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麽說就是為了提醒他,我們大後天肯定是要走了,你拉我們來到底是什麽意圖,最好趕緊辦,等我們走了就來不及了。因為我跟師父不可能長時間的精神集的防備著他。


    之後的一天過的非常快,虎子果真如同師父說的那樣,像是在監視著我們,我們三個在打撲克牌,就算我要撒個尿,他都要陪我上廁所,不過也就是通過我上的幾次廁所,我發現了虎子院子裏的另外一個疑點。


    那就是廁所旁邊,有一個小屋子,門是漆黑的老式門,但是上了一把特大號的鎖,就那麽緊閉著,我裝作玩笑似的問他道:這鎖可真不小,裏麵鎖的都是金條吧?


    虎子在的臉上有一絲不自然稍縱即逝,卻被有心觀察著他臉色的我捕捉到了,他說:裏麵就是些翻新房時候爹娘的遺物,不舍得丟,鎖了起來。


    我哦了一聲,沒有再問,也沒有要求打開看一下,隻是在心裏,已經標注了這個地方。這個房子裏,絕對隱藏了他的秘密。


    很快到了晚上,我們三個像小孩子一樣打撲克打到了淩晨,再次擠到一張床上睡覺,睡下一個小時,我聽著虎子的呼吸已經勻稱,就假裝蹬了一下師父道:走,陪我上個廁所,一個人有點慎得慌。


    師父不耐煩的道:大老爺們兒,還怕黑?丟人不,快點自己去。


    我就道:好師父,陪我去嘛,看到那個紅衣女人了咋辦?你想你徒弟被嚇死?


    我寫到這裏肯定有人感覺我是傻逼,有秘密行動還這麽說話,不怕吵了虎子?我告訴你們,我們,還真是為了吵他,為什麽呢?怕他是裝睡。


    我們這麽大聲音,肯定是能吵到人的——如果他一動不動的繼續睡覺,那說明他在偽裝。這麽大聲音聽不到,除非是聾子。


    如果他不耐煩的製止我們——這才是正常的,說明我們真的吵到他了。


    同時我們還是在告訴他——我們出去不是偷偷摸摸的,是真的撒尿去了。偷偷摸摸的幹啥事兒還會故意吵他?


    事實上虎子還真的不耐煩的道:要尿趕緊,明個兒老子大喜事兒呢,別吵吵!


    說完,他還翻了個身,頭蒙在被子裏,繼續睡去了。


    我對師父打了一個手勢,兩個人輕輕的走出了側間,這一次,打開屋門,沒有看到那個紅棉襖的女人,隻有皎潔的月光,灑在地麵上。我們倆提著白天就看好位置的鏟子,緩緩的靠近那個小黑屋。


    忽然師父製止我,指了指那個屋子輕聲道:你看!


    我順著師父的手指看過去,反正那個小黑屋的門縫裏,正向外透著幽幽的光。裏麵還點燈了?!


    前麵我就已經說過,這個小鎮非常貧窮落後,第一次見那個姑娘她不就為了省電池錢打的燈籠麽?虎子的生活也不富裕,怎麽舍得裏麵長期開個燈?


    不過裏麵有燈就好辦多了,因為老式的門,是合不嚴實的,間肯定有一個門縫兒,白天,外麵是亮的,看不到裏麵的東西,現在外麵黑裏麵亮堂,我們就可以不去撬鎖,通過門縫兒就可以觀察。


    我們倆放下鏟子,緩緩的靠近小黑屋,接近虎子秘密的時候,我的心跳的厲害,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害怕,我伸出頭,通過門縫兒往小黑屋裏看去。


    我發現,這裏麵似乎是一個祠堂,前麵一個香案,上麵兩支白色的蠟燭,不知道什麽時候點燃著,正發著幽幽的光。


    而香案上供奉的,是一雙嶄新的紅色的高跟兒皮鞋!


    而皮鞋上麵,是一個大相框,緬懷過世人的那種相框,看到裏麵那張臉的時候,我幾乎忘記了呼吸!


    這可不就是我看到的那個穿著紅色棉襖在院子了撒著紙錢的女人?!雖然是黑白照片,可是我似乎能看到她猩紅的嘴唇!


