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寧香傳來的靈蝶,說烈風來找過我幾次了。總是不見我的蹤影,都發火離開。我回複她,告訴她再有幾日我便回去。


    深夜,我趁紫悅睡著了,悄悄溜出門。走過一段蜿蜒的小路,來到山莊的一處院子門口。這小院我熟悉的很,當年第一次來秦逸卿的幽穀,沐琉塵便住在這裏。


    屋內的燈已經息了,我伸手放出一小團魔氣,感覺的出,他就在房中。走到門前,我卻遲遲不敢動。是該敲門,還是偷偷進去看他一眼。我猶豫不下,最後隻是把手搭在門上,站了許久。最終還是收回了手,準備離開。


    門,卻忽然打開了。我被一隻手拉進屋去,抵在牆上。沐琉塵把我困在他的雙手之間,我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


    “你喝酒了...”


    話還沒說完,沐琉塵卻用他的唇堵住了我是嘴,侵略的吻著我。我用力的推他,打他,他也絲毫沒有放開是意思。這感覺如此懷念,讓我徹底淪陷,漸漸放棄抵抗,他的吻也變的溫柔。


    牆上的一道微弱紅光靜驚了喪失理智的我,那是嗜血劍的劍芒。我匯聚魔氣彈開了沐琉塵,他退後幾步,他的醉意似乎被打醒幾分,站在原地。窗外的月亮照他的臉,寫著滿臉的吃驚與內疚。


    我奪門而出,想要逃開這裏。他沒有追來。我一路跑回住處,心髒蹦蹦的跳。我一頭倒在床上,藏進被子裏。


    天亮了,我卻一夜未眠,整個人無精打采。


    “閣主!你怎麽了,身體不適嗎?”紫悅見我這幅模樣,以為我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我搖搖頭。“沒事,隻是沒睡好而已。”


    紫悅推開門,又跑回我身邊。小聲說:“沐公子在外麵...”她指了指門外。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走了出去。走過他麵前,我看了他一眼。我繼續往前走,他默默跟在我身後。我們一路沉默,來到幽穀深處。幾年前我們也常常這樣漫步在這片樹林中,而如今當真是物是人非。


    “對不起,昨晚我喝醉了...”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停下腳步。


    “我知道無憂的事,你沒法原來我。可是真的不是你見到的那樣...”他接著說。


    “那是怎樣?你能說不是你殺了他嗎?”我轉身看著他質問。


    他沉默的低下頭。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就算你失去心智錯手殺了他,可他終究死在你手上。你讓我怎麽辦?”我的眼圈泛紅,淚水留下來。


    “不是的,不是的。”他從未顯得如此不知所措。


    我摘下頭上那支靈溪花玉簪,遞給他。他並沒有去接。


    “我們,終究是不能在一起了。從今以後便是陌路...”我拿起他的手,把玉簪放在他手中。


    轉過身去,眼淚奪眶而下,我準備離開。


    “你的劍!”我看著一道紅光從我身旁飛過。他喚來嗜血劍。


    我略顯遲疑,他居然能召喚嗜血劍。可片刻我便明白了,我與他靈力相盡,我能吸取天魔劍的魔氣,他自然也能召喚嗜血劍,隻是總要受些封印反噬。


    “毀了吧...我今後都不會再用劍了。”我沒有回頭,丟下他一人在林中。


    回到小屋。


    我對紫悅說:“啟程回陵州。”


    “現在?”


    我點點頭。


    在桌上留了一封書信給幽若,我便帶著紫悅離開。


    回到陵州,我吩咐紫悅去回稟烈風,我已經回來了,但要閉關三月誰都不見。之後去練功室,設了結界,不讓任何人進入。要把吸來的靈氣煉化自如。莫世還沒死,我不去想其他,隻想專心練功,早日報仇。


    經過上次一戰,莫世沒有再敢輕舉妄動,天機閣的覆滅顯然也讓他受了重創。仙門百家對我也都有所忌憚,不想輕易招惹。一時間,好似又恢複了平靜。


    經過三月的閉關,我的靈力穩定了許多。出關第一天,烈風就來看我。


    “想見你一麵可真難。”他抱怨。


    “殿下之前不是才說要勵誌做個好主君,怎麽現在又這般閑散。”我故意逗他。


    “你...”


    看他生氣的樣子,我卻笑了。“謝謝你,這世上能關心我的人不多了...”


    “受傷中毒的事,為何不同我講。”不知道他從哪裏知道的。


    “小事。”


    “你去找秦逸卿了。”


    我深呼吸。“嗯。”


    “見到他了?”


    我吃驚的看著烈風。


    “關心你的人不多,那關心他的就更少了。他會在哪裏不難猜。”烈風翻了個白眼。


    我沒有回答,可答案已然很明顯了。


    送走烈風,我回到寢殿。剛一進院子,卻站住了腳步。映入我眼簾的,是滿院的靈溪花。靈溪花在除了靈溪山以外的地方很難生長,它需要仙氣滋養。我之前也試著種了幾次,都沒成功。這裏是陵州,連凡間的花草種起來都很費力,這靈溪花怎麽會...


    我問蘭兒:“這花怎麽回事?”


    “回閣主,前幾天突然一夜之間就開遍了,隻是早晨開放,晚上便凋謝,隔日還會再開。”


    我慢慢走近花叢。伸手去感觸,這地上的土居然是來自靈溪山的。而土中好似埋了幾件仙家法寶,給這片土地供養著仙氣,這才讓靈溪花得意存活。而其中有一股仙氣我十分熟悉,是靈玉。正是當年沐琉塵送我那塊。


    “你下去吧。”我吩咐蘭兒退下。


    一個人看著這滿院的靈溪花,心中百感交集。又高興,又感傷。最後默默流著淚,嘴角卻掛著笑。


    曾幾何時,他對我說過,要種滿院的靈溪花給我,如今花雖在,人卻終是分離。我呆呆的花叢中坐了一天,直到天色淺暗。靈溪花的花瓣漸漸閉合,垂下頭去。


    看看此景,我更是忍不住的流淚。


    紫悅來看我,走到我身邊。抱住我的肩膀。“閣主...”


    我撲倒她懷裏痛苦不止,這眼淚我似乎忍了太久,終於發泄出來。居然哭到無力睡著了。


    不知道怎麽回的房間。我醒來時,已經躺在床上。清醒後我急忙推開門,看見院中的靈溪花真的又再度放開,這才安心。


    從那以後每日看花開,似乎成了我的精神寄托。


    這日,我坐在幻影閣大殿聽著下屬匯報的瑣事。突然心中一驚。“天魔劍!”


    看我神色有異,寧香忙問:“閣主!發生什麽事?”


    “天魔劍封印破了!”我說著飛向了封印天魔劍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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