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著的人探著身子往裏湊,各個興奮好奇,當看到了場上情形,又不解發生了什麽。疑惑為何,那看台上的人個個有如雕塑般定住了。


    一個魁梧的身子腦袋陷進地裏,這地可是用石塊鋪成的。


    “發生了什麽,你給我說清楚……”“嗚哇……呼……啊……”


    鍾夕的質問淹沒在了人群爆燃起的山呼海嘯之中,掌聲雷動,震耳欲聾,言離的名字在整幢樓內響徹。


    馬闌珊急是上前,不是去管那杜村死活,而是攙扶住了言離。


    “你受傷了。”


    “別管,帶我走。”


    言離要離開這裏,便知他的坦然都是強撐出來的。剛才最後的關頭,沙塵中閃耀出幾次電光石火的碰撞,她看清了幾分,這傷勢怕是不輕。


    “讓開,讓開。”馬闌珊扒著人群找出去的道,全係的同學也連忙上來幫著。


    人群中一名男子見狀,趕緊跟了上去,奈何馬闌珊腳步太快,喊了幾聲同學也不回應,一路隻能追趕,經過一條林間小道。


    “別去醫藥社。”方才言離已經見到那杜村的社員帶著他往那去,此時這般說道。


    “不去那還能去哪,你現在需要救治。”馬闌珊感到為難道。


    言離指手前方,蜿蜒小道上正有名清豔脫俗的女子在不遠處駐足,目光望向這邊時秋波微轉。


    伏吟身為稀缺的符行醫師,時常會來學院授課,參與各種活動,此時她剛剛結束課程,正準備離開。


    攙扶著,言離本就虛弱,難以走得穩當。伏吟見狀快步跑來,言離一不當心腳下一絆,整個人撲進伏吟懷裏。


    “言離,你怎麽了。快,帶他回我們獵人公會。”伏吟衝著同行的幾人慌忙喊道。


    “幾位等等。”身後走來一名風度翩翩的男子,喊住了眾人。


    “這位兄弟與我有一麵之緣,我在這附近就有醫室,各位要信得過,請將他帶到我那去。”


    “好。”認識此人的馬闌珊一口同意,直接背起了昏昏欲睡的言離。


    男子拿出一頂帽子,將言離麵部擋住,省的人說三道四。


    “跟我來。”


    言離忘記了這是第幾次昏迷,而這一次,自己回到了那個像夢一樣,但又異常真實的世界……


    ……


    ……


    “辰皇一隊,跟我上。”


    “不,等等。”再次身處,言離已全然忘我,自己就是那個九方將軍。


    “怎麽了,將軍。”罔義揮手讓部下暫停,看向言離。


    “這下麵沒有一個敵人屍首,定有埋伏,所有人跟我上東南山頭,占領製高點望請形勢。”


    “是。”所有部下無人異議,對將軍命令唯命是從。


    此時的東南山頭之上,一群製紅藍散袍的流族正架設弩車戰弓。進程急促,所有人無暇停歇。


    這山頭上是個凹坑,他們在這可說是隱蔽之至,忽覺頭頂上飄過百十散紙,明亮的光照之下一時不清其形。


    呲呲呲。一切寂靜勝似無聲,細小的血痕留在這百十人身間,一風吹拂而過,站著,蹲著的整人,頓時成為人肉碎塊,此時才爆出層層血液。


    我辰皇最高機構做的道符果然厲害,殺人於無形,可百倍攜帶。


    “將軍真乃天算,沒想到這流族竟然會在此處設伏,接下去怎麽辦。”


    “留一隊人,時刻注意海岸,一旦發現大批流族就點燃火箭齊齊消滅。其餘人,跟我沿著後山麓往北進發,記住,動靜一定要小。”


    千百兵馬,要不弄出大的動靜何其不易,但這些都是辰月帝國最為精銳的士兵,戰馬也都是萬裏挑一。有條不紊得行進,時間很短,讓他們在離百丈遠的地方再次見到一隊埋伏的流族。


    言離命部下分成兩隊,一隊從前山坡悄然靠近,一定距離內必然會被發現,另一隊從後山偷偷摸近,一旦前坡開戰,所有人就發起猛攻,讓他們內外交困。


    “所有人,分速度和強攻,現在自由戰隊。”


    蹭蹭。不到三秒,戰隊完成,兩邊人數一致。


    “上。”


    山頂的草木稀疏,給隱蔽帶來了極大困難。那流族腹地山下一條開河直通不遠處的海岸,源源不斷的海水被收集上來。看著那精光點點凝結冰刺,讓人心中瘙癢,怨想毀滅。


    “敵襲,敵襲……”負責觀望的流族鮫人一直注視下方,忽覺有銳利神光似針紮,瘋了跳喊起來。


    “殺……”


