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妖珠滾到了如一腳下。霎時如一恢複了往常的樣子,不苟言笑,對大多事物不冷不熱。自己為何站在一顆大樹麵前,看到苗雲和小妖猿跑走的身影,言離呆滯的樣子,自己對方才的記憶也是一片空白,此刻更加迷茫。


    腳下一顆赤紅色的珠子,它怎麽散發這麽濃烈的光芒,如一將它拾起放在手心,刻畫入微端詳了一番,還是不明所以,走到言離麵前,剛想把珠子遞上,言離說話了。


    “平潔如一,你管的太多了,平時就像冷冷的冰塊,骨子裏又是一副任性的做派,你這樣的人沒人想把你留在身邊。”


    依舊是那張冰冷平靜的麵孔,如同言離的話絲毫沒有傷害到她一樣,隻有那轉身未來得及縮回的手展露她此刻心中的感受。


    當如一拿著赤妖珠靠近言離的時候,言離已經能稍稍有一些意識,努力看清麵前景象,手中突有一股涼意,向下一瞄,正看到如一吧赤妖珠放到自己手上,連忙出手,一把拉住如一小手,放回到珠子上。


    這般,兩人終於都恢複了意識。


    “如一,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言離把剛才事情說了一遍,告知了她原因。


    “所以,如果我剛才說過什麽不中聽的話,一定都是假的,不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知道嗎?”雖然還不知道這妖技的具體能力是什麽,但言離大致能猜到。應該是讓人變得情緒化,將內心一丁點的想法無限放大,發泄出來。


    如一明白了言離意思,沒想到自己剛才也對言離說了那麽過份的話,這下心中平衡了,不免還有陣陣笑意。


    言離見到如一的笑,覺得像是從來沒有見過,所以才覺得驚豔,又十分陌生。眼下不是安全的時候,緩和了情緒說道。


    “好了如一,先別笑了,現在我們的手不能分開,必須同時握住赤妖珠,苗雲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我們趕快去追她。


    “她去那邊了。”如一先前正好見到,指著一個方向道。


    “好,我們一起走,手千萬不要鬆開。”


    如一乖巧地點了點頭。


    苗雲並沒有跑遠,她還未在傷心的情緒中沉浸太久就又被妖族施了技能,此時呆滯立在一條溪邊,看來她本來是打算洗水。


    言離如一趕到時,正看見小妖猿麵目猙獰地盯著一個方向,是他們來時的路上,一塊大石的後麵。


    一拳向天空揮出,卷起一條熾烈的火柱燃燒旋轉著,飛到高點落下,不偏不倚砸中大石的後頭,頓時火星飛濺,炸出一道光影,那妖族竟然是被直接湮滅,都未看清那妖族身體。


    麵前又這點點星光漂浮著,馬上就要有妖技符源出現。


    “那是隻什麽,你看清了嗎如一。”言離表示著奇怪與震驚,這事實情況完全出乎了他意料。


    “像是鼠類,我看到了細長的尾巴,身體軟綿綿的,怎麽這麽弱呢。”如一也表示奇怪,隻看到一點影像,說得也不是很確定。


    “如一,你妖技給你,你去把它吸收了。我去看看苗雲。”言離交代了這一句便去看苗雲去了。留下如一一人困惑著,這妖技符源,要怎麽吸收啊。


    “咦,巫啼散月裏的金彩蛋有異動。”由於現在巫啼散月裏有龍爺和兩位賢者,言離平時就會多查探金彩的狀況,現在就更加了,也是因此才發現了金彩蛋在自己和如一說完話後異動了一下。


    “龍爺,你知道那顆蛋裏是什麽種類的獸族嗎?”言離想著問問見多識廣的龍爺。


    “別說看不出是什麽獸族,就連是獸還是魔都不能分辨,它的氣息獨特,隻有等它誕生後我才能知道。”


    沒想到連龍爺也分不出來,此時言離走到了苗雲身邊。她已完全清醒,雖說仍然有一段空白的記憶,但是清醒時聽到的那些話可是一個字都沒離開她心裏。


    一看她就知道在賭氣,顯然她還弄不清狀況,等著自己來主動道歉。言離靠近,她席地一坐,半倚在一稍大的斑駁石塊上麵,已不像那端莊少女。


    如一麵前的光點散去,一團圓潤混濁的虛浮雲團出現,這是種奇異得不像妖技符源的東西。可如一不懂,隻當就應該是長這樣的。


    這混濁的雲團絨絨有淡藍色,大小不過比兩手握拳大一些,其間模糊閃動的有字符符畫,顯得神秘玄奧,細看一眼便要頭暈目眩。


    如一狐疑看了樹影後麵的言離苗雲一眼,見言離解釋負累的樣子,不想去打擾,於是沒有任何經驗,不懂一點方式方法的如一開始了妖技符源的吸收過程。


    言離想了想,還是厚著臉坐到苗雲邊上,再次充當起了父親的角色,苦口婆心得事情解釋清楚,又是安慰她,還要被她責備幾句,點頭哈腰的誠心認錯。


    不懈努力之下苗雲算是氣消了,雖然她也知道了是那妖族搞的鬼,但畢竟是因為言離心中有一點類似的想法,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所以苗雲自認為生氣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如一怎麽還沒好,都這麽久了,好安靜呀。”苗雲忽然說道。


