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的緩緩跟著小玉來到小玉所住的房間,房間很小,隻有一張單板床和一個大箱櫃,所以一直都是隻有小玉一個人住。


    一進門,小玉就朝著屋內唯一的大箱櫃走去。打開箱櫃的蓋子後,她先是把箱櫃裏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放到一旁的床上,接著又彎腰埋首箱櫃中有些費力的夠著什麽,沒用多久,她就拿出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袱遞給緩緩。


    緩緩接過小玉翻箱倒櫃找出的包袱,足足打開了三層才看到那堆從河陽帶回來的胭脂。


    緩緩立即在那堆瓶瓶罐罐中撥來撥去,最後翻找出來兩個精致的盒子。她將那兩個胭脂盒子托在手掌上舉到眼前,眼中帶光的說道:“就是它了!”


    小玉對緩緩一係列的舉動十分困惑不解,於是問道:“小姐,你拿胭脂做什麽?是又要去怡紅閣了嗎?”


    緩緩轉過頭看向小玉神秘一笑,說道:“不是,這次不是去掙銀子,是去掙親近。”


    第二天,緩緩在心中經過幾番反複演練,預想了幾種可能的情形和自己應對的話,最後覺得準備妥帖了,才帶上兩個精致的胭脂盒子朝靜園出發了。


    一進靜園,正巧就遇見謝夫人和大姑姑兩人正站在院子裏閑聊,緩緩忙走上前去請安。三人一番寒暄過後緩緩說道:“母親、大姑姑,我帶來兩個小玩意。”說著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兩盒胭脂說:“這是我們河陽產的胭脂,品質上乘,今天特意帶過來給您二位用用看。”


    謝夫人和大姑姑聽了有些意外,對視了一下之後,謝夫人笑著接過一盒胭脂說道:“緩緩你有心了,這盒子甚是精致。”


    緩緩趕緊答話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母親和大姑姑喜歡。”說完仍舊舉著手,捧著剩下的一盒胭脂看向大姑姑。


    可是大姑姑隻是微微揚著下巴,目光平靜的看著緩緩,既沒有伸手接胭脂的意思,也不說話。


    得不到回應的緩緩一個人舉著一盒胭脂站在那裏,場麵一時尷尬不已。謝夫人見此情形在一旁偷偷的拽了拽大姑姑的衣角,然而大姑姑還是不為所動。


    正當緩緩心中猶豫,不知該不該收回手時,大姑姑帶著一抹淡笑開口說話了:“河陽那偏僻之隅也產胭脂?”


    緩緩趕緊答道:“是的大姑姑,近十幾年開始的,已經小有名氣、小有規模了。”


    大姑姑仍舊微微揚著下巴,帶著一絲高傲的笑又說道:“哦?那,這胭脂是什麽做的?”


    “是紅藍花所做,大姑姑。”緩緩一五一十的答道。


    “嗯”大姑姑嘴角仍舊掛著高傲的笑,說道:“不巧,我隻用花露胭脂。所以,這東西,就免了罷!”


    此言一出,緩緩討好的送禮變成了自討沒趣,她瞪大了眼睛怔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收場——如此不留情麵的回絕,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謝夫人顯然也有些詫異大姑姑的回應,人也愣了一下,隨即又反應了過來,趕緊伸出手接過緩緩手上的胭脂盒子,說道:“這精致的小盒子我喜歡的緊,既然阿姐不用,這個也一並給了我吧。”


    緩緩自然心知謝夫人此舉是為了化解自己的尷尬,她恭恭敬敬的說:“難得母親喜歡,給您自然是可以的。”


    之後謝夫人便岔開了話題,緩緩心照不宣的回應著,兩人很有默契的一番談東論西。


    緩緩邊聊邊努力的收斂起自己的窘態,而另一邊使得她難堪的始作俑者大姑姑卻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悠哉的看著緩緩和謝夫人兩人心不在焉的閑聊。


    正在緩緩想找個話頭告辭的時候,香月帶著貼身丫鬟杜鵑來到了靜園院中。


    “給大姑姑和母親請安,好巧嫂嫂也在。”香月向院中的長輩和緩緩打招呼行禮,緩緩也向她回禮。


    現在香月剛來,緩緩不便立即就告辭,心裏卻也暗暗的鬆了口氣,想著香月的到來能騰挪一下所有人的注意,也算解救了自己。


    果然,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香月那裏,隻聽香月說道:“上次大姑姑說想看我插的花,今天我特意帶了新近擺弄的兩瓶花來請大姑姑評鑒。”說完示意跟在身後的杜鵑上前。


    從香月身後走上前的杜鵑用手托著一個花籃,裏邊裝著兩個插好花枝的小花瓶,一個大肚小口青瓷瓶,一個敞口方形白瓷瓶,瓶裏都稀疏的插好了花枝。


    大姑姑聽到香月是特意帶花來給她看的,自是麵帶喜色,她笑吟吟的上前一步對著兩個瓷瓶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目光定在那個青瓷瓶上。那瓶裏看似隨意的插著兩朵高低參差不齊的橘色雛菊,又斜斜的倚著一枝長長的花枝,花莖上錯落的帶著兩片綠葉,花枝的頂端頂著一個半攏半開放的花苞。


    大姑姑略一沉吟道:“嗯,這青瓷瓶裏的花頗有慵倦之意,搭配的很好。如此小的瓷瓶不要插滿花枝,這是對的。隻是這根花枝太高了,以瓶作為器皿的插花,因為瓶子本身就高,所以要秉著花枝的高度不長過瓶高的原則,否則就太顯得高垂、不協調了。”


    香月仔細的聽著,大姑姑的話一說完就附和道:“大姑姑說的極是,香月受教了。”


    聽了香月的話大姑姑顯得更高興了,說道:“這是我的看法,你也可以問問你母親的意見,還有……還有你嫂嫂。”大姑姑目光轉向謝夫人之際略過了緩緩,最後加了這麽一句話:“緩緩,你對香月的花有什麽看法,不妨暢談出來。”


    緩緩哪裏懂插花的這些頭頭道道,在原地半張著嘴,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極為尷尬,心裏想:原以為香月來了,自己能免去尷尬,現在可好,反而更狼狽了。


    謝夫人見此情景,說道:“咱們這麽多人別光在這裏站著了,多沒意思,走,到屋子裏喝茶去。”


    謝夫人和香月走在前邊,大姑姑好似特意留在最後,她目光中帶著一些戲謔,微微昂著頭,笑著對緩緩說到:“你知道女人在婆家掙得名譽和地位靠的是什麽?”


    “緩緩不知,還請大姑姑示下。”緩緩避開大姑姑的目光,輕聲細語的答道。


    “不是拐彎抹角的心計,也不是耍些小聰明,更不是施些小恩小惠,而是實力!”大姑姑的話擲地有聲,在緩緩的心湖上蕩起一波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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