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後半句我想說的是,就算打死了,也有容熠川幫我兜底。


    但最後我還是忍住了,話鋒一轉,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下一秒,我反手又給了沈承遠一記耳刮子。


    機會難得,不打白不打,等他以後坐牢去了,就算我再想打他出氣也沒辦法到牢裏去動手。


    這一動作似乎讓沈承遠誤會了什麽,他被我抽得臉都腫了,可是不怒反笑,麵容猙獰,目光中也顯出了瘋狂神色的威脅道:“提到容熠川,你果然是怕了,我隻要五百萬,對你來說不算多吧?我保證守口如瓶,這些信全都給你,怎麽處置也隨便你。”


    他接二連三在搞錢的路上被我截胡,對金錢的追求已經徹底變成了執念,提到五百萬的時候就差兩眼冒光了。


    我站直身子冷笑出聲:“你可真敢想,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別說五百萬了,我連五百塊都不可能給你。”


    打蛇打七寸,要想讓沈承遠這樣的人良心發現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要讓他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沈承遠最在意錢,那我就讓他窮困潦倒一輩子,並且永世不得翻身。


    我示意保安把他拎起來,然後故意裝出一副在思忖條件的模樣問:“不過我很好奇,你拿到錢後還能做什麽呢?”


    這樣恰到好處的希望讓他像被蘿卜吊著的驢一樣,拉磨而不自知地說:“當然是帶我媽和妻兒遠離h市,這破地我再也不想來了!”


    五百萬在有家底的人眼裏自然什麽都不算,但對窮怕了的沈承遠來說,卻是夠他滋潤生活好一陣的了,甚至是他眼裏東山再起的資本。


    我看戲一樣打量著他問:“那如果我不給呢?”


    其實現在的我並非湊不出五百萬,隻是寧可扔到水裏聽個響,也不想給他而已。


    我想著蔣臨夏孩子的生父,忍不住又譏諷了他一句:“不過你倒是個顧家的人,先前那樣冷待她們,走的時候倒是不忘一起帶上。”


    按照蔣臨夏的說法,他應該已經在懷疑她孩子的生父並不是自己了,這所謂的一起帶上想來也不會是為了好好照顧他們。


    稍有不慎,他們就會成為下一個我,並且不見得能有我這樣逃出生天的好運。


    沈承遠應當是明白了我話裏的深意,因為他目光中的瘋狂之色變得更盛了一分,是根據我的譏諷,更加確定我的真實身份了。


    林苒不可能跟蔣臨夏有交情,認識她的人隻會是徐泠然。


    “這是當然的了,誰讓我是個負責任的人呢,不僅對家人負責,對恩人也一樣,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容總被你騙,要是你不給錢,我就隻能出去嚷嚷幾句,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戴綠帽子了。”


    沈承遠陰陽怪氣地說完,臉上寫滿了貪婪算計,想必是在衡量比較五百萬和容熠川得知真相後,有可能給他的報酬的多少。


    這實際上是明擺著的買賣,因為容熠川處理起醜聞來有比花錢更好用的法子,他可以滅口。


    我用輕飄飄的一句話打碎了沈承遠的幻想:“你有沒有想過,到時候全世界同樣也會知道,南峰集團真正的繼承人徐泠然根本就沒死,你連一毛錢遺產都繼承不到。”


    喪偶再婚和離婚再娶是不一樣的,前者仍是“亡妻”法律意義上的財產繼承人,雖然會被戳脊梁骨,可沒人會質疑他繼承徐家財產的正當性,但後者可就不一樣了。


    這是實實在在的吃絕戶。


    沈承遠臉皮厚比城牆,對此卻是毫不在乎,他不以為然地說:“你都已經傍上容熠川了,想要南峰集團還不就是吹幾句枕邊風的事?我既然爭不過你,何必還要折騰,不如要點錢來得實惠。”


    我聽著他看似擺爛,隻想撈點錢走的措辭,心底有個聲音在不住地呐喊:他是以退為進,想要騙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更何況是險些死無葬身之地。


    我跟沈承遠周旋到現在,最大的感受就是厭惡與疲憊,當即揮了揮手示意保安放開他,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沈承遠立刻就急了:“你到底答不答應我的條件?”


    看來顧雪靈找社會人士栽給他的那五十萬債務是真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我頭也不回地拋下一句:“你先回去吧,五百萬不是小數目,我需要再好好想一想。”


    他越急,我就越沉得住氣,回到辦公室後先喝了小半杯咖啡定神,然後才撥通了顧雪靈的號碼。


    她很快接起來,語調輕鬆地同我分享起了自己的好消息:“然然,你聽說沒有,沈承遠都快借高利貸了!”


    “這個暫時還沒聽說,不過他今天拿著一堆莫名其妙的信跑到容氏,指證我是徐泠然的同時還想訛我五百萬。”我講電話時,那個裝著信的盒子就在手邊放著。


    顧雪靈的重點有些歪:“信?什麽信?”


    我隻好又把信裏的內容重複了一遍,然後疑惑道:“我有些懷疑這是沈承遠故意造假來試探我的,可從他的反應來看又不像,會不會是陰差陽錯有什麽誤會推了他一把?”


    直覺告訴我這不見得是真相,但一時間也想不出更說得過去的法子。


    顧雪靈積極幫我出謀劃策:“你要不要去鑒定一下筆跡?”


    我啞然道:“筆跡鑒定總得有個大致方向才行,我連寫信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總不能大海撈針吧?”


    不知怎的,我還是覺得落款上那朵花的筆觸很眼熟,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聽筒裏,顧雪靈的話音打斷了我即將鑽入牛角尖的思緒,她雷厲風行地給我出了個主意。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既然沈承遠用你的真實身份威脅你,那你不如直接公開身份,然後送他去坐牢,到時候他偷雞不成蝕把米,就在牢裏後悔去吧!”


    我單是聽著這番話,心裏就感到一陣暢快,但我也有不得不在意的顧慮:“我早就想這麽做了,可先前向容熠川提起的時候,他非常不讚同,還說我證據不足,有可能讓沈承遠再跑了。”


    顧雪靈是個急脾氣,她立刻就坐不住了,語速極快地表示:“那也得先試試看啊,總不能容熠川不點頭,你就一直讓沈承遠逍遙法外吧?”


    “……”


    “依我看,他就是因為莫荔回來了,所以就看你這個合作對象沒那麽順眼了,現在他想要速戰速決除掉容顯恭,可如果事成之後,你對他沒有利用價值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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