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侖的眾人退去之後,昆侖子為那碎掉的靈霄祖師雕像上了三支香,行三拜九叩大禮之後對我說道:“兩位小友,上昆侖以來,讓你們倆受盡委屈,昆侖子給你們倆賠罪了。”


    這下讓我跟林甲第都有點鬱悶,不知道到底搞什麽鬼,剛才似乎從昆侖子和那個黑袍人的聊天當中,我大概的聽了出來,我跟林甲第之前經受的這一切,都是昆侖子的暗中布局?


    “我知道你們非常迷茫,但是這一件事,說來話長。”


    “昆侖由三清祖師傳道至此,由淩霄祖師發揚光大,整個幾千年的,有兩個奇才,有一個人,跟林甲第一樣,九劍共主,這個人上昆侖來,召喚九劍,在昆侖山頂站了一晚下山,這個人,你們應該也知道是誰,現在的話,你們應該稱他為劍奴。不用這個表情,就是他。可是他還在另一個人之後。”


    “另外一個人,你們更應該知道是誰,就是剛才的我那個師叔祖,跟三兩你一樣,唯一一個劍不認主之人。”


    “來的時候,他是一個和尚,佛道不兩立,可是這個和尚卻發誓要上昆侖。那時候,正值昆侖鼎盛,這個和尚,都不知道從哪裏來,他說,他要管淩霄祖師問一指禪。”


    “他在昆侖山門打坐打了三年,三年裏,風雨無阻。”


    “後來淩霄祖師終於出了山門,那個和尚對祖師說了一句當時看來絕對大逆不道的話,他說佛本是道,道也是佛,大道不同,卻殊途同歸。”


    “淩霄祖師沒有說別的,讓和尚進山,一個和尚上昆侖,無劍認主,他也不練劍,他隻是在昆侖造劍,普通的劍爐,造出一把普通的黑鐵劍。”


    “黑鐵劍造出來的時候,成為了整個昆侖的笑柄,可是就在黑鐵劍造出來的那天,淩霄祖師做了一個夢,那一個夢,你們剛才也看到過。”


    “一佛一道一魔,昆侖滅。”


    第十章 昆侖子的算計


    我的腦海中自動的勾勒出一個畫麵,畫麵中有一個和尚,不知從哪裏來,上昆侖尋道。問靈霄祖師一支禪。之後和尚得以入昆侖,不學昆侖之道之劍法,反而在昆侖鑄劍。鑄劍吧,沒有鑄出一把絕世神兵,反而隻搞出來這麽一把在人眼中毫不起眼的黑鐵劍。


    我還沒說什麽,林甲第卻表現出了對黑袍人的絕對的興趣,他問昆侖子道:“那後來呢?”


    昆侖子歎息道:“後來,後來的事情就沒有人知道,靈霄祖師與我師叔祖之間,似乎爆發了一場大戰。那一戰,不在昆侖,在九天之外。之後,後山成了一個禁地,而後來靈霄祖師隻是傳回來一道法旨,說一旦有本身資質絕佳,但是卻無劍認主之異人,如果有道一念分二,乃至於分三,皆不可放入山門,並且就地斬殺。”


    我聽後瞬間蛋疼了,這個從進昆侖山門的時候我就感覺到納悶兒的,昆侖子似乎對我有什麽意見的疑團終於算是解開了,感情來說,殺我,並不是昆侖子有意為之,而是說是遵照祖上遺訓?


    “為什麽我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呢,我說老頭,你不會是撒什麽謊了吧?你說一個大和尚,進山別的不幹,隻是在昆侖鑄劍,這天下之大,哪裏鑄劍不得,非要來昆侖?還有在劍出的時候,這個靈霄祖師就因為做了一個夢,就去跟那個潛力無限的大和尚幹了一仗?堂堂的昆侖祖師就這麽荒唐?因為自己的一個夢?”林甲第是個直腸子,他想不通的事情,就直接開問道。


    昆侖子抬頭,看著淩霄寶殿上麵的雕刻道:“甲第,你所說,何嚐不是當時困擾整個昆侖的謎團?那個夢,代表的是什麽,估計出了靈霄祖師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並且非常明顯的是,靈霄祖師對這樣可以身兼幾道氣運的人,其實非常畏懼,所以才會選擇在山門口進行扼殺,這是昆侖的絕密,隻有曆代掌門人知道,這其中的隱秘,也隻有師叔祖得知,後麵的幾任掌教,也一直都在尋找這個答案,後來大家也隻能猜測,當年師叔祖來此鑄劍,本身就是修煉。”昆侖子道。


