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跟老朱商量了一下,讓他在北京負責聯係張天義跟鄭碧山,說完我給張天義打了個電話,讓他幫我訂了去洛陽機場的機票,雖然這點事兒麻煩一個共和國的上將有點埋汰人,但是哥們兒著急不是?因為現在我們遇到的所有的事情,看似雜亂,其實隻差一條線,隻要有一個開頭,其他的都可以迎刃而解。


    第二天,我回到了洛陽,接著馬不停蹄的直接趕到了趙家屯子,在老家的宅子外,看到了那個翹首以盼的母親。


    瞬間熱淚盈眶。


    第八十章依舊是謎


    我再回來的途一直在想,老娘到底要跟我說什麽呢?她到底又發現了什麽呢?這次會帶給我什麽樣的驚喜呢?我像是了彩票去兌獎一樣的急切。


    可是見到她第一眼開始,我甚至有種感覺,這一切都是扯淡。


    我有多久,都沒有陪這個失去男人二十年的女人了?


    包括上次鬥趙大奎,我都匆匆忙忙的趕回千佛洞,甚至都沒來得及回來看她一眼。難道我要等到子欲孝而親不在的時候,才知道放下追尋的東西來多陪伴這個可憐的女人?


    失去的人重要,還是現在活著的站在門口等我歸來的人重要?


    本來心的迫不及待,現在都化為雲煙,甚至我都不想提起我回來的目的,自欺欺人道我找三兩回來,就是因為想念了自己的母親,跟一切所謂的扯淡的東西都無關。


    我攙住她道:媽,幹嘛你您,我又不是不知道路,還用您來門口接我?


    她慈祥的笑笑,緩緩道:就是知道你要回來了,在家裏坐不住,想著能早看到你一眼就好,正好在屋子裏也悶,就出來轉轉,誰知道剛好你回來了。


    一句話,又差點讓我淚崩,媽,你說這話,也隻能騙騙你自己了吧?誰知道,你到底在門外等了多久才“剛好遇到我回來”


    到了屋子,我絕口不提那些破壞此刻溫馨的話,強行把母親按到桌子上,然後去打了盆熱水,我老娘愣愣的問我道:你打熱水幹什麽呢你?


    我憨憨一笑道:讓兒子來給您洗個腳。


    說完,不由分說的脫下她的鞋子,用心的去幫她洗腳,很用心,比以往做任何事都用心。老娘摸著我的頭,笑道:你這孩子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懂事兒了?


    我假裝道:您兒子什麽時候不懂事兒了?


    洗完腳,陪她逛了下公園,然後吃了她親手做,我在旁邊打下手的飯菜,心態前所未有的寧靜平和,等到吃完飯,天已經大黑了,我本來想讓她早點去休息,她一把拉住我,笑道:好了小三,你的心意媽都已經知道了,你能變的這麽懂事兒,我很高興,但是你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要記住,你做的是正確的,就一直這麽做下去,媽還年輕不是?沒那麽矯情。


    再說了,你也是為了我們一家五口能早日團聚。


    她把我拉到桌子旁,起身去屋子裏拿來了一疊紙,然後坐到我對麵,把紙推過來,我拿起來一看,上麵是一個和尚,在講經布道,下麵跪拜著無數的虔誠信徒,跟我們在千佛洞看到的第一幅壁畫如出一轍。


    老娘開口道:其實你們千佛洞,最先要搞明白的是,這和尚,到底是誰,你在信裏說,最後那個活著的和尚說了一大堆的聽不懂的話,看似是佛經,依我看,其他的話雖然理解不透,但是其一句很關鍵。


    我非如來。


    從這句話來看,你猜測的,應該是錯的,這個和尚的話,應該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他不是如來。


    聽母親一開口,就是這麽震撼的話,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問道:不是如來?不可能吧?您是沒見頂層那陣勢,他居而坐,周圍兩列全是菩薩羅漢金剛什麽的,出來如來,誰有這麽大的排場?


    我老娘笑著道:我琢磨著,十有**真不是如來,因為釋迦牟尼,在死後被燒成了舍利子,這是肯定的事兒,多少地方供奉著這東西呢,應該不會有假。再說,我也沒聽說過,他來過國傳道,佛教真正的傳到國,要晚很多。


    說完,她從一疊的紙張抽出一張,遞給我,道:你看這個。


    我一看,上麵是打印的字,也不知道她是在哪裏找到的資料,為了方便我看,特意的打印了出來,上麵寫道:


    地藏菩薩受釋迦牟尼佛的托咐,在釋迦寂滅後未來佛彌勒降生前這一段無佛世界裏,擔當起教化六道眾生的重任,其地位相當於“代理佛”。《地藏本願經》又說,釋迦佛召地藏大士,令其為幽明怙主,使世人有親者,皆得極本薦親,共登極樂世界,地藏受此重托,遂在佛前立下宏大誓願:“為是罪苦六道眾生廣設方便,盡令解脫,而我自身方成佛道。”(《地藏經·忉利天宮神通品第一》)因此地藏又被稱為“大願地藏”,以與觀音的“大悲”、殊的“大智”、普賢的“大行”相呼應。


