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想要得到傾心幫助的,是他們的才對。我隻是一個傳話筒。


    想通了這點,我又不服起來,難道哥們兒就隻能當一個傳話筒?帶著這個糾結的心情,沉沉的睡去,等到一覺醒來,趙大奎的車隊已經來了。


    他像是一個主人一樣的招呼人吃飯,這時候遠遠的看他,才感覺,其實趙大奎也不容易,在趙家屯子那個地方,從小死了爹,還能跟我大哥叫板,這也是需要實力的,更何況,大哥的背後還有深沉的二哥,還有瀟灑的我。


    我以前很討厭他,可是現在看到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舞台,又有點欣慰,並無半點怨恨,又或許說,我一直都在為他老爹,跟我父親一起倒鬥兒才出事兒感到愧疚。


    當然,他能在趙家屯子裏混出名堂,又何嚐不是我老娘心懷愧疚?


    吃完飯,兩隊人馬整裝出發,車子緩緩的開進了驪山方向,卻婉轉繞進了山路十八彎的小道,開始時候還有路,到後來,基本上就是土路,小路,路況相當的差,趙大奎的車是領頭車,時不時的,他還會下車看一下地圖,然後繼續前行。


    等到最後,他直接停下車,跑過來招呼我們道:幾位,前麵沒路了。


    等我們下車以後,卻發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四周一片的荒蕪,前麵有一片樹林,但是卻不是景色優美的那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地上一股子腐朽的氣息,就是那張草,堆積在一起腐爛發臭的味道,地麵上撲了厚厚的一層爛草,踩在上麵軟綿綿的,像是踩著一坨坨的大便,令人全身不舒服。所謂落葉歸根,因為有了這些爛草,所以新生的草又長的極其茂盛,遠遠的看去,像是飄蕩的蘆葦。


    這時候已經實在五路可走,事實上,在前麵的很長一段距離上,我們已經沒路了,走的是這裏牧民放牧牲口踩出的小路,一直到現在的徹底連小路都沒有,說明,我們已經走到了一個平日裏了無人煙的地方。


    趙大奎拿了地圖,看了半天,就指揮我們道:現在舍棄了車子,我們必須趕過前麵的那個樹林,然後安營紮寨。


    這時候,我們的隊伍可以明顯的分為三撥,趙大奎的部分,一行人全是運動服,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的要進行探險的裝備,鄭碧山師徒四人,穿的是休閑裝,倒是像是出來踏青的遊客,而我跟老朱,包括齙牙四他們三個,則是穿的那種墨綠色的迷彩裝,顯得格外紮眼,現在趙大奎拿著地圖看,我就湊上去道:這地圖就是指向真正的秦皇陵的?


    趙大奎點點頭,合上地圖,問道:有事兒?


    我訕訕一笑道:沒啥事兒,這地圖準不準?荒郊野嶺的,別誤導了我們才好,而且啊,你這地圖,有沒有複印的?也讓哥們兒看看唄?


    趙大奎撇了我一眼,沒吭聲,卻是看著那個樹林,略有所思。最後才道:今天晚上,再給你看,跟你的朋友提個醒,這樹林裏不太平,平時連最有經驗的藥農,都不敢進這片林子。


    我不假思索的道:趙大奎,你別跟我扯有的沒的,地麵上的東西,有什麽可怕的?秦始皇陵裏麵到底會發生什麽,小爺心裏比你更清楚,你現在得告訴我的是,這裏到底是哪?你手裏的地圖又是哪裏來的?


    趙大奎在這次出發之後,整個人身上似乎都很平靜,沒有了以往的戾氣,整個人都沉穩了起來,就像我前麵說的那樣,有一類人,忽然得到了屬於自己的天空,那份自信,像是隱忍而發的一頭狼,讓人捉摸不透。


    他平靜的道:你愛信不信。但是前麵的樹林,我們今天天黑之前,一定得穿過去,不然隻能等明天再去過。晚上絕對不能待在裏麵過夜。


    說完,他不理我,招呼自己的人,從後備箱裏背上裝備就朝著樹林走了過去。他的人當然緊跟而上,我跟鄭碧山他們對視了一眼,他聳聳肩,表示沒辦法,現在形勢惹人急,我們不緊跟著他們也沒辦法。就也拿上裝備,遠遠的跟上。


    踩著地上的爛草,聞著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更讓人思念城市的幹淨舒爽,我看著前麵的樹林,問走在我身邊的朱開華道:你說,這樹林裏會有什麽玩意兒?我看那趙大奎應該不是在虛張聲勢。地麵上,也會有粽子?


