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離,依傷,你們可以稍作調息,準備進入正屋,方丈正在那裏等著你們。”戒天衝著二人說道。


    “我去看看他們,天都快暗了,也該到了吧。”這句話像是對自己說的一樣。


    言離拉著如一,和她到一旁聊天談心,因為看到她神光楚楚,就要流下眼淚來。她也隻有在自己受傷的時候回流淚,此刻則是因為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委屈與屈辱感刻得她很深的傷勢。


    ……


    子吾寺外的北望山崖壁上。五個身影相互都在努力打氣,他們全部人都已經失敗過好幾次,還沒有一個人能上到山頂的。


    一次次的失敗在磨礪他們的韌性,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沒有了來次玩耍的心思,潛移默化影響到他們性格。


    一生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這對他們是極大的挑戰,做了後會有收獲,收獲便是讓自己成長。


    “還有三分鍾。”突然這個聲音響起,自然是走到懸崖邊上的戒天,實際上還有時間,他是故意嚇唬他們的。


    “什麽,隻有三分鍾了,不可能吧,我覺得我們這次爬得很快啊。”


    “別鬆懈,不用管這個聲音,已經看到頂了,三分鍾足夠了。”


    “對啊,走好腳下的每一步,我們能行。”


    很多時候還是得被逼自己一把,五人記不清自己爬了多少次,反正看下麵的武僧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由於中間都沒有時間休息,它是即刻開始計時的,所以其實五人不斷符力消耗很大,體力消耗也是十分巨大。


    “噢,原來就是你這個東西在吹風啊,看我抱住你的頭。”吳曼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山頂上,有一個張著大口獅子形狀的雕飾品說著。


    小手握在腰間一抖,抖落出一個圈來,一根細長的鞭子煞然出現在手中,隱隱暗色煙氣,看著感覺有毒一樣。


    細鞭往上一揮,繞著那獅子的頭轉了幾圈,綁得緊緊的。


    “大家,抓住我。”吳曼衝著四個哥哥喊道。


    她還留有很大的餘力,相信能一鼓作氣帶哥哥們上去。


    小妹的話大家都願意聽,也都十分相信,一個接著一個拉住前一個人的腳,待五人都抓住了,吳曼的細小胳膊陡然迸發出雄渾般的肌肉張力,一下將五個人甩上了天。


    他們見到的場景自然是和言離一樣的,但他們有五個人,麵對著不同方向,看到的更多一些。


    這北望山的山頂像個五角星,更準確說應該像是朵有五瓣花瓣的花托,而且正開得嬌豔欲滴,生生靈氣。五個角高高在上,有一個弧度向上突起,中間是個陳舊小寺廟一樣的地方,他們被甩得太高,落下時都摔得很慘,一個個像石頭一樣滾向中心。


    “啊,啊啊……”此起彼伏的喊叫,是被硌到,擦到撞到的疼痛而喊出聲來。


    五人和言離一樣,全都摔到了一塊石頭上麵而停下,這石頭上麵用紅色的塗料寫著字。


    是四句分別讚美團結、友善、高傲、自強的詩句,恐是古人所寫。


    “團團結就玲瓏麵,晃耀太虛烹玉霰。”


    “友善曾何累,朋誣亦自煎。”


    “男而且自傲,挽弓稱天驕。”


    “著汝意氣勉自強,味載言語謹勿負。”


    戒天住持走到他們麵前,又一次自我介紹了一番,隻是對他們的態度與對言離截然不同,塞滿了嚴苛,略帶一些凶狠。


    五人經過這攀登北望山的一件事,心性有些變化,不再議論紛紛,等著住持給他們安排讓他們怎麽修行,當然,該問的還是得問。


    “戒天住持,我想問言離和平潔如一在哪裏,我們是去和他們一同修行嗎?”說話的是吳曼。


    “你們和他們不一樣,說白了就是還不夠格。先告訴我你們擅長用的兵器。”


    五人從大哥開始按輩分大小依次說下去。分別是,雙斧,鎖鏈,大鋼扇,長棍棒,鞭子。


    戒天住持聽後仿佛頗為滿意,不自然得當著眾人麵誇獎了他們奶奶一句。“看來她還沒有忘記對孩子們做正確的引導。”


    察覺到自己可能說了不該說的,他黯然失神間變了一張淩厲的麵孔,充滿冰冷肅然的氣息。


    “你們所有人今天必須改掉名字。”住持忽而說道。任他們誰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跟隨了自己這麽久的名字,哪能說改就改,嘰嘰喳喳的毛病又來了。


    “為什麽要改,你們以後會懂。現在我開始任名。吳奎,你以後就是虎,叫做暴爪虎……”


