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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家別墅---


    往日璀璨亮眼的奢華客廳,此刻,被暴戾的氣壓籠罩著...


    一群人坐在豪華真皮沙發上,冷眼看著暴跳如雷的中年美婦人,揮舞著手中的荊條,不停抽打地上的瘦小身影。


    女孩緊緊抱著自己,蜷縮在地上,從不斷顫抖的身體,可以發現她在害怕。


    美婦人有些累了,於是停下來,站在原地緩緩喘氣。


    一名長相明豔逼人的長卷發女孩,眼裏露出一絲暗爽,眼珠轉了轉,起身,走到美婦人身邊,拉著她的胳膊,“媽,您別氣壞了身體,簡餘又不是第一次做錯事了,您犯不著這麽生氣。”


    齊月惜還沒有說話,坐在女孩對麵、穿著黑色衣裙的女人“嗬”了一聲...


    “餘瑤你別勸,簡餘就是欠管教,才敢偷你媽的那條極品紅寶石項鏈。更過分的是她不但偷了,還不承認,要不是你親眼看見她戴過,還不知道去哪找呢?她又是你姐姐,報警會惹鄰居們笑話,咱家可丟不起那人。”


    說完,嫌棄的瞥了一眼地上的身影,語氣開始變的酸溜溜的,“那可是你奶奶留給你媽的,你媽平時都舍不得帶。”


    聽出餘婷的嫉妒,餘瑤扯了扯齊月惜的袖子。


    齊月惜暗中翻了個白眼,指著簡餘,嗬道,“說,項鏈在哪兒?”


    簡餘緩緩抬起眼睛,就看到有東西往她眼睛部位戳,本能往後一避,卻碰到身上的傷痕。


    瞬間疼的打了一個哆嗦。


    不對啊!


    她明明已經死了,魂體應該輕飄飄的,感覺不到疼痛才對。


    為什麽現在感覺那麽疼?


    簡餘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


    拿東西差點戳到她的,正是她的母親,母親身邊站著她的雙胞胎妹妹,而周圍坐著的全是她的所謂家人。


    簡餘有些怔愣,視線落到對麵的荊條上...


    原來她回到了這個時候......


    簡餘出生就被人偷走,後來流落到孤兒院,在那裏生活了16年,才被家裏人找回來。


    當時她帶著對家人的憧憬、對傳說中幸福生活的向往,來到餘家。


    結果第一天進門,就被潑了一盆冷水。


    幸福沒感覺到,挨罵倒是天天上演。


    倒不是因為簡餘真做錯了什麽,大部分情況下被罰都是因為妹妹餘瑤。


    現在挨打也是因為她。


    餘瑤前段時間參加一個化妝舞會,為了符合裝扮,她臨時起意帶了母親的一條極品紅寶石項鏈。


    因為齊月惜當時不在家,她就沒和她說。


    這條項鏈是太奶奶當年的陪嫁,後來留給了奶奶,奶奶臨終前又留給了媽媽,現在媽媽將項鏈贈送給了她。


    餘瑤對祖傳項鏈的科普,惹來不少同學豔羨的目光。


    在一片吹捧中,餘瑤玩的忘乎所以,到家後才發現項鏈不見了。


    餘瑤急匆匆趕回去,卻沒找到。


    詢問同學,也沒有人見過。


    餘瑤根本不知道項鏈是什麽時候丟的,以至於連個懷疑對象都不能確定。


    害怕受到父母的責罰,餘瑤把事情隱瞞了下來。


    今天齊月惜要戴著它參加酒會,到處找不到項鏈,把負責打掃和保管的傭人叫過去。


    大家都說沒見過。


    齊月惜以為項鏈是傭人偷的,便說再找不到,就把她們都交給警察局。


    剛好餘婷過來,聽說項鏈丟了,火氣比齊月惜還大。


    當場就要幫忙報警。


    餘瑤害怕被警察揭穿真相,就吞吞吐吐的說,曾經看到簡餘戴過那條項鏈。


    餘浩對簡餘這個半路認回來的女兒,一直都不太滿意。


    此刻當著妹妹的麵,鬧出這種笑話來,感覺丟了麵子,問都沒問,直接就給簡餘定了罪。


    傭人剛把簡餘帶出來,齊月惜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就開始破口大罵。


    簡餘被罵懵了,差點反應不過來。


    那條項鏈不是被餘瑤戴著出門了嗎?


    關她什麽事?


