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司滅也是火起,拿出金剛錘,拉開架勢,上前施禮,“那就讓在下領教尊者的能耐,看看你的拳頭有多硬,牙齒有多利。”


    看到二人勢要動手,老道和明智都一反常態,沒有慣常那般出手阻止,而是靜心觀察,他們都想試探對方的底細。


    看到黑伯還在站著,司滅言道:“為何不亮出你的武器。”


    黑伯有些失落,“我現在已經弱到要讓人覺得我需要武器了嗎?”


    雖然是無心之言,可在司滅看來,卻是在極力羞辱自己,看到麵前這個衣著普通,其貌不揚的黑子,怒從心起,大喝一聲,揚起金剛錘,衝著黑伯而去。黑伯看似身形未動,輕鬆躲開這一錘,出手如電,欲把金剛錘奪來,司滅沒想到對方出手速度這麽快,有些狼狽的滾地躲開,這才收起輕視之心,謹慎的接招。


    不過十多招,黑伯轉守為攻,拳頭虎虎生風,力量澎湃而去。二人以力相爭,硬碰硬的戰鬥,拳風勁氣將塵土揚起,如同兩隻猛虎搏殺。見到師父與人相搏,李乂沒有絲毫擔心,他對師父有種莫名的信心,可能是師父的舉重若輕,也可能是師父的風淡雲輕,經曆過那麽多大難,還能生龍活虎,定然有過人的手段。


    李乂用心揣摩師父的一招一式,感覺對武學理解更深了。


    “哈哈,痛快。”黑伯爽朗大笑,出手速度更快。


    麵對黑伯狂風驟雨的攻擊,司滅借兵器之利,勉強抵擋下來,卻是麵紅耳赤,看的出來,承受黑伯的壓力越來越重,動作也愈加遲緩。


    明智知道司滅依然敗了,手中拿著金剛錘,依然不是這個黑子的對手,可見對手之強。寧慈盯著黑伯,心中嘀咕,能赤手空拳逼退司滅,天下也找不出幾人來,如此強大的修士,自己竟然不認識此人,想到這裏,便有心試探對手。


    抽出金剛劍,寧慈衝了上去,大喊道:“小心了。”


    見到又有人加入戰團,黑伯哈哈笑道:“這才痛快。”


    金剛錘勢大力猛,金剛劍走勢輕靈,明智和司滅聯手,上下齊攻,讓黑伯慢慢處於下風。見到師父初露敗像,李乂趕緊回屋,取過野望劍,拋給師父。


    黑伯接過野望劍,如同猛虎張開利爪,露出獠牙,瞬間就氣勢大振,逼得二人連連後退,找準時機,長劍奔著司滅的肩頭而去。眼看著長劍就要紮入肩頭,而司滅卻無力躲開,寧慈的金剛鞭出手,將野望劍纏住,準備奪下劍來。


    手中劍被纏住,黑伯卻絲毫不慌,順勢一拽,寧慈運力抵抗,卻沒想到黑伯力大,被大力拉到黑伯麵前,黑伯氣憤的言道:“小子,竟然偷襲老夫。”


    看著劍柄衝著麵門而來,寧慈大喊道:“野望前輩。”


    黑伯硬生生的守住劍勢,怒目圓睜,“既然知道老夫,還自取其辱。”


    寧慈趕緊拱手施禮,“小子冒昧,見到這枚長劍,才想起來是前輩。”說著,對黑伯施禮,“小子喜慈,梁上師座下不肖弟子,想必前輩就是名滿天下的武成公野望大人了。”接著對老道施禮,“前輩便是玄機子了吧。”說完,好奇的盯著李乂,“恕在下駑鈍,卻不知道小友姓名。”


    老道言道:“這位便是野望的徒弟,名叫李乂。”


    寧慈客氣的道歉,“李乂小友,剛才冒犯,還望原宥。”


    此時,明智和司滅也前來見禮,明智解釋道:“前輩,此次我們奉家師之名前來探查封陣,卻不想見到李乂小友,不查之下,多有冒犯。”


    寧慈言道:“我等探查這位小友,多有不解,便想讓上師親自看看。”


    老道笑道:“代我給三上師問好,等有緣之日,前去野穹山拜見。封陣開啟之時,貧道親曆,奪舍之人已是凡人了,毋庸掛慮,貧道自有分寸。”


    明智點頭,“有前輩在此坐鎮,那我等就回去複命了。”


    看著明智等人離去,野望問道:“老道,你說,野穹山能聽的進去嗎?”