    老朱白了我一眼,道:真不知道你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你認為隻有粽子凶險?我告訴你,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危險不比地下少,別說毒蛇,野獸,狼群這些了,就說這些爛草地裏,這樣的環境下生出來不知道的小蟲,說不定看著是一隻蚊子,咬你一口,你就沒命了。我說,既然我們已經跟著來了,你就不要再跟趙大奎慪氣了。現在去跟他鬥法,不是什麽明智的做法。


    我點點頭,心裏明白老朱的意思,還是那句話,形式如此,誰讓人家知道的明顯比我們多?


    穿過草地,慢慢的走到樹林裏,在現在這個時候,已經很少見這種規模的樹林了,也隻有在這種地方,才能見到幾人環抱粗的大樹,還有隨處可見的我們認不出名字的野花野草。


    趙大奎走幾步,就拿匕首在樹上劃上一道。老朱看到了,笑道:看來這個趙大奎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你看到了沒?他在書上刻記號,是怕我們在樹林裏迷路。


    我對此嗤之以鼻,卻是最終沒有出聲,我打心眼裏,也服氣趙大奎最近沉穩的表現,確實有領導氣勢。


    我們就這樣沉聲悶著頭趕路,在這樹林裏,別說粽子了,我他娘的甚至連隻螞蟻都沒看到,甚至連隻鳥都沒有,我就納悶了,本來還想著,手裏有槍,在這林子裏獵一隻野獸嚐嚐自己親手打的野味呢。


    可是除了我,其他人都沉聲的趕路,像是多認真一樣。


    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


    一群人在做一件很無聊的事,你感覺很無聊的東張西望,可是卻發現,周圍的人像是很認真的樣子。


    你想找人說話,卻發現不好意思去打擾別人。


    可是你不說話吧,你真的很無聊。


    你無聊的,就想,別人那麽認真,到底此時此刻心裏再想什麽呢?


    你越想,你就越無聊,放佛那一刻,你與全世界格格不入,是一個無聊透頂的人。


    這個人,就是現在的我。所以我就四周轉著看,各種無聊各種蛋疼,樹林裏的書多是大叔,參天蔽日,剛開始還好點,到了深處,隻感覺白天黑夜顛倒,視線都模糊不清。


    我打著手電亂晃,忽然就掃到一顆小樹。光禿禿的。


    錯了,不是小樹,是一棵枯死不知道多少年的樹,奇怪的是,在這棵樹的前麵,還有一顆一樣的光禿禿的差不多的小樹。


    再走幾步,又來一棵,還是排成一排。


    樹,死還死成一排的?


    我不由的走近一看,尼瑪,這些不是樹!是電線杆!相鄰的兩棵樹之間,還有一根**的電線掛在那裏,像是蛛絲一般。


    發現這個情況,我趕緊大聲的叫他們過來看,連鄭碧山都看了直撓頭,這些樹,是被看下來,當電線杆子用,也不知道多久了,整個樹身都腐朽的不成樣子。


    而且是很突兀的就出現了,我們在剛進樹林的時候,絕對沒有。


    就是忽然出現了第一個,然後才發現了後麵的一排。別人或許沒有注意,但是無聊的我絕對不會看錯。


    這個東西,雖然很普通,但是現在,卻像是寶藏,因為在這個地方,發現了人活動的痕跡。我們心照不宣的,順著電線杆子往前走,誰都想知道,這些電線,是通往哪裏。


    第八十五章無字天書


    這些用樹幹做成的電線杆本身就破舊的不成樣子,而且電線也是時有時有,好在可以順著大概的方向摸索,終於,在電線杆的盡頭,找到了一個茅屋。


    這點感覺有點類似於叢林的探險。幾十把電燈掃在破敗的茅屋上,給人的感覺更是陰森可怖。


    一個人跡罕至的樹林裏,出現了電線杆,出現了一個破舊的茅屋。茅屋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出現在了本不該出現的地方。


    朱開華道:深山裏搭茅屋,絕對非奸即盜。


    我聽他這麽一說,看著這個茅屋,更感覺陰森了,拉著他的胳膊道:老朱,你說這裏麵,不會有粽子吧?


    朱開華搖頭,道:你還真是個2b,地麵上哪裏有粽子?有屍體也早就氧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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