    我看的頭皮一麻,因為我發現我壓根兒就上麵都看不懂,我老娘看到了我的窘迫,笑道:看不懂了吧?讓你以前多讀書,你還不聽,這段話的意思是說,在釋迦牟尼死之後,他其實是把佛教魁首的位置讓給了地藏王,在那一段時間裏,地藏王,是佛門的領袖。所以說,你在地下看到的眾多菩薩羅漢拱衛,要真是地藏王,倒也說的過去。


    還有一點就是,地藏王的法場,在九華山,這也是唯一一個在國顯化過法身的佛陀。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們在雨林山腳下得到的那一張佛畫,是你們父親所留,上一次因為一張佛畫就找到了敦煌,現在想想,不知道說陰差陽錯好呢,還是說你的卻夠幸運。


    你想一下,因為佛,想到了莫高窟,可是要是論佛的話,洛陽豈不是就有龍門石窟?為什麽舍近求遠的跑到敦煌去呢?所以說,上一次隻是湊巧。


    我感覺,你父親留那張畫的真正用意其實是再說,那個佛的身份,是地藏王?


    我點了點頭,這三個證據太過強大,又絕對的符合情理,第一,地藏王,也就是九華山那個新羅國僧人金喬覺的確來過國,而且,他圓寂的時候,顯化了地藏王的法相真身,不管這是不是謠傳,總之,可以認定他就是地藏王。


    第二,地藏王做過佛家的代領袖,統領過佛門,完全可以享受千佛洞裏的待遇。


    第三,我父親曾經留的那張佛畫,是地藏王。現在想想,上次還真是僥幸,要是那副佛畫單純的指是莫高窟的話,隨便哪個佛都可以吧?殊菩薩,觀音菩薩,鬥戰勝佛,淨壇使者什麽的。偏偏是地藏王,那就是另有所指,更何況,那個佛畫,顯得非常妖豔詭異。


    我就說道:那,就可以肯定,千佛洞裏麵的那個和尚,就是地藏王?


    我老娘搖頭道:不一定。


    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那個千佛洞最後關頭出來貌似大義淩然的和尚就是地藏王的時候,母親卻說不一定,我頓時又一頭霧水,問道:不是地藏王,那又是誰?


    我老娘笑著問我道:小三,你感覺,剃度光頭,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換句話說,你是不是一直以為,隻有佛教的那些和尚,才會剃度成為光頭?


    在老娘麵前,我從來都可以無所顧忌的不用掩飾我的無知,一是我感覺,我們倆的智商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跟她裝智慧是自取其辱,再來,這不是自己老娘麽?也沒有必要去裝。就搖頭道:媽,您老別逗我了,你自己兒子什麽德行你還不知道?趕緊說趕緊說。


    她再次從紙堆裏抽出一張紙來,上麵是油墨打印的一張黑白畫,畫上依舊是一個和尚,她這次倒是沒問我,說道:如果讓你來猜,肯定想這個和尚就是佛門人,其實不然。


    這個和尚,是在佛教之前,古印度的統治階級——婆羅門,這樣說吧,其實曆史上都有明顯交代,古印度是有四個階級,婆羅門,刹帝利,吠舍,首陀羅。婆羅門是淩駕於所有階層以上的,但是婆羅門是祭司,也是僧侶。所以說,最早的梯度光頭,並不是起源於佛教。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婆羅門的教神,是佛教的保護神。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你說你們在千佛洞的最底層,在那些壁畫當,壁畫裏的僧侶,在跪拜著一個女人。他們兩個,應該是隸屬關係。


    就是這一點,讓那個和尚的身份迷離了起來,佛教在釋迦牟尼的手裏開始興盛起來,在釋迦牟尼活著的時候,已經打破了婆羅門的統治,如果那個和尚是地藏王的話,那他沒有理由去跪拜一個人。


    說到這裏,我老娘麵露狐疑之色,一把拍到自己腦門上,叫道:哎呀,就是這樣,那個和尚,的的確確是地藏王,而他跪拜的那個女人,應該是婆羅門的教神!


    我一直再想,地藏王時期的佛教,沒有必要對任何一股勢力那樣的禮敬,但是我卻忘了,在佛教完全取代婆羅門之前,它是隸屬於婆羅門的。


    這樣就對了,你另外一個疑問也迎刃而解了。


    你還記不記得,你在信裏說,你不理解,明明那個和尚要跪拜那個女人,可是他們倆合葬的地方,卻起名千佛洞?這樣的話尊卑顛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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