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頭上的長發,才能讓人覺得,那是一張臉。


    不是我們看不出清楚它的長相,而是它根本就沒有五官!


    大哥的反應飛快,我一聲大叫,“誰!”字剛出口,他已經像一個離弦的劍一樣衝了出去,接著就是朱開華。


    可是等我也緊跟著衝過去的時候,發現他們倆都在原地站著,我用手電掃了掃四周,問道:那個東西呢?


    大哥搖了搖頭,道,跑了,跑的真他娘的快。


    朱開華更是不可思議的直搖頭,道:這不可能!幾步路的距離,它能跑到哪裏去?!


    是的,不隻朱開華一個人這麽覺得,連我都感覺身上有點冷颼颼的,在一層時候我被那隻老鼠王以那樣的度拖著跑,那時候離朱開華還有一定的距離,他都能暴起來跟上,現在一個他,再加上一個反應度似乎更高一籌的大哥,兩個人竟然這樣的把那玩意兒給追丟了?


    這時候,二哥卻蹲在了地上,我們把手電照向他,發現他蹲的那個地方,麵前有一灘的水漬,他身手手用指在水漬上沾了沾,眉頭緊皺,我叫了他一聲,他都沒有抬頭。


    我們幾個對他的操蛋脾氣已經漸漸的免疫了,你不回頭,我們也來學著樣子成了吧,分別蹲下身子,圍著那灘水漬,沾了點在手指上,湊到了鼻子下麵。


    張凱旋一聞,眉頭也皺了起來,低聲道:這是什麽味道?


    朱開華使勁兒的嗅了嗅手指,撓了撓頭,不確定的伸長脖子對我們說:我想我聞出來了。


    我聽他這麽一說,趕緊眼巴巴的看著他,不隻是我,連我二哥都盯著他,眼睛都不帶眨的,朱開華被我們這麽一看,有點不好意思的在那邊扭捏,我就對他說道:草,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行不行?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賣關子?


    朱開華壓低聲音,訕訕的道,我也就是一嘀咕,你們這麽隆重的看著我幹嘛?我說,你們難道就沒感覺這玩意兒。


    是六神花露水的味道?


    我罵了一聲***,掐死他的心都有了,關鍵時刻你能別這麽扯淡行嗎?我大哥也是被弄的撲哧一笑,看了一眼朱開華,可是我看著他的笑,竟然有那麽一點點的嫵媚,配上他粗狂的五官,弄的我渾身起雞皮疙瘩,而且有了這種感覺之後,甚至我看他看朱開華的眼神,都有一點嗔怪的味道。


    我使勁兒搖了搖頭,打了個哆嗦,心道我他娘的肯定是看錯了外加想多了,大哥對村裏的張寡婦癡纏的緊,應該不會好那口吧?


    不過下一刻我卻感覺,說不定倆人的身手都不錯,而且都迷戀倒鬥,或許是因為這個惺惺相惜,產生了那麽丁點的,感情?


    正在我胡思亂想天馬行空的時候,張凱旋皺著眉頭,沒有看我們,而是看著我二哥問道:這香味,聞著是檀香,可是你有沒有感覺,這裏麵有股特別的,說不出來的味道,說腥味談不上,說臭味也談不上。


    說到這裏,他停住了,繼續嗅著手指,因為他自己也沒有辦法去形容了。


    可是我卻琢磨出了點東西,剛才我也隻是沾了聞了下,感覺挺香的就被朱開華給打斷了,現在聽張凱旋說談不上腥算不上臭的,那肯定就是腥臭都有點了。


    液體狀的,腥臭的。我在雨林山裏見過,那就是屍油。


    想到這裏,我又低下身子去沾了沾地上都的水漬,觸手之後立馬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這不是屍油,沒有屍油那種觸感上的滑膩,屍體的油嘛,其實跟其他動物的油是一樣的,摸在手上膩膩的,非常不舒服。


    可是這個,從手感上來感覺,似乎就是單純的水,地下的水漬,更像是在晾衣架上衣服低落的水一樣,而且,其除了香味,那種香還不是單純的檀香,更夾雜了張凱旋所說的淡淡的,極淡的腥臭味,沒有張凱旋的提示,我是絕對聞不出來的。


    想到這裏,我忽然感覺我剛才回想的地方,很不對勁兒,卻又想不出在哪。


    低頭看了下那個水漬的形狀,忽然打了個激靈!


