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剛剛開出一條縫隙,便被大力推開。


    看著眼前敞開的大門,寇仲和徐子陵以及羅士信三人見狀笑了。一直阻擋大軍多時的瓦崗寨,在今晚過後,便將不存。


    再堅固的堡壘,從內部攻破的時候是最為脆弱的。


    一手帶出來的三百禁衛在這一刻,手持特製的陌刀身穿盔甲,頭上更是戴著幾乎隻露出雙眼的頭盔,著一身紅色披風,直接殺入了城中。


    見到有人打開城門,瓦崗寨的軍隊也有人立即反應了過來。


    雷響戰鼓,吹起號角,通知全城的那一刻,卻也代表著張須陀的後續大軍也會源源不斷的衝入瓦崗寨中,徹底擊破這匪窩。


    “殺!”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投降,畢竟雙方身份不同,一者為官,一者為匪,兩者之間打了這麽長的時間,有著很多人都對大隋官軍有著極大的仇恨。在城門打開來不及阻止之後,便有守將直接帶人衝上來阻止了。


    喊殺聲中,瓦崗寨的義軍見到的是一眾奇特的先鋒。


    這是?


    沒見過。


    他們與張須陀部交鋒這麽多天的時間,幾乎都對張須陀部下的大軍了解的清清楚楚,但從未聽說,也從未見過有這麽一群奇怪的先鋒。


    對方看起來太過與眾不同。


    火紅色的披風如同舞動的鮮血,那長的嚇人的陌刀更是閃爍著寒光。


    隻一眼,便能讓人覺得這一群先鋒是專擅殺戮的存在。


    雙方猛一接觸,便見長刀揮舞,寒光閃爍中,便是一招最為簡單的力劈華山,直接將眼前阻擋的人連人帶甲給斬成兩片。


    刹那間。


    那喊殺聲都猛地停了下來。


    再看眼前場景,隻見遍地殘屍,鮮血橫流,雖然隻死了區區百多人,但卻是給人了一種屍山血海的錯覺。


    哈——


    呼氣聲響起。


    刀身一揚,前進的步伐再度抬起。


    “箭!”


    “射箭!”


    本來準備衝鋒抵擋的一眾瓦崗寨義軍士兵被眼前這一幕給徹底嚇了個夠嗆,他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與不少的官軍交戰,更是與最為精銳的張須陀部開戰,但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殺戮。


    戰場本就殘酷,但是眼前這幾百人的先鋒則是將這份殘酷純粹的變成了單純的屠戮。


    那衝在前麵的義軍慘死,使得後麵的人一時間失去了膽氣。


    加上城門已破,源源不斷的官軍正在接連湧入,攻城大戰再度開展,這就已經影響了本身便不算高昂的士氣。


    麵對守將那已經變了音調的嗓音,瓦崗寨的士兵立即改變了方法,直接慢慢退後,將後麵的弓箭手給調了過來,想要用遠程手段直接用弓箭射死眼前這一群如同惡魔一樣的詭異士兵。


    “盾!守!”


    走在後麵的寇仲見狀,立即下達了命令:“推進!”


    隨即走在前麵手持陌刀的禁衛分開,從後麵走出來提著巨大盾牌的人上前,盾牌並攏,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盾牆就那麽以最為簡單的方式沿著街道橫推進去。至於後續進來的士兵,則是不斷的朝著兩側的城牆上湧去,開始在城牆上交戰起來。


    “哈哈!”


    寇仲很滿意。


    眼前慘烈的殺戮壓根兒沒有給他帶來什麽影響,有的隻是對自己這辛辛苦苦結合著燕王給的計劃鍛煉出來的最為純粹的殺戮軍隊,他有著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倒是徐子陵見狀頗有些不忍。


    但是徐子陵倒也沒有說什麽,他知道這是戰場,想要解決唯有徹底將這瓦崗寨的叛軍解決,才能夠真正的解決問題。


    戰場上是不能留情的。


    而在這個時候,後麵跟來的張須陀部其他士兵也才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這段時間在軍營中顯得很詭異很奇怪,無比喜歡擺出一些讓人看的麵紅耳赤姿勢的禁衛究竟是多麽的可怕。


    在下達命令之後,寇仲和徐子陵以及羅士信三人便關注起眼前的局勢來,他們在防備瓦崗寨的其他將領,以及潛藏著的高手。


    而在黑暗中,一直秉持著保護寇仲的陰癸派長老聞采婷也早就現身,來到了他們的身邊,呆呆的看著這三百禁衛這無雙的作戰方式。


    霸氣。


    王道。


    純正的殺戮。


    讓聞采婷望向寇仲的一雙桃花眼中幾乎滲出了水霧,幾乎合不攏腿。


    ……


    月傾池的話讓除去翟讓,白少棠之外的所有人傻眼了。


    耳邊響起的殺戮聲以及那震天的戰鼓,無疑告訴了眾人一個可怕的事實。


    城,破了!


    蒲山公李密愣了。


    軍師沈落雁愣了。


    徐世績一樣呆愣的表情。


    單雄信,還有王伯當等瓦崗寨將領幾乎都是如此。


    不遠處。


    紅拂女同樣一臉的愕然。


    不僅如此,連同一群佛道高手,慈航靜齋傳人秦川以及多情公子候希白更是一樣。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麵。


    瓦崗寨不是被隋軍攻破的,而是從內部被瓦解的。


    堂堂大龍頭翟讓,自己讓人打開了城門。


    這特娘的叫什麽事?


    堂堂首領叛變了?


    這種局麵,可謂是徹底打破所有人的計劃。


    這李密究竟在幹嘛?


    爭權奪利竟弄了這麽一個結果。


    站在後麵個頭最矮,幾乎踮起腳都無法看到前麵的事情,最後隻能縱身站在屋頂的秦川見狀不由的歎了一聲。


    她不怕那燕王。


    也不怕那月傾池。


    哪怕是神一樣的敵人,秦川都有拔劍一戰的心態。


    可萬萬沒有料到,自己身邊會出現豬一樣的隊友,整個局勢幾乎要崩盤,被自己人掀了棋盤。


    掃了一眼已經徹底愣住的紅拂女,秦川知道李閥原本的打算已經徹底沒了機會,那麽隻剩下一個可能了。


    “罷了!”


    “時不在我!”


    強壓下殺了自己人的衝動,閉上眼睛,無奈的歎了一聲,秦川招了招手。隻見站在她身後的一名做士兵打扮的僧人將一柄寶劍遞到了她的身前,左手握住劍柄,鏗鏘聲中,長劍緩緩出鞘:“局勢已崩,我要盡量挽回半局!”


    李閥和瓦崗寨的計策失敗,但並不代表她秦川的計劃失敗。


    恰恰相反,她秦川的計劃成功了。


    “上吧!”


    “圍殺月傾池!”


    “必要的時候,你們可以抱著她一起死!”


    低垂著眉眼,秦川說出了這樣一句讓候希白麵色都不由失色的無情之語。


    在候希白回頭的那一刹那,秦川動了。


    長劍出鞘,便是一劍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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