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結束之後,【爆炎之劍士】和【傳說的爆炎使】並沒有立即消失,而是馭使著現場的火焰,不讓火勢傷害到白簇,白簇迅速收好決鬥盤,將地上的老大夫扶起來。


    “老人家,趕快起來,我的怪獸們會保護我們出去。”


    白簇一把背起老人,向門外奔去,門框卻在此時垮塌下來,老人不禁驚懼地尖叫一聲:“啊——”


    因為背著人,白簇無法做到行動靈敏地避開,在將要遇難的前一刻,【傳說的爆炎使】揮出一發火彈炸碎了木粱和石塊。


    雖然此時周圍的溫度已經高到白簇幾乎意識模糊,背後卻是冒出了冷汗,又瞬間蒸發。白簇回頭看向兩隻怪獸:“我們走。”


    就在白簇準備扭頭飛奔逃命的時候,耳邊卻聽見一道模糊的哭聲:“白簇,白簇,你在哪裏?”


    這是秦柳的聲音。


    “該死!我把秦柳給忘了。”白簇將背上已經意識稀薄的老人交給【傳說的爆炎使】,“請你把他帶出去,我和【爆炎之劍士】還有人需要去救!”


    白簇以最快的速度往回飛奔,秦柳的房間就在自己的隔壁,趕到時隻見她的房間門上有兩道鉤子,此刻被掛上了鐵質橫栓,即使是從裏開的門,在這種情況下也完全無法打開。


    “可惡,我早該看出端倪的,姓陸的不知道用同樣的手法燒死過多少人。”救人心切的白簇伸手就要拿開橫栓,在觸摸的一刹,那好似抓住了一塊燒紅的烙鐵,白煙嗤嗤冒了出來。


    “啊——”白簇痛苦地收回手,差點沒疼得滿地翻滾,門裏也在此刻有了點動靜:“白簇……是你的聲音嗎?”


    【爆炎之劍士】揮劍斬向眼前的門,瞬間將橫栓劈成兩截,白簇忍著手上的劇痛推開門,隻見秦柳奄奄一息地倒在門口,大概是她用水澆濕過地麵,尚未被燒傷,隻是呼吸困難,已經快要窒息。


    “白簇,白簇……”


    “秦柳,快醒醒。”白簇上前抱起秦柳,不停地搖晃著想要將其搖醒:“堅持一下,我帶你出去,千萬不能睡著!”


    “白簇,我要死了嗎?”秦柳的頭埋在白簇的胸膛,口齒不清地說著:“真倒黴……我就要和你死在一起了。”


    “別說傻話!”白簇攬起秦柳的身體,原本著了風寒後體力明顯變差,此刻卻是硬生生地被一股信念支持著沒有倒下。“【爆炎之劍士】,我們走!你在前方開路!”


    白簇透支著全身的力量在火場中穿行著,終於在明亮的火光之中看見了一抹黑暗,那是被【傳說的爆炎使】轟開的大門之外的夜色。


    白簇跑到門口前時,腳下已經徹底沒了力氣,和懷中的秦柳一起踉蹌摔倒在地,【爆炎之劍士】回頭便要來扶白簇。


    白簇抓住【爆炎之劍士】的手腕,用僅存的力氣說道:“帶她出去,這是我給你最後的命令。”


    ……


    次日。


    天將破曉,陸紅嬰便站在街道中央,手下的官差提著銅鑼挨家挨戶地敲打著,同時口中罵道:“趕緊起來你們這些賤民,日理萬機的陸大人都已經起床了,你們居然還在睡!”


    在眾官兵們提著的燈籠照耀下,全城百姓磕磕絆絆地集合了過來,發現一夜之間,道路兩旁的木欄竟被全部推倒。


    原本他們隻能像狗一樣從木欄下方留的洞口爬過去,現在卻是能夠挺直腰杆,直接踏上大道。


    “都到齊了?”陸紅嬰一說話,官兵們紛紛抽刀威懾,全場便心甘情願地肅靜下來,“昨夜,是誰偷偷推倒了這些描繪我的功績的壁畫?是不是最近我的牢裏抓的人少了,一個個都活不耐煩了?”


    今天本身陸紅嬰心情愉悅的一天,一大早便爬起床,迫不及待地去看看火場的狀況。


    白簇昨夜冷漠的態度讓陸紅嬰極度不悅,當慣了關耳縣土皇帝的陸紅嬰,何時受過這種白眼?隻有好好欣賞喜安這個太監的死狀,才可慰藉他受傷的心靈。


    可是剛剛出了衙門,他便氣得差點昏了過去,自己辛辛苦苦請人繪製的滿街的豐功偉績牆,竟在一夜之間全部推倒,布滿腳印,一片狼藉。


    這可是他花了大價錢辦的大工程,自己要依據這個留名青史,成為千古傳頌的偉人,誰敢在這塊土地上挑釁他,就是找死!


    “說話啊,都啞了嗎!?”陸紅嬰厲聲嗬斥道。


    “大人,大人!”一名男子卻在人群中撕心裂肺地哭喊著,連滾帶爬地衝上來連磕三個頭。“大人,昨夜小的開的盛世客棧失火了,小的一家四口全部死於火災,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平日裏盛世客棧老板沒少拿錢孝敬陸紅嬰,在當地知縣的通融和政策引導之下,他的生意也是關耳縣當地所有客棧中最好的,因此男子猜測,一定是同行妒忌才會下此黑手。


    陸紅嬰皺眉地看著男子:“你怎麽沒死,昨天你哪去了?”


