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房門無風自閉。


    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了暗無天日的狀態,若是在大晴天還好,在緊閉的狀態下還能窺到一絲光陰,但在這烏雲蓋頂,整個一片灰蒙蒙的天氣下,在緊閉的房間裏其黑暗程度一如晚上。


    借著些許微光,月傾池的注意力落在了那站在前麵不遠處一動不動的人影上麵。


    身影。


    衣衫。


    香味。


    一切都告訴眼前的人影是一個女人。


    “……”


    房間,整個變得安靜至極。


    唯有輕微的呼吸聲在房間裏回響。


    甚至,外麵的漸起的風聲都要比房間裏的聲響來得大。


    腳步輕移,如漫步在黑夜中的貓咪一樣,月傾池邁著優雅的步伐,不發出一絲聲響,人就那麽慢條斯理的朝對方走去。


    呼吸,漸重。


    距離,愈近。


    就在月傾池慢慢靠近對方的時候,她的警惕心也隨著彼此距離的縮短,來到了最頂點。


    身為本我,雖是行事肆無忌憚,張狂無比,自負與自傲並行,但這不代表月傾池會目空一切。身為一名獵人,自然是需要將獵人的天賦點滿,常走在河邊,她可不願意濕了鞋。


    嗯?


    越近,黑暗中月傾池的臉色就越顯疑惑。


    若說之前還不明顯,但隨著兩者距離的靠近,月傾池便嗅到了那隱藏在香味中的其他東西。


    譬如血腥味。


    對方呼出的氣息中有著濃厚的血腥味。


    借著那些許微光,月傾池看清了那低著頭的女子的模樣。


    而在同一時刻,月傾池也認出了這道身影的主人是誰。


    陰後,祝玉妍。


    她,怎麽會受傷呢?


    一副被蹂躪了的淒慘模樣。


    對方在此月傾池不會意外,在她的心中,就有過雙方會反目成仇的預想,但是對方重傷這讓月傾池很是驚詫莫名。


    這是被調教了?


    就在這一刻,就在月傾池心緒波動的那一刹那。


    警覺。


    回頭。


    突變,炸起。


    唰!!!


    三千青絲受到了劇烈的刺激,根根倒豎,一頭秀發整個張揚了開來。


    那是一股劇烈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冷冽殺意。


    好似遊離在虛空之中的虛無,又好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等待捕獵的毒蛇,出手的那一刻便是致命一擊。


    抬頭。


    月傾池好似看到了一條毒蛇正張開了嘴,那猩紅的舌頭與蘊含著毒液的毒牙正朝自己的脖頸上咬來。


    驚!


    驚的是這股殺意的突然展現。


    慌!


    慌的是還未來得及眨眼,那致命的攻擊已然臨身,靠近半步之遙。


    在一刹那間,月傾池隻覺得自己眼前的局麵好似變緩,整個人的思緒開始了急速運轉,無數的解決辦法在腦海裏不斷的運轉構思,結合自身的情況,最後定格在了一個答案上麵。


    轟!


    扭曲的天魔力場以月傾池為中心爆發,狂暴的力場扭曲了空襲的勁力。


    與此同時月傾池整個人後仰而下,整個腰幾乎要折斷開來,以極限的方式避開了這突襲的致命殺招。


    嘭!


    哼!!!


    一聲悶哼,月傾池身形倒轉,整個人呈陀螺狀淩空轉了數圈拋飛在了一旁。


    “哇!”


    單膝跪地,人便是忍不住一口鮮血湧出。


    “好一個陰後。”


    “好一個邪王。”


    一聲讚歎,沒有顧忌嘴角蔓延而下的血跡,月傾池這才起身,麵色蒼白的望著眼前的兩個人。


    一男一女。


    正是邪王石之軒與陰後祝玉妍。


    誰也沒有料到這情仇似海的兩個人竟然會放下隔閡,進行合作!