    餘瑤以為沒人知道她把項鏈戴出門,這才放心的汙蔑簡餘。


    被揭穿,她也不害怕,反說是簡餘誣陷她。


    麵對兩個女兒不一樣的說詞,他們父母自然偏向從小被他們捧著長大的小女兒。


    餘婷倒是相信了她的話,因為她知道餘瑤比簡餘更容易接觸到那些珠寶。


    老太太臨終前,將大部分珠寶留給了兒媳,女兒餘婷僅得一小部分,盡管老太太私下給了她更多,她還是十分不滿。


    每次想到最喜歡的幾款奢華珠寶,全在齊月惜手裏,就忍不住陰陽怪氣。


    齊月惜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幾番交鋒,口頭上始終贏不了餘婷。


    餘浩被她倆吵的頭疼,為了讓自己耳邊清淨,大手筆送了妻子許多新珠寶。


    妻子明白餘浩的意思,這是讓她讓一讓妹妹。


    看在新珠寶的份上,齊月惜就把那些昂貴的珠寶收了起來。


    非十分的重要場合,不再佩戴。


    餘婷很久沒有借題發揮,好不容易又逮著機會,借機一頓輸出。


    齊月惜氣急,再次質問,還是沒問出結果,便開始猛抽。


    餘浩冷眼看著,也不阻止。


    還是餘婷看不下去,製止了齊月惜繼續打人。


    隻是阻止之後,餘婷並沒有多關心簡餘,而是拎起她的限量款小包,踩著高跟鞋阿娜多姿的上車離開。


    餘瑤扶著齊月惜重新挑選珠寶,餘浩則去書房等人。


    弟弟餘澤全程冷眼旁觀、一言沒發,等人走完,抱著籃球跑出去玩。


    跑到門口時,還和進門的餘城打了個招呼。


    簡餘聽到餘城的聲音,感覺非常窘迫,更擔心齊月惜出來看到她,再次生氣動手,嚇的趕緊回房間躲著。


    回憶到這裏時,簡餘忍不住想笑,她也的確笑出聲了。


    “媽,你看她,她還笑。”餘瑤指著簡餘,眼中閃過一絲凶狠。


    餘婷餘浩雙雙蹙眉,咋笑的有點瘮人?


    齊月惜沒覺得瘮人,她看到簡餘嘴角的譏笑,氣的渾身發抖,舉著荊條再次狠狠抽過去。


    餘瑤得意的看著荊條往下落。


    荊條位置正對著簡餘的臉,所有人都能想到,一旦落下去,簡餘的臉將會變成什麽樣。


    隻是沒有一人製止,都在等成果展現。


    在荊條落到臉上的前一秒,簡餘突然伸手抓住了它。


    齊月惜愣了一下,開始用力往回抽。


    可她不論怎麽用力,另一頭都被簡餘緊握在手裏。


    荊條上麵布滿尖銳的刺,簡餘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死死抓著不鬆手。


    殷紅的血從縫隙流出來,落在地板上,有些刺眼。


    齊月惜大吼一聲,“鬆開!”


    簡餘沒有鬆開,用力一扯,齊月惜手裏的荊條差點脫手而出,幸虧她握的緊。


    就這樣,她已經非常震驚,平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木頭人,怎麽敢從她手裏搶荊條?


    二人各執一端,本就有斷痕的荊條,直接變成兩節。


    簡餘的這段很短,攻擊力有限。


    將荊條扔到地上,低頭看著自己猙獰的手掌,冷笑,“原來這就是堂堂餘氏企業當家人的做事風格?屈打成招!”


    被簡餘嘲諷的語氣氣到,一直在冷眼旁觀的餘浩怒目瞪圓,“你說什麽?”


    “我說你眼盲心瞎!從我來到這個家,三年的時間,我一直住在一樓,和傭人們的房間挨著,二樓三樓你們從來不許我上去。你們不會忘了吧?家裏的保姆還有一個任務是負責監督我,不許我上樓。所以,我請問你們,我連樓都上不去,怎麽拿到你們名貴的項鏈?”


    簡餘第一句話出口,餘浩就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舉起巴掌,朝簡餘走去,卻在聽完簡餘的話後,站在了原地。


    “保姆什麽時候監督你,不讓你上樓了?”


    簡餘腦中浮現出第一天回餘家的情景...


    餘浩就坐在剛剛的位置上,隨意瞥了她一眼,“你的房間在一樓,沒事就待在房間裏,不要到處亂走。”


    餘瑤補充道,“沒事別上樓。”


    開始簡餘以為他們就是說說而已,直到有一次,她剛站在樓梯台階上往上看了一眼,立刻就有一個傭人,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攔住她,禁止她上去。


    簡餘曾經試著跟在齊月惜身後,還沒靠近樓梯,就被齊月惜催著回房間。


    簡餘就那麽站在原地,看著齊月惜的背影消失在二樓。


    餘瑤抱著雙臂,警告她,“二樓是我們的臥室衣帽間,三樓是我們的書房健身房,你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別自討沒趣了。”


    在餘姚嘲諷的目光中,簡餘狼狽的回了房間。


    --


    餘浩還等著簡餘繼續往下說,餘瑤突然插話道,“簡餘,你自己喜歡悶在房裏不出來,怎麽能冤枉保姆?媽,您也知道,簡餘除了餐廳,就整天在她自己屋裏待著,連去院子草坪上曬太陽都不願意,我以前喊她出門,她都拒絕了。這些大家都知道,她怎麽能胡說?”


