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時藐藐便讓隊伍換了一種訓練方式。


    大多數人都被叫出去覓食,不管是啥,山裏隻要能吃的都先采摘挖掘回來。


    隊伍裏的人隻以為是儲備冬天的糧食,並未多問。


    時藐藐讓劉二苟帶人去把洞外的爐灶用木板隔開與山洞相連。


    旁邊還要搭個小木棚子。


    劉二苟聽到時藐藐的話,樂嗬嗬的找人一起,屁顛屁顛的按她的話去做了。


    山洞裏。


    婦人們在油燈下,手裏拿著針線縫製衣物,手巧的把那些獵物的皮毛都縫織成衣裳。


    時藐藐還教他們如何縫製手套鞋襪。


    多日懶散的隊伍再次忙碌起來。


    洞口進進出出人影。


    ……


    十三日後。


    山洞外經過修整。


    原本半露在外的煮飯地方現與山洞相連,中間隻隔著一道大門。


    劉二苟用厚實的木板與泥土,和一群男人日夜趕工建出了一間大庖屋。


    旁邊還有一間不小的木棚。


    洞裏百來個大小籮筐中裝著他們從山裏挖回來的食物,還有基本的草藥。


    隊裏的人對時藐藐突然的話和舉動,敏銳的發覺到不對勁。


    本來的訓練全部改成了巡山采摘。


    定是有大事要發生。


    所以他們一刻沒有耽誤,將山裏能吃的東西都先往山洞裏搬。


    洞璧上也掛著各種籃子,裏麵都是做好的臘肉和曬幹的各種野菜菌菇,和成品的藥材。


    時藐藐一臉嚴肅的站在洞外。


    望著遠處沒有白雲的藍天。


    自己預想中的極寒並沒有出現,還是亦如前段日子一樣。


    “藐藐,可是發現到了什麽?”


    時君臨與胡言舟從身後緩緩走向她,一同看向她所注視的方向。


    “藐藐姐姐。”


    “你們怎麽出來了?”


    “出來透透氣。”


    “想多陪陪你。”


    兩人異口同聲。


    三人相視而笑。


    “哥哥,小舟,三日後我們便出發。”


    “我隨時都可以,哥哥都聽藐藐的。”時君臨聲音有低沉寵溺。


    胡言舟溫文儒雅的淺笑,朝著她點點頭,“嗯。”


    ……


    時藐藐帶著兩人去了山裏。


    “藐藐姐姐,我們去哪?”


    “山洞裏的食物足夠大家吃上個把月的時間,我們去山裏轉轉,找找藥草。”


    跟在身後的兩人餘光對視,洞裏的被曬好的草藥好像也不少。


    不過她說的話,兩人都不想反駁。


    跟著她走就是對的。


    “藐藐姐姐,那你今天帶我多認識幾株藥草吧。”


    “山裏都是常見的就是那些藥草,想認識稀有的就看我們運氣好不好了。”


    時藐藐邊在前麵帶路,邊回答著。


    胡言舟臉上還是淡淡的笑著,她帶他們出來哪次不是滿載而歸。


    說到運氣。


    私底下隊伍裏的每個人可都把她稱為福娃。


    三人一同走到了深山深處的密林之中。


    這裏一眼望去到處都是蒼天大樹。


    樹下密密麻麻的刺藤野草叢。


    “往哪裏走?”時君臨和胡言舟拿著柴刀上前,輕聲詢問道。


    時藐藐眨眨眼,手隨意的指著沒有路的一個方向。


    兩人立刻手腳麻利的蹲下身,開始動手。


    隨著雜草被除,沒有多久就找到了好幾窩的野雞和它們的蛋。


    時藐藐空著手跟在他們身後。


    幾隻野雞窩在一處草叢中,被凍的縮著脖子,閉著眼睛昏昏欲睡。


    三人沿著開出的路一直往前。


    一路上挖呀挖。


    好奇的能吃的能用上的。


    都十分淡定的挖出遞給時藐藐,讓她放進乾坤袋裏,不知疲倦。


    早就見識過她福運的兩人並沒有因為路上遇見的東西一驚一乍。


    越往林子走,越能感受到天氣的惡劣。


    茂密的大樹雖然擋去了不少的寒風,可也常年遮住了林子裏的陽光。


    讓整片林子潮濕陰冷。


    最後他們找到了大片野芋。


    走在前麵開路的時君臨和胡言舟停下腳步,望著前麵的密密麻麻的芋頭葉眼睛一亮,心裏激動。


    有了這片芋頭林,隊伍裏的人在他們回來之前就不用為食物而愁。


    “藐藐姐姐,快看,是芋頭。”