    更恐怖的是,我看到相片上的她的嘴唇勾勒了一個弧度,她再次的對我笑了一下!


    老子跟你不熟!老是跟我笑幹什麽?!我嚇的一下子就轉身抱住了師父。


    我這一轉身,看到虎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院子裏,正看著我們。


    這種感覺非常讓人糾結,前一刻我被嚇的半死,下一刻我看到虎子驚慌失措,但是這兩種感覺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對於小黑屋裏麵的景象,我是油然而生的恐懼,對於虎子,我確實一種做賊被捉的感覺。


    我甚至不敢抬頭看他,有些話不用多說,虎子現在被我們發現了秘密,要麽殺我們滅口,就算放了我們,以後也再無做朋友的可能。


    師父一把把我拉在身後,並且擺出一個太極拳應戰的姿勢,我看他是準備好了輸死一搏。


    虎子掏出煙,點上,聲音低沉的問我道:三兩,我請你過來,隻是單純的讓兄弟見證一下我的婚禮,你這是何必呢?


    我自然而然的把這句話理解為——你何必要逼我殺你滅口呢?就道:你他娘的以為我想?那個女人天天纏著我你知道嘛?!就剛才,她的照片,還對我笑了一下!你以為我喜歡管你的破事兒?


    第十二章陰婚


    他深吸一口煙,抬頭道:我知道,從昨天晚上你說你看到了一個女人開始,我就知道,她回來了。我知道她心裏怨恨我,可是我有什麽辦法?


    師父冷哼道:殺人償命,去自首,聽從判決,好好贖罪,這是你唯一的出路。


    虎子丟了煙頭,道:自首?為什麽要自首?我結婚,隻是為了給我家留一脈香火,之後,是生是死,都已經不重要了。這個女人,已經纏著我太久了。


    師父道:所以我才讓你自首,你殺了人家,不找你找誰?


    虎子搖頭,說話非常平靜,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殺人。


    說完,他緩緩地朝我們走來,師父以為他要動手,就護著我緩緩的退後,虎子看了我一眼,滿眼的哀傷,自嘲般的道:小三兩,連你也不相信我了?你認為我會殺你滅口?


    看到他的眼神,我一瞬間,竟然羞愧難當,放佛回到了六年前,我跟虎子恰年少,雖然沒有指點江山,卻是像傻逼一樣的懷揣著出人頭地的夢想,可以徹夜長談,可以一起砍人一起喝酒一起泡妞一起跑路。


    六年了,我認為虎子變的我不認識了。可是我忽然發現,原來,是我變了,變的不再熱血,不再純粹。


    我繞過師父,走到虎子麵前,自己點著一根煙,塞到他嘴裏,道:不管怎麽樣,好兄弟,一輩子。


    他點頭道:我沒看錯人,你想知道的,我現在全告訴你,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虎子沒什麽化,也知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個時候,我不騙你。


    說完,他掏出鑰匙,哢啪的一聲,打開了那個巨大的鎖,緩緩的推開了門,道:進來坐吧。


    剛才是通過門縫兒來看,現在我終於看到了裏麵的全貌,屋子裏,貼的滿滿的,全是道符,就是電視上道士想要捉鬼的那種鬼畫符,間是那個香案,供著那個詭異的照片。


    還有那雙看了我就發冷的紅色高跟兒皮鞋。我就心道看來虎子被這女鬼纏了很長時間了,他也不是沒想辦法解決,隻是似乎這些靈符,都沒有多大用處。


    虎子在角落搬出幾張小凳子,遞給我們,道:坐吧。


    他點上煙,眯著眼指著照片裏的女人道:小三兩,我曾經跟你說過,我要回來結婚,我等不及了,這個女人,就是我當時的結婚對象,我的老婆。如果她還活著的話,你現在都當叔叔了。


    我驚呆了,道:不會吧?那嫂子她?!


    虎子擺手製止我道:你聽我說完,對不起,其實,我之前對你撒謊了,我六年前回來的時候,就著手準備了婚禮,當時的一兩萬塊錢,也足夠結婚了,她母親也同意她嫁給我,我這邊的親戚朋友,也都給我隨了禮,要參加婚禮,你嫂子她家,在山的那邊,當時迎親的隊伍,要翻一個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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