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蓮狀似不經意的目光落到林肖玦身上,卻見林肖玦麵色沉穩如初,還帶著幾分感慨:“看來這凶手不是針對季公子就是針對我了。”


    說話間還把盒子裏的麵料翻了翻:“這好像不是我的衣服,應該是錦光皺,錦蓮曾經用這個給我做過外衫。”


    季臨恍若未聞,也抓起來看了眼,拇指指腹在麵料上按了一按:“光滑如緞,即使被火灼燒過手感也是極好。應該是錦光皺無誤了,我的衣服都喜歡用這種麵料,而且即使大部分被煙給熏黑了,也能看出原本是偏淡的黃色,應是我的衣服了。”


    “季公子的衣服裏麵難道被人暗藏了這肮髒東西?”李雲霏驚訝道。


    “不是暗藏,怕是有心觸碰。”蘇錦蓮蔥白的手指撚起那塊布料,“即使季公子是王公貴族,出門沒擺很大陣仗,尋常百姓也是有機會能碰到的,比如——”


    “比如白天那個小丫頭!我說她怎麽說話的時候非要往季臨的身上撲,原來是存了這樣狠毒的心思……”


    李雲霏從小養在深閨裏,又是被娘親寵著長大的嫡女,很少經曆過這樣的事。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語氣中蘊含著隱隱的不安,:“虧得你當時還給了她銀兩,今天若不是運氣好,季公子萬一是穿著那件衣服睡覺或是放在床邊,豈不是會被……”


    季臨詫異地看了蘇錦蓮一眼,卻沒想到蘇錦蓮當時那一提醒其實是另有深意。他也是個一點即透的人,立馬知道了晚上那一場鬧劇的主要原因當然不是為了詐那一點點銀兩,而是為了要了他的命。


    卻不想出趟門已經挨了兩次謀命的事,皇親國戚實在是不好當啊。季臨心中哀歎。


    “所以為何會有那一場鬧劇,必然是我們中出現了一個告密者,不,應該說是策劃。”蘇錦蓮目光陡然銳利起來,像一隻趴在樹上等待的雲豹,找到適合時機就會向獵物出手。


    “一個尋常人家哪來的膽子去謀害皇親國戚,這是死罪。如果是有人指使,那人也不可能知道我們下麵會去幹什麽,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人出在我們三個人中間,或是在分開的時候讓侍衛丫鬟與自己裏應外合!”


    季臨聽她短短時間內理清思路,不由暗自稱讚。蘇錦蓮把布料的盒子一蓋:“現下去把當地的捕快給叫來,昨日的雜耍隊一個不落全都叫來對證!”


    當前沒有任何作案動機的就是季臨自己,於是便叫了他的小廝過去。皇家培養出的小廝做事極為麻利,不到兩柱香的功夫過去後就過來回了話:“回稟各位公子小姐,那雜耍隊是昨天來這邊順道表演的,一早上就往北邊去了,現在在派人去尋。”


    “跑得還挺快。”季臨輕笑一聲,喜怒不辨。


    “那現在既然找不到人,就把我們昨天出去玩的丫鬟小廝全都叫來給對證,以證清白吧。”


    李雲霏朝季臨的小廝道。對方聞言看了季臨一眼,見季臨微微點頭,忙又向樓上跑去。很快,客棧的包間裏小廝與丫鬟全都站坐了一排。


    現在的可能隻有主子叫上了自己的小廝或是丫鬟悄悄去雇傭那些雜耍的人來演那一場拙劣的戲碼,以此機會接近季臨。而大齊朝並不提倡鋪張浪費,哪怕是皇子,秋季的衣服也不會天天都洗。若是石灰沾到了季臨的衣服上而他穿著睡覺或是放在一旁,很有可能著火時命喪當場。


    蘇錦蓮出門隻帶了三個親衛和含桃碧蘿,不喜歡用太大的儀仗。昨天出去玩的時候三個親衛沒有去,也有原來客棧的打雜可以證明,遂排除可能。


    餘下來的隻有含桃和碧蘿,這兩個丫鬟也有武功在身,後來去配合主子縱火也不是不可能。季臨沒有放棄排查二人,而是一視同仁地讓自己的浣洗丫鬟去房間裏搜了一圈,自然是沒有什麽結果。


    蘇錦蓮並不在意搜查的流程,而是一早把目光放在了林肖玦身上。在這三人中她自己沒有,李雲霏也沒有去害季臨的理由,唯一的可能便是林肖玦了。卻沒想到林肖玦到現在也是鎮定自若,甚至還悠閑地喝著茶。


    也是,哪有人做事會蠢到自己留下明顯把柄給人抓呢,更何況是林肖玦這樣快修煉成精的人。林肖玦見蘇錦蓮目光不斷在自己身上徘徊,下意識地撫了撫臉:“錦蓮,怎麽了?”


    “沒怎麽,隻是覺得這捕快手腳也挺慢的,搜都搜完了,已經讓小廝一個個帶下去問了,怎麽還沒消息傳回來。”


    說曹操,曹操到。蘇錦蓮話音剛落,敲門聲“咚咚”響起,季臨喊了聲進,一名身材雄壯的男子踩著皮靴大步走進來行了一禮:“回稟各位公子小姐,在下已全力去抓捕,但去的時候找到的已經是幾人的屍體,無一幸免,經查驗是鶴頂紅中毒,現在正準備滴血驗親,查看那兩人是否父母關係。”


    鶴頂紅!果真是各種各樣的毒層出不窮!


    蘇錦蓮想起自己前世被一點點灌下的紫蕊花,那是一種比罌粟還有絕豔傾城的花朵,且舉世難得。花開可千年不敗,遇水化奇毒,無色無味藥石無醫,無論是宮裏最好的太醫還是鄉間雲遊野醫都無法診斷出來。她忍不住冷冷一笑,怒火幾乎要從胸口直接躥出!


    “不必驗了,都是個死人了,驗出來還有什麽用!”


    蘇錦蓮盡力緩和著情緒,可心髒還是不受控製地飛快跳動,“一個死無對證,一個抵死不認,也沒法拿工具來去收集指紋一個個去對比,這樁案子已經注定無解了。”


    她忽然有些恨自己的疏忽,竟沒有想到過河拆橋殺人滅口已經是林肖玦已經做的習以為常的事。哪怕現在尚未經風雨磨煉,鐵打的心腸依舊是鐵打,哪裏會因為年輕軟化絲毫。


    隻是初次交鋒就這麽敗在林肖玦手裏,她未免感到了深深的挫敗與不甘。頹喪地往椅子上一靠,卻迎上了李雲霏迷惘的目光。


    ------題外話------


    其實這件事沒那麽簡單,請看以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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