樣的嘶鳴,猛踢後蹄。


    何真人看著黃鼠狼群,念叨道:“轉眼三十年有餘,當年有黃大仙逼我為你們立法相真身,本來以為外出學藝,回去就是為了鏟除你們這些妖孽一雪前恥,可是天道輪回,萬物相生,你等存世,定然有存世的道理,我也不想妄加殺孽,從哪裏來,就退往哪裏去吧?”


    黃皮子群開始騷動起來,似乎真的有退卻的意思,可是這時候,棺材裏李老爺子的嘶鳴聲更甚,那些黃皮子群騷亂了一下之後,竟然沒走,而是選擇繼續逼近。


    何真人沒說話,搖搖頭道:“無量天尊。”


    說完,他沒有說對那些黃皮子群大開殺戒,從這邊兒我就可以看出來,何真人以前在鎖頭村兒的時候,對黃皮子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此時卻幾乎可以一句話就讓這些黃皮子退走,看來三十年來,何真人的神通已經今非昔比,可是他卻在此時跳上了大殿的房頂。


    他看向了天上的那輪血月,道:“求一浮雲遮圓月。”


    說完,他就坐在了房頂之上,解下了腰間的酒壺,對月而飲,與此同時,天上忽然一塊陰雲緩緩起,看似陰雲卻不是陰雲,如同是紫氣東來一般,恰恰遮擋住天上那一輪血月。


    “退去吧。”何真人輕聲念叨。


    天上血月散去,那些黃皮子那猩紅的眼逐漸的恢複了正常,似乎讓這些黃皮子發狂的,正是天上這一輪血月,而那些黃皮子在眼睛變為正常之後,開始瘋狂的逃竄,來的快,走的更快,似乎對何真人非常的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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