    “鑄劍就是修煉?”我問道。


    “以整個昆侖的劍意鑄劍,那把黑鐵劍本身樸實無華,卻是以昆侖千年流傳下來的劍意鑄就,所以此劍必須在昆侖鑄,也隻有在昆侖鑄,在鑄劍的過程中,已經是最好的修煉,甚至有可能,奪了昆侖的氣運。”昆侖子道。


    “這個雖然我聽不懂,也算是你勉強的解釋了,那麽你再說說,靈霄祖師就真的腦袋這麽不好使?因為一個夢,不僅和大和尚大打出手,甚至還說,再來昆侖的人,一定要格殺勿論?”林甲第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


    “可能與九天之上的隱秘有關,能身兼三道氣運的人,這種人的身上,背負著秘密,巨大的秘密,後來我曾多次想,或許是直到我見到了三兩小友我才想明白,不是九劍不擇你為主,而是九劍不敢,這種人的血脈之力,讓九劍畏懼。或者說,讓九劍自認為不配跟隨。”昆侖子道。


    “你這麽說的意思就是三兩哥其實是一個真正的奇才,你想要殺他,是看得起他咯?”林甲第說話非常陰損。


    “我從來沒有想過殺他,這一點,我想,你們倆都明白,昆侖子自認不才,但是真的要殺三兩小友的話,也並非什麽難事。”昆侖子道。


    “所以就是剛才那個師叔祖的說話,你是在試探我,然後引他出來?”這時候我問昆侖子道。


    昆侖子轉身,背對著我,道:“請三兩小友原諒昆侖子,此次氣運散與天下,昆侖上下都知道這是郭中庸之所為,天下修士才得以重新有機會得道飛升,可以說,是百年前的郭中庸身體力行,為我輩中人重開了天門,天下修士當謝郭中庸,這是其一,其二,不管是何安下還是林八千,貧道都識得,此二人,皆不是心術不正之人,他們力保之人,怎會是惡人?其三,你當真以為,昔日你的種種,昆侖皆不知情?知,絕對要知,昆侖收徒,資質固然重要,心性更重要,絕對不會有敗壞昆侖門庭之人出現。綜上其三,我昆侖子就算再怎麽愚鈍,怎會真正的對三兩小友痛下殺手?”


    “說一千道一萬,當時動手的也是你,別人動手也沒見你攔過,你怎麽跟我們村兒的胖嬸兒一樣,左右的話,你都會說。”林甲第嘟囔道。


    林甲第想不通的事情,要是之前的我,肯定也想不通,但是此時的我,大概的也能猜到一些東西。一些昆侖子的想法,或許這個老人,一開始的時候,真的就沒想過要殺我。


    他說的沒有錯,一線仙人境的人,加上整個昆侖合力,真的想要殺我的話,就算我展現出再大的法,都徒勞無功,他所做的,就是想引那個師叔祖的現身。


    “你到底是為了什麽?”我問昆侖子道。


    “靈霄祖師未歸來,不知道是人已經在九天之外為仙,還是說已經在那一戰中隕落,但是師叔祖沒有死,就在後山的那一座無名峰中,這是昆侖曆代掌教都知道的秘密,這也是後山的無名峰,是昆侖禁地的原因,如果真的這樣說的話,師叔祖真的是一個天縱奇才,無名峰,獨立與昆侖之外,昆侖九峰九劍,如果加上那一座無名峰的話,那就是第十峰第十劍。昆侖的第十劍,用我師傅的一句話來說,昆侖九峰九劍,是先祖的饋贈,可是這其實是對整個昆侖的畫地為牢,當年的九劍可斬仙人,可是千年下來,時代變遷滄海桑田,昆侖毫無進展,還是九劍,這何嚐不是昆侖之恥辱?不瞞二位小友說,老夫身在昆侖,真正的得天地之靈秀,可是在三兩小友沒有散氣運與天下之前,我甚至還未達到一線仙人境,之前我一直在找借口,說是這天下變了,但是見到了何安下何真人之後,我再無借口,昆侖給了我一切,卻把我束縛在了昆侖,我輩中人,乃至之前的曆代掌教,敬重靈霄祖師,遵從祖宗遺訓這是孝道,可是,每個人的心裏,都無比的向往那第十峰,第十劍。”