    老道不以為意的言道:“我說我的,信與不信,與我何幹。”


    野望哈哈大笑,“老道,你說這話的樣子,倒有幾分我當年的風采。”說完,對李乂言道:“小子,你的名字很快就傳到野穹山那幾個老怪物耳朵了,讓他們盯上,可不是什麽好事,這幾個老怪物,拳頭大,還不怎麽講道理。”


    下山路上,司滅有些不甘心,“怎麽,咱們就這麽回去複命?”


    “要不然那?”明智苦笑,“人家拳頭比我們的大啊!”


    散人問道:“這兩人是誰?我怎麽從未聽說。”


    明智笑道:“那是因為你還小,等你問過掌教真人,你就明白,這兩個老怪物是誰了,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們掌教怕也是無可奈何啊。”


    太一教中,三上師從明智口中聽到封陣被破壞,暗道不可思議。


    梁圖河年紀最大,資曆最老,鶴發童顏,長髯飄飄,長眉垂落。他向來不問世事,一意玄修,參悟天道,中土傳言,他在東海修行千年,已成不死之身,若不是雲中南下時,為了人族和黑武士作戰被重創,就已得道成仙。


    聽完明智所言,梁上師心中有數,“玄機子適時出現在泰宗山,又恰逢封陣解封,這其中怕是有我們不知的關聯,玄機子究際天人,體合宇宙,不管是野穹山大戰,還是雲中南侵,都是中流砥柱,有大功於中土,由他鎮守,封陣就算是逃出邪祟,也不會掀起波瀾,他既然說無事,那就是無事了。”


    宿名世個頭瘦小,微微駝背,看著比梁上師要蒼老,稀稀疏疏的灰白胡須,有些鼠相,開口言道:“單單是玄機子,我等自然放心,可有野望在,就不簡單了,若是封陣內的邪祟是野望放出來的,這大凶之物和野望聯手……”說到這裏,就適可而止,“當年,我等封印了鬼母,野望豈能甘心?他會想方設法的去營救鬼母的,若他再將冰原封陣的鬼母釋放出來,可不是人族之福。”


    梁上師搖頭,“野望哪裏知道鬼母下落,他若知道,早就動手了,哪會搞出這麽大動靜。再者,有玄機子在旁,也不會任野望胡來,封陣之事,我等就不用擔憂了。隻是李乂這孩子可能是神裔,投在野望門下,將來福禍未知,要多加留意,若有異動,就帶到這裏來,讓我們這些老朽也好好看看。”


    陶皋身形魁梧,雖是修真,卻難掩悍烈之氣,看上去如同征戰沙場的將軍,不管是野穹山大戰,還是雲中南侵,他都出謀劃策,衝鋒陷陣,聽聞宿上師所言,搖頭言道:“若是野望先破除冰原封陣,又來破除泰威封陣那?”


    梁上師搖頭,“玄機子不會坐視不理的。”


    悲厄有些不放心,“要破除封陣,就需四象玉,我們去聖堂看看?”


    眾人覺得有道理,就進入聖堂,梁上師拿過一塊青龍玉佩,細細探查,搖頭言道:“這不是當初的四象玉了。看上去一模一樣,細看卻完全不同,原來的四象玉上雕刻的符陣和符文異常繁雜,現在的符陣看起來簡單多了。”


    悲厄拿起朱凰玉佩,“上師,這玉器上雕刻的符陣也很複雜啊!”


    梁上師搖頭,“那四個玉器,方寸之間,雕刻了上千符陣,相互勾連,繁雜無比。符文采用的刻符文而不是甲骨文,那其實不算文字,更像是符陣,看看這四個玉器,隻有上百符陣,且雕刻的呆板滯塞,遠不如原來的流暢靈動。”


    陶上師也拿起玄武玉牌,看了片刻,催促道:“盜取玉器,無非是破解封陣,悲厄,速派人去百蠻地、冰原和赫連山探查,看看封陣有沒有被破除。”


    梁上師突然問道:“悲厄,燕嘯在哪裏,你讓他來見我。”


    悲厄回道:“上師,燕長老失蹤十六年了,杳無音信。”


    梁上師口氣遺憾,“沒了燕嘯,就沒人能陪我共享心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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