    “對啊,不會吧,這小姑娘難道不懂怎麽吸收妖技符源?”言離適才想到了這一點,立刻起身往如一那跑去。


    到時看去,果然大驚失色,此刻的平潔如一全身都泛起了藍光,光芒中夾帶著一絲絲線條,像是野獸的鬃毛貼在體表。額頭上滿滿的汗珠,打濕了烏黑的頭發,表情痛苦在強忍著。


    言離猜的沒錯,如一是真的不知道怎麽吸收妖技符源,立刻閃身到她身邊,說道。


    “試著放輕鬆,不要用自己的力量抵抗它,調用你身體的所有感知,習慣它的融入,不用心急,慢慢來。”


    漸漸就發生變化,如一聰慧,一聽就懂,這一教整個過程就開始順利起來,她臉色也終於是看不到痛苦。


    言離疑惑起來,就算如一她不懂怎麽吸收這妖技符源,也不該出現身上冒出藍光的情況出現啊,靜靜等待結果,言離也請問了兩位賢者讓他們看看是怎麽回事。


    “這也太久了吧。”已經等了整整一天,從未見過這麽長時間的吸收過程,是這妖技太過特殊,還是說問題出現在如一身上。


    等得快要睡著,終於,在鬼硬妖猿一聲清叫中回過神來,發現如一完成了妖技的吸收轉化整個過程。


    見如一走來,言離用手背拍了拍苗雲,在等待的過程中言離已經告訴了苗雲,她自己也對如一說了很過分的話,如一一句話都沒有說,可見如一心中她的地位。


    “如一,是什麽樣的妖技,讓我們看看唄。”苗雲還是對這件事好氣,道歉可以找機會的。


    言離無奈,這苗雲明明自己獲得了鬼硬妖猿的妖技,到現在都沒用出來給他們看過。他隻說有特定的條件,通常情況下是使不出來的,即便那次從外城逃出去時被層層包圍,依然沒有機會用到。


    “我做了一個夢,很長的夢。這妖技叫做羽心握,妖族叫做羽心。”


    “什麽?”巫啼散月中同時發出三聲驚歎。片刻後水賢者先說道。


    “羽心,那是一個多古老的名字你知道嗎。”他頓了頓,盡量舒緩情緒繼續道。


    “曆年前界域妖族分為兩種,一種是留存到現在我們常見自然誕生成長的妖族,另一種便是羽心創造出來的妖族。她是曾經的妖族女王,一度創造出的妖族數量超過了界域本來妖族的數量。她賦予這些妖族力量,教會它們妖技,人族一度變得難以獵殺它們。”


    “是啊。”木賢者接過話道。“人族們認為自己可能會被毀滅,情況卻在一天之內反轉。羽心女王突然在潭葉帝國遭遇重傷,分散在界域各處的妖族全部瘋狂湧入潭葉帝國境內,麵對符行者和各獸族、魔族的截殺不管不顧,不死不休,幾乎被全部屠戮殆盡。”


    “那是天命符行者幹的,也隻有他們這一群人才能做這種事情。”龍爺說完似有異動,像在提醒言離知曉這身份背後的職責。


    龍爺續著說道。“從此羽心這名字銷聲匿跡,界域的妖族更新迭代,不知道在哪還會留存著多少隻羽心創造的妖族。就算有,也不見得能有直接以羽心命名的。”


    他們三者若有所思沉寂下來,聽了這麽多言離也算稍有了解。沒想到這隻遭受了自己一擊就灰飛煙滅的妖族會是羽心妖族,要是這麽解釋的話,如一吸收這妖技符源的過程中各種離奇的事情也就有可能了。


    兩女可聽不到龍爺他們的談話,如一在說完她的話後徑直走向方才言離和苗雲坐著的那塊斑駁石頭。


    如一握住這石塊的一角,用力向上一抬,整個石塊翻了個身,粘著汙泥的上麵顯出字來。


    言離連忙跑去,巫啼散月中的三者,好奇心已經被全然勾起。


    “嗯,這裏果然有。”如一自言自語,將石塊上粘著的泥擦擦幹淨。


    “曆一年三月,雨季,媽媽教我的技能施展不開,大家在哪……如果殺了我,媽媽會詛咒你。”


    如一讀了一段很長的話,內容是跳躍百年的幾段日常,像是一個孩子對媽媽的傾訴。如一始終盯著那石塊上的字,所有人全然凝滯,因為那上麵,是他們誰也看不懂的妖族文字,如一怎麽就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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