    “道家清靜無為,李冉有福禍相依的說法,如今是一個天下大勢,這是一個千年未有的大氣運,但是機遇始終伴隨著挑戰,其實我們都明白,郭中庸之所以選擇在這一世大開天下氣運,是想很多事情,都在這一世解決,氣運開,天門開,這是我輩之福,可是始皇現,白起劉伯溫之流,都各位有各自的謀劃,這也是對天下修士的考驗,在這一世,我是遵照祖宗遺訓斬殺三兩?昆侖子別說不敢,也萬萬的做不得,所以隻能做個樣子,一是試探你與無名峰的師叔祖之間到底有何牽連,二是我必須要逼迫師叔祖出手。讓他給昆侖一個承諾。”


    “承諾?當年可是靈霄祖師打的他!”林甲第氣哼哼地道,似乎很是心疼那個黑袍人,因為一個夢就被打,真的是冤枉透了。


    “昆侖故步自封了太久,不怕二位小友笑話,如果始皇此時來,昆侖沒有一戰之力,昆侖上下,在彈指間就會灰飛煙滅,昆侖子不怕死,但是昆侖作為天下人心中的正道魁首,滅不得,昆侖滅了,這一仗,就不用打了。”


    “所以,昆侖子知道,師叔祖絕對能感知到三兩小友的出現,所以,昆侖子必須讓他出手,讓他護昆侖,也隻有他,才能護住昆侖。”


    說完,昆侖子在這個時候,忽然朝我跪拜了下來,滿臉老淚縱痕的道:


    “昆侖子,今日大逆不道,不但不要按照祖師遺訓來,還要為昆侖,為天下百姓,求三兩小友,打開無名峰,破了昆侖千年來的驕傲自大故步自封,教會昆侖中人的第十劍!隻有這樣,才能迎接這個真正的大勢的到來!”


    “我靠!”昆侖子忽然的激動,忽然的跪下,跟之前的他相差實在是太多太多,林甲第被嚇的直接就跳了起來,而我,此時幾乎已經明白了昆侖子到底在算計什麽。


    那個黑袍的師叔祖說昆侖子,說他好算計,真的沒有委屈他,或許在看到我之前,他就聽說了我在之前與始皇,與劉伯溫的大戰之間就用了我這個可以分身,類似老子一起化三清的法。


    那時候,他就知道了,我跟他的師叔祖,在太多的地方相似,甚至他已經知道,我進昆侖,絕對不會有一劍相認。


    而大師兄那小肚雞腸的本色演出,他不會阻止,他樂於水到渠成,用“殺我”來逼迫那個跟我的道幾乎一樣的人現身。求一個他的承諾,護昆侖十年。


    這還不夠,師叔祖如果認下了我,我就有機會學得第十劍。


    第十劍,這才是昆侖子想要的。


    “你真的很會算計。”我看著昆侖子道。


    “請三兩小友助昆侖!”昆侖子還是長跪不起,說實話,他真的跪著不起來,一個老頭子跟我一個小年輕跪拜,這還是在昆侖,人家的主場上,讓我也感覺非常的不好意思。而且他的修為什麽的,都要比我高強得多的多。但是你說他對我算計來算計去的,雖然說沒真心地想殺我,可是這幾天發生的事兒,真的屢次的把我給嚇的內褲都給濕了。要是現在就答應他的話,我也是比較不爽。


    “如果三兩小友無法釋懷老夫之前的算計,可一劍刺死我!”說完,他招手一劍來,雙手捧劍,閉上雙目,看起來異常的誠心。


    “你明知道我們不會殺你,我們殺了你,昆侖的這些人,還不把我們倆給生吞活剝了?”林甲第道。


    “甲第,你不要說話。”我勸止林甲第道,人呢,別人給了臉,就不能真的太把自己當回事兒,別說這個昆侖子的年紀給我們倆當爺爺都綽綽有餘,還跟何真人之間有交情,就衝人昆侖掌教真人的身份,如此對我們晚輩行大禮,就不應該說話太多難聽。


    “前輩起來吧,有一句話,我必須說,我不一定能幫得上你。”我看著昆侖子道,我對老人注定無法狠心,因為一看到白發蒼蒼的老人,我就想到了一輩子算計臥薪嚐膽的爺爺郭更臣。


    “昆侖子不敢奢求結果,隻求三兩小友盡力。”昆侖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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