    最後月傾池的視線在邪王石之軒頭上那頭烏黑亮麗的假發上停留了許久。


    “我不得不承認,單論刺殺水平,你邪王堪稱天下第一。”


    揮手間,氣勁爆發,直接擊碎了窗戶,使得外麵的光線闖進了房間,月傾池看著那站在前麵麵無表情,一身黑色錦衣的石之軒,直接開口讚道。她月傾池也擅長刺殺,但是兩者之間的刺殺方式有著根本性的不同。


    月傾池的刺殺,是依據無相神功而來。


    單論結果的話,月傾池的刺殺帶來的恐慌感更重,著重誅心之舉。


    但,邪王石之軒不同。


    自他功成名就之後,石之軒就再也沒有嚐試過一開始初出茅廬的刺殺之舉,更多的是殺戮都是如戰士一般的開無雙。


    而這一次,他再度回歸了當初補天閣的刺殺方式。


    帶給月傾池的感覺則是一種震撼性。


    邪王石之軒的潛伏水準之高,簡直離譜。


    以她月傾池現在的境界,以自己身懷絕學對四周環境的探索,竟然沒有發現邪王石之軒就藏身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種可怕的潛行水準,隻怕大宗師都必須慎重以待。


    這一刻,月傾池明白了。


    在江湖上所盛傳邪王的恐怖,大多數人隻是以為石之軒的喜怒不形於色,害怕他的手段,害怕他發病,而事實上石之軒真正的恐怖就在於那幾乎被他自己封刀了的刺殺之術。


    出自補天閣的刺殺之道。


    耐心。


    隱匿。


    致命一擊。


    任何人麵對這種刺殺,無論你武功高低,都必須慎重以待。


    哪怕是三大宗師,恐怕在這種刺殺之下,一個不小心亦會重傷。


    麵對這可怕一擊,月傾池反應的很及時,自身以最佳的方式錯開了那一擊,而真正使得自己受傷的並不是邪王石之軒,而是陰後祝玉妍。


    因為之前那補天閣一道可怕的刺殺之術不過是真正的誘餌,隻是為了陰後祝玉妍的那一擊做掩飾。


    目光遊移。


    月傾池的視線在石之軒和祝玉妍兩人的身上來回掃視。


    腦海裏早已經將對方剛剛的布置分析的七七八八,兩個人,彼此互相掩飾,互相當誘餌。


    陰後以自身來掩飾邪王,邪王則以自己來掩飾陰後的殺招。


    互相隱藏,互相成就。


    果然。


    如果不是碧秀心橫插一腳的話,眼前男女組合那才是江湖上最為可怕的存在。


    以天魔力場破天魔力場,分心之下,月傾池自是防備不及,一擊受創。


    “隻是讓人家沒有想到的是你陰後竟然會和邪王走在了一起。”


    “這是放下仇恨,老情人重歸於好啦?”


    擦拭了下嘴角血跡,月傾池譏笑不已。


    “……”


    陰後祝玉妍的神情很是奇怪,她的麵色還是之前所見的那樣有些蒼白,這一切都在表明之前月傾池所見的情景並不是欺瞞,她本身已然受了傷。隻不過此刻她的神情頗為奇怪,麵色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陰沉和疑惑。


    恍然。


    意外。


    不可置信。


    種種神情在陰後的臉上不斷閃過。


    “玉妍,你看。”


    “我沒有說錯吧。”


    “燕王的野心,比想象中的要大。”


    “現在連天魔功都落入了對方的手上。”


    “與他合作,不知到時你陰癸派還是否是陰癸!”


    迎著月傾池那譏諷的目光,邪王石之軒則是麵色不變,一字一句的說出自己的意見。


    聞言,陰後祝玉妍神情不變,隻不過那身上蠢蠢欲動的殺意彰顯了她的心思。


    聽到這裏,月傾池笑了。


    “哈哈!”


    “我想自己大概明白了你們兩個仇人是怎麽走到一起了,也明白為何陰後看起來受傷不輕了。”


    “嘖嘖嘖!”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真是讓人感到興奮難耐啊!”


    “既然大家都明白了各自的位置,那麽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來!”


    “臣服於燕王。”


    “我不介意你們的心思,隻要能為燕王的大業添磚加瓦。”


    “我將容忍你們的逾越之舉!”


    雙手攤開,秀發飛揚中,月傾池仍然是自信滿滿的高調宣示著自己。而且在運轉的天魔力場之下,她整個人好似失去了重量,整個人漂浮了起來。


    這,正是天魔功第十八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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