    “哈哈哈哈。”戒天住持才說了第一個他們就都捧腹大笑起來,他們也不想,可實在是忍不住。住持瞪了他們一眼,他們才有所收斂,而後繼續道。


    “吳矮,你是龜,岩甲龜。吳黑,你是鳥,灰燼鳥。吳瘦,你是蛇,長青蛇。還有吳曼,你是鹿,靈花鹿。”


    “龜。鳥。虎。蛇。鹿……”


    這五人已經開始互相稱呼起來,喊對方就這麽說一個字還挺方便的,他們還覺得有些好玩。


    “好。你們可以開始修行了。北望山上五個角,我會指引你們去到屬於自己的那個,站上崖尖一天一夜,明日這個時候我會來找你們,另外告訴你們,偷懶的下場……”


    “砰。”看起來平靜的住持突然凶悍向地上砸出一拳,一陣裂紋瞬間鋪散開,這巨大山體竟然是為之一振。


    待得他走開,愣在原地的三人試探著踩踩那個地方,差點掉進這突然塌陷出來的坑中。


    “天哪,這老頭不是開玩笑啊。”


    “是啊,龜,你那小身子站崖尖上當心被吹下去。”


    “不用你擔心,虎,晚上別亂叫嚇到別人。”


    “噗嗤……哈哈哈……”


    幾人還是忍不住笑出來,淹沒在這歡笑聲中,轉瞬每個人又都認真起來。他們自己也沒察覺到,從站上北望山這片地方開始,每個人都在發生著變化,這不單單是心理上的,還有身體上。


    五個人按照住持的指引去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個角,不過著山頂奇怪至極的地形困倒了他們,這像花瓣一樣翹起的尖,滾下來的時候容易,要想爬上去又談何容易。


    他們每個人都在努力,用盡一切辦法往那最高點的尖尖處爬,手破了,腳破了渾然不覺,無知無覺中每個人都在發揮著自己的力量,那隱藏至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


    在十分靠近崖尖的地方都會有一個小石龕,他們自然都會好奇去看看裏麵有什麽,發現每個石龕裏都有一把自己擅長使用的兵器,不同的是大哥吳奎,他原本使的是雙手斧,他那放著的是一把雙持大斧,這讓他想起言離也對他說過覺得他不適合用雙斧。


    按照住持所講他們要站到崖尖上麵,每個人都站了上去。手中都握著剛剛拿到的兵器,統一都是青灰色的漆身,感覺也像是沒有開鋒一樣。


    那在手中,站上這崖尖他們會忍不住想揮舞一手,這正是站在暗處偷偷觀察他們的住持想要看到的。


    “我相信你們,子吾王和皇後的孩子,你們五胞胎隻有齊心協力,才有能對抗敵人的力量,塵封百年,五式護天兵,你們也該要準備好重新出世了吧。”


    站在呈五角星形的山頂上修行,五人的力量將被激發出來,百年前的往事,本不該在百年後來解決,可他們都是百年前的人,留到現在的事,時至今日該是為了誰結算,還是說一切都早已注定。


    百年前,子吾王和他的皇後懷上五胞胎,國人皆知,卻沒有任何慶祝,更多人將這視為災難。因為那時所有人都知災禍將至,以葉氏為主的多個大的新生家族組成的軍團已經集結,勢必要將拯救過受傷魔族的子吾一族剿滅,子吾族是個古老的名族,曾經以僧人起家,千百的日月更迭才走上了潭葉帝國皇室的位置。


    子吾的皇後不願生下這五個孩子,付出了極大的代價請得界域內的巫祝大師給他們施加咒術。


    五個孩子成為了靈胎胚芽,一直生存在土壤裏,必須悉心照料百年後才會開花結果誕生下來。當時皇後賦予他們的使命是,保護後世的族人,堅守子吾的信仰。


    百年來他們吸收了天地界域內的無數能量,始終深埋在他們體內。始終都沒有被激活,隻在一點一滴附加在他們本身修為的成長上麵。


    也許一次就能直接激發出他們百年吸收之力的方法並不存在,但這是誰也不能做出保證的事,不知道奇跡會不會發生,但所有知道這些真相的人都想試一試。


    子吾寺,隻是承接了一部分子吾氏族的意誌胡亂造出來的,原本的子吾王也並沒有將宮殿視為寺院。但他卻會時常去寺中禱告,這是子吾氏族千百年的根基,是他們發展至今的本源。


    巫祝大師完成的這一切並非沒有代價,他在十年後瘋成惡鬼,五個孩子,則都成了某種異獸的象征,咒印刻進了他們體內,過去百年早就已經拿不出來,也許何時何地,他們將會顯露真身,那時,怕要嚇到所有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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