    簡餘瞥了餘瑤一眼,餘瑤還是老樣子,裝模作樣玩的得心應手。


    餘瑤最喜歡背地裏欺負簡餘,當著父母的麵又假裝好人。


    簡餘被餘瑤整蠱過幾次,不敢再靠近她。


    因此,被父母誤會她不願意接受餘瑤的好意。


    每當這個時候,餘瑤都會露出一張委屈臉。


    父母為了安慰餘瑤,則會給她更多好東西作為補償。


    給簡餘的則是處罰。


    “你...”才胡說。


    簡餘的話還沒有說完,聽完餘瑤的話後,餘浩又把巴掌送了出去。


    簡餘抬手阻攔,卻沒攔住。


    清脆的巴掌聲落到臉上,簡餘眼前陣陣發黑,腳步一陣踉蹌,跌坐到地上。


    簡餘不由暗罵,這糟糕的身體,太拖後腿了。


    齊月惜再次揮起荊條,“我讓你撒謊!”


    一下、兩下...


    第三下還沒落下,簡餘站了起來,並再次抬手去抓荊條。


    餘浩見狀,沒有多想,一腳踹過去。


    簡餘瞬間被踹飛好幾米。


    餘浩自認是位紳士,一直以來,對簡餘除了責罵,還沒動過手。


    剛才的一巴掌已經出乎眾人意料。


    現在踹人的舉動更是讓人震驚。


    餘浩自己也愣在當場。


    倒不是後悔,而是他引以為傲的長子剛好走進來。


    簡餘上麵有一個哥哥,叫餘城,比簡餘大兩歲。


    簡餘被認回來時,他正準備出國留學。中間回來過幾次,也沒怎麽搭理簡餘。等他學成回國,簡餘已經離開了餘家,所以上輩子二人一直沒有什麽感情。


    餘城看著腳邊的身影,蹙了蹙眉,“她又做什麽了?”


    對於這個妹妹,餘城的觀感十分複雜。


    起初他很好奇,也想過補償。


    可惜到家沒多久,家人就發現她品行惡劣。


    等他出國留學後,經常聽到家人對她的抱怨,漸漸的他也開始反感。


    隻是反感歸反感,對於父親踹人的舉動,他也不太讚同。


    發現餘城不悅,齊月惜重重哼了一聲,“別提了,她偷了你奶奶留給我的紅寶石項鏈,還倒打一耙,把髒水潑到餘瑤身上。早知道她性格這麽惡劣難訓,就不該把她接回來。”


    對於幾個侄子侄女,餘婷最喜歡的就是餘城,看他不大高興,上前兩步,拉住他的胳膊,“小城,你先上樓歇會兒吧!簡餘這邊你爸媽會處理好的。”


    餘城抿了一下嘴角,沒有說話。


    餘婷拍了拍他的背,“先上去吧!”


    餘城微點了一下頭,抬腳朝一側挪了兩步,繞過簡餘,朝樓梯走去。


    等二樓傳來關門聲,眾人紛紛鬆了口氣,沒不高興就好。


    餘澤抱著籃球,好奇的走到簡餘身邊,看她一動不動,用腳踢了一下她的肩膀,發現人被踹昏了過去。


    餘浩臉色微有些不自然,什麽話都沒說,直接轉身回了書房。


    餘瑤接過齊月惜手裏的荊條,“媽,你回房間歇會兒吧!我送簡餘去醫院看看。”


    齊月惜拉住餘瑤的手,“她要是能和你一樣該多好,明明你們是雙胞胎,性格怎麽差這麽多?她剛冤枉了你,你別去了,讓管家帶她去吧!”


    這時,簡餘眼睫毛微動了一下。


    一直觀察她的餘澤,立刻用腳尖踢了踢她的手,並大聲告訴齊月惜,“媽,簡餘醒了。”


    “醒了?醒了就不用去了。”


    能不去醫院,齊月惜自然樂意。


    “媽,我送你回去休息,一會兒我再把簡餘送回房,幫她上點藥,保證她明天活蹦亂跳。”


    餘瑤一直都知道怎麽在齊月惜麵前表現。


    “我力氣不大,打的不疼,不上藥也沒事。”


    齊月惜刻意忽略了餘浩那一腳的傷害。


    “那就不上藥了,讓簡餘反省反省,說不定她就把項鏈交出來了。”餘瑤點頭。


    餘婷看著母女二人上樓,暗暗搖頭,轉過身就發現餘澤正用腳碾簡餘的手指。


    因為簡餘僅醒過來那麽幾秒,又暈了過去。


    餘澤正在試探她真暈還是假暈?


    發現簡餘真的暈過去了,餘澤撓了撓鼻子,最後什麽也沒說,抱著球跑了出去。


    餘婷拎起小包,也準備離開。


    路過簡餘身邊時,猶豫了一下,還是衝傭人們打了個手勢。


    傭人們互相對視之後,上前將簡餘抬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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