    那收集的海水來不及凝結成冰,帶不來分毫殺傷力,前後兩隊上千人馬鐵踏下這腹地,那些些流族鮫人被活活踩死。


    “空手的全都帶上一隻鮫人屍體,我們從東往北靠近。注意周身幻陣,切不可打草驚蛇,自認符力靈知敏感的人站到前麵。”


    “好,先疾行五裏後再回到當前速度,衝。”


    篤篤。快馬加鞭疾行,身邊罔義百思不解,為何將軍就像早已知曉敵情。抓著鮫人屍首,那下個地方必然就是羽光流族。


    五裏轉眼行畢,全軍停速,自有擅長探知之人帶路。


    “報,前五丈處為幻陣邊緣,幻陣方圓十裏。”


    言離心神一凝,身體裏幻出一具虛美靈體,與自己對視一定,瞬時鑽入前方幻陣。所有場景全在言離腦中呈現。


    方圓十裏偌大的山穀,幾十處大小不一的山洞。雜草橫生,難以辨別其清晰位置。


    “回來吧。”靈飄浮回到體內,言離心中自然,所有戰術戰法了然於胸。


    “聽令。待我一破開幻陣,你們全部點燃鮫人屍首,風火功法同時蜂擁加烈,讓整片山穀燃燒。”


    言離握拳收擺,操動萬物隱匿之界域力源團團複收。


    一抹慘暗淡光覆水難收,如亂流激湧,層層迭代延伸,後踏一步,兩掌持玉劍悠然前推,似黑河汙水的量體刹那成為極耀的星光,落到那幻陣之上將其全部清除殆盡,衝散光屬性之力頓然回收,灌進言離手中玉劍之中。


    部下全都待命準備,那幻陣一除,上百燃燒的鮫人屍首被狂風刮得燃起熊熊大火,落到山穀的雜草樹木之中,霎時滿山山火蔓延不盡。


    羽光流族藏身各個山洞之中,洞外星火燎原,他們在幻陣被破時已然及時察覺,被迫出洞,望見的卻是他們最親一族的鮫人屍首。


    火光衝天之下是勝其更旺的滔天怒火,羽光流族已經被此情此景激得失去理智。


    熊熊火焰的山穀中升起一抹抹光球,他們的位置暴露無遺。辰皇部隊居高臨下,上千名符行者同時使出遠程打擊的功法,轉瞬將山穀吞噬。


    須臾後煙塵飄散,下到山穀之下檢查有無活口。


    所有死掉的羽光流族化成一團光球,緩緩向言離聚來,它沒有殺傷力,反而還十分溫和。逃脫不掉的,它會一直追隨著最怨恨的人,將這世間所有能縱容的詛咒全都往你頭上套,而如果你還能活著,這些糾纏在你體內的光球會逐漸成為你的力量,直至被完全吸收。


    這邊的戰況了結,言離帶著眾人招搖得從岸口城牆下走過。口岸護衛的屍身下異鬼果真如遍地開花得層見疊出,部隊所有人早已商議此時狂奔向岸牆的西南角,那些異鬼戰力強悍,但行動緩慢。


    此時在東南山頭的一隊部下望見有上千名流族挾器上岸,他們擅於潛泳,神不知鬼不覺。穿過中心的城牆門樓一擁而入,轉眼到了主隊伍的身後追趕廝殺。


    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早就備好的利劍施加符力之火,驟然萬箭齊發,那些流族雜民終究實力不濟難以抵擋,一個個成了標靶,頃刻間就全軍覆沒。


    海岸外灘口的一處角落。一撥最為陰暗的流族在此聚眾。他們擅長的隻有暗殺,此刻每人都攜帶著百十兵器,而它們鏽跡斑斑,都是老舊淘汰的廢品。


    讓他們強行參與此戰隻能是濫竽充數,鏽有鏽的作用。但現狀已經遠遠脫離計劃,這群原本隻懂聽人命令的殺手此刻沒有主見,直到言離已經帶人殺到,他們才做出反抗。


    刀光劍影,繚亂花火。


    血淚逆流,橫屍遍地。


    戰役終結,言離也脫離開了這個世界,回到了那個漂浮的黑暗之地。忽有數不清量級的字數不斷在同一點上疊加閃爍,他們徹底刻進了記憶。


    言離不由自主得飄啊,飄啊,片時像失去意識。


    念想忽而回到了腦中,隱約聽見了別人的對話,身體傳來一絲觸覺,好像可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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