    水漬的形狀不對!


    剛才我想象這個水漬類似於晾衣架上衣服的水滴落在地上形成的感覺,可是這一點卻要去注意。


    衣服在晾衣架上,距離地麵有一定的距離。


    水滴滴在地上,會成濺射狀分布,也就是說,水滴滴在地上,會從地麵彈開,裂成更小的水珠散落成一個水點,而且,那樣形成的水漬,形狀很不規則。


    地麵上的水漬也是這樣的情況,我幾乎是趴在地麵上去看,是的,下麵的痕跡,絕對是由一定的距離滴到地上的,形成了一圈濺射的痕跡。


    而如果是晾衣架上的衣服,是緊貼著地麵呢?


    衣服上的水,沒有經曆低落的過程,直接流到了地麵上。


    那樣在地上形成的水漬,就不是濺射狀,而是很規則的水流狀。


    問題就在這裏。


    這攤水漬是那個偷窺我們的“人”留下的,而它留下的水漬卻是濺射狀的。想到這裏,我哆嗦著問我大哥道:大哥,粽子的腳,是站在地上的吧?


    大哥白了我一眼,像看一個傻逼,沒好氣的道:不是站在地上的,難道還是飄在天上的?飄天上的那是鬼就是神仙,不是粽子!


    聽他這麽一說,我他娘的都快哭出來了。大叫道:


    “我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神仙還是鬼!但是我知道,它不是站在地麵上的!”


    在聽完我的推理之後,他們幾個都靜靜的看著我,我一愣,道:咋了?我說的不對?


    大哥朝我伸了伸大拇指道:識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句話是哪個鳥人說的來著,還真說對了,咱這半個戰鬥力的小三,現在是越來越強大了。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臉色便凝重了起來,同樣的表情,也出現在另外三個人身上,我略一思索,就知道了他們這樣反應的原因。


    因為我的推測,讓事情越發的詭異了起來,倒鬥的,最怕的是粽子,最不怕的也是粽子,因為粽子這玩意兒已經被祖宗們想盡辦法去克製了。


    可是祖宗們卻沒有留下來辦法,去克製鬼魂,甚至,鬼魂這個概念,一直被刻意的回避著這個概念,而真正做這一行的,卻知道,苦苦回避的,並不是不存在,而是無法去解,盜墓是一種生活方式,而不是電影小說裏一把桃木劍就可以打殺四方小鬼,全部瞬間灰飛煙滅。


    五個人,或許各有心思,就這麽安靜著。最終,還是二哥打開了這種令人壓抑的平靜,他站起身道:沒什麽可怕的,該來的自然會來,躲不過去。


    我心道你說話別這麽神神叨叨的會死啊,你這是寬慰人的還是嚇人的,什麽該來的總會來,搞的跟必死一樣的,我這邊在納悶,他卻打著手電,去看那副屏風。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們最初的注意力,實際上是在屏風上的。


    佛家求的是平和,這個地方卻處處陰森,或許,唯一讓人有暖意的,就是這幅屏風。


    這是一副海日圖,在天空,有一個慈眉善目的佛陀,跟二層菩提樹下棺材上的佛陀一樣的長相,如果上一個是釋迦牟尼,那這一個也是他。這個佛陀的長相,是讓人心暖的地方。可是海裏,卻讓人脊背發冷。


    屏風上的畫不是三維立體,但是畫這個屏風上的畫的人,技術卻是十分的高超,你可以從圖像想象這麽一個畫麵。


    一個海裏,海底,全是各種姿勢的屍體,堆滿了遼闊的視野。


    海麵上,還是一群掙紮的人。表情淒慘,充滿了對生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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