    “大人,昨夜招待好您的貴客用膳之後,貴客便歇息了,我把鑰匙交給了白海升,去勾欄聽了幾曲小調。今早回家才發現,家都沒了……那白海升也不知去向,對,定是這奸人所為。”


    陸紅嬰眯了眯眼睛:“你懷疑白海升,那就是懷疑我了?”


    “大人大人,小的不敢!”


    “區區一場火災,有什麽大不了的,白海升我遣他替我辦事去了,你莫再對他猜忌誹謗。”陸紅嬰不鹹不淡地說道。


    “而且,你的客棧隻是燒了,卻並沒有傷及人命,我已經及時組織人手救出了你的家眷。此刻,我安排他們正在縣衙裏休息,你若擔心他們的話,可以現在就去看望他們。”


    “真的嗎?”客棧老板大喜過望,忙不迭磕頭跪拜,“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陸紅嬰歪頭示意:“去吧。”


    客棧老板高興得又連滾帶爬地奔向衙門,陸紅嬰看著他的背影離去,緩緩扭頭,向手下們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當即便有數名官差不聲不響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接著說回我的街道美化欄一事。”陸紅嬰再度恢複為嚴肅的死魚眼。“我對你們很失望,知道嗎?你們擁有我這麽一位憂國憂民、心力交瘁的知縣,是你們前世修來的福分,卻從來不懂得珍惜。


    這次蝗災襲來,那些沒有做好準備的城市,一夜之間便會成為死城。當那些蝗蟲把一切莊稼啃食殆盡的時候,它們就會發瘋地啃食人類的血肉之軀,試想一下,蟲群烏壓壓地從天邊飛來,圍著你們撕咬,隻留下一具白骨。


    這不是我在危言聳聽,我為了保護你們,不讓你們離開關耳縣,關心你們的生命安全,還帶你們捕殺蝗蟲,你們沒有人被蝗蟲咬死吃掉吧?居然還敢暗戳戳地反抗我,你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關耳縣在外麵的饑民口中叫做天堂,你們知道嗎?


    為了對抗蝗災,我經常整夜整夜失眠,為了把口糧讓給你們,我自己隻吃那些有毒的蝗蟲。前幾天,是我兒子的成人禮,而我卻因為治蝗工作,缺席了他的成人禮。他寫信給我,擔心我的身體,讓我多愛自己一點。


    可是我做得到嗎?做不到,在我的心裏,自己永遠是最後一位,你們,才是第一位。


    有很多人說,蝗災已經結束了,可以放你們出去了,不用買捕蝗工具集體捕蝗了,這種想法大錯特錯!蝗蟲並沒有消失,它們隻是變異成了其他模樣繼續危害我們的莊稼,我們一刻都不能鬆懈,不但不能鬆懈,捕蝗還要更加積極,才能戰勝蝗災。”


    陸紅嬰說得口幹舌燥,捏了捏喉嚨,直接將話題轉入正題:“我說了這麽久,還沒有人承認是自己推倒了街道美化欄嗎?還沒有人知情舉報嗎?你們簡直無可救藥,說明你們是集體作案!


    根據我大光的律法,毀壞國家財物,當即刻問斬,以儆效尤,即使是集體作案,也該集體問斬,絕不姑息。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逃不掉!當然,你們也可湊錢,為我立新的街道美化欄,我算過了,每人隻需繳一兩銀子,便可與此事劃清界限。”


    陸紅嬰話音落下,現場便爆發出炸鍋般的議論聲。縱使他說再多廢話,核心內容隻有最後一句話:交錢。但議論歸議論,麻木的人群們隻有敢怒不敢言的份,有的已經在考慮怎麽湊錢免災了。


    “陸知縣,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竟然能把搜刮民脂民膏說得這麽感天動地的。你要找的人是我,是我推翻了你那些恬不知恥的木欄。”


    “誰在說話!”陸紅嬰臉色大變,厲聲嗬斥道:“給我站出來!”


    百姓的人群紛紛散開,唯恐離近了鮮血濺到自己身上,繼而露出了站在人群中央說話的人。


    眼前的人雖看著甚是狼狽,衣服似是被火燒得殘缺不全,臉上沾滿炭灰,黑一塊白一塊,但陸紅嬰還是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人。


    “喜安!?”陸紅嬰大驚失色:“你沒死?你到底是人是鬼?”


    “陸知縣,我要和你科普一件事情,蝗蟲的口器並不具備咬人的條件,所以,蝗蟲在任何情況下都是不吃人的,真正會吃人的,是……”


    陸紅嬰急道:“大膽!竟敢妖言惑眾,來人,給我將他就地正法!”


    官兵們紛紛拔刀準備大開殺戒、當街行凶,白簇見狀迅速戴上決鬥盤:“召喚【炎之劍士】!”


    操縱火焰劍的高大戰士擋在了白簇身前,令陸紅嬰手下的官兵們抬頭仰望著,不敢靠近。


    “陸知縣,對於你錯過你兒子的成人禮一事,我感到很痛心——我痛心的是,蝗災當前,有多少百姓的兒子失去了生命?有多少百姓紅事擱置,白事簡辦,草草下葬?你卻告訴我,你錯過了兒子的成人禮?你要我痛哭流涕嗎?你要我感激涕零嗎!”


    “你懂什麽,喜安,這些賤民憑什麽能和我的兒子相提並論?你會在意一腳下去,踩死的螻蟻是一千隻還是一萬隻嗎?我的兒子是未來的社會精英,是建設大光的棟梁,我缺席成人禮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心裏創傷?你這個太監什麽都不懂!”


    “我不想再和你這種無可救藥的人廢話了。”白簇的眼中殺意迸現:“決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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