    左右環顧的時藐藐跟著他們停下腳步,掃視前方。


    眼前大片的芋頭與雜草混在一起。


    每片大大的芋頭葉上都結著薄薄一層冰。


    旁邊還有一潭被野草覆蓋的池水。


    “這麽多,我們怕是挖到天黑也挖不完,不如明日叫人一起前來都挖回去?”


    時君臨轉頭,對著時藐藐建議道。


    這大片的芋頭地,他們三人就算挖上半個月也不能挖完。


    他這麽說其實就是想讓其他人來,不想天寒地凍的還讓時藐藐動手。


    另一個方麵就是讓隊裏人認認路,好能隨時來摘取。


    一旁的胡言舟立刻反應,接著時君臨的話勸道:“藐藐姐姐,君臨哥說的不錯……”


    時藐藐抿唇微笑,他們嘴上勸說著,但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她也沒有打算揭穿,對著兩人點點頭。


    “好。”


    三人在旁邊開了一小塊地,圍著篝火烤著魚。


    篝火驅散寒冷。


    “藐藐姐姐,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嗯,帶你們開小灶。”時藐藐一本正經的回應。


    旁邊兩人相視一笑。


    篝火被燒的劈裏啪啦響,煙霧嫋嫋,很快消失在空氣中。


    三人吃著烤魚烤雞和芋頭。


    吃到打飽嗝,肚子圓滾滾。


    為了消耗,他們還把周圍清理了一遍,才洗洗手往回走。


    深山距離岩石洞並不近,去的時候他們又是挖食物又是開路,用了兩個多時辰才到達,原路返回時什麽也沒幹,還是花了點時間。


    冬日還未到酉時,天就已全黑。


    冷冽的寒風越來越大。


    就像一把無形又鋒利的刀,被刮過的人,皮膚都裂開一道道小口子。


    三人頂著寒風前行,全身上下包裹著厚厚的棉衣,一張臉也隻露了一雙眼睛。


    胡言舟被護在中間。


    盯著前方小小的背影,心中滿是動容。


    風吹了眼,模糊視線。


    明明她才小小一個,卻扛起了本不屬於她的責任。


    ……


    剛剛到洞附近,就看到了洞邊庖屋裏的火光。


    一進門就聽到喧鬧的嘈雜聲。


    一股暖流瞬間傳遍全身。


    “藐藐,君臨,小舟,你們回來了。”正在忙碌中的田大虎笑嗬嗬的打招呼。


    劉二苟看到三人立刻上前,擰眉看了看三人,不舍得說時藐藐,便轉頭關心的對她身邊兩個嚴厲責備道:“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不知道外麵天氣嗎?”


    “凍著了,怎麽辦。”


    時君臨沉默,胡言舟幹咳兩聲。


    他們知道劉二苟的脾氣,也看的出來他是徹底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更是把胡三文當成了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因為時阿亡是女子,照顧胡三文多有不便。


    劉二苟便接了她的活。


    除去忙碌的時間,大多數都是他在陪著胡三文。


    杜小娟原本想著替他們照顧胡三文,給自己贖罪,可惜完全沒有機會。


    劉二苟心直口快,以她是女人不便的理由一口直接拒絕。


    “二苟叔,是我帶他們出去的。”時藐藐開口解釋。


    劉二苟一愣,隨即緩和了嚴厲的臉色,一臉慈愛,“那下次早點回來,外麵天黑山路不好走,啊。”


    “好,我知道了。”


    “別愣著,快進去烤烤火,暖和緩和身體。”


    時藐藐帶著兩人進到山洞裏,篝火旁的一群人給他們讓出位置。


    “快來,藐丫頭,這邊這邊。”田土德朝著他們招招手。


    三人快速走到他們讓出的位置坐下。


    不等眾人開口閑聊,時藐藐就讓胡言舟把發現芋頭地的事說了一遍。


    她則是閉著眼睛靠在時君臨的肩膀上閉目養神,也許是氛圍太過溫馨,在不知不覺中她竟真的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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