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又開始湧出毒煙,這次的毒煙毒性更加強大。才剛一溢出,就泛著乳白色,武子在這種毒煙裏幾乎撐不過三息時間,就會完全無法動彈。


    最終留下的九個人,除了冷風流以外的其他八人,都沒有選擇在這樣的毒煙中久留。哪怕是萬青鬆,也在毒煙一湧出,就都跑到了山頂最後一塊淨土。


    除了冷風流的那八人匯聚到了山頂,八人眼神互換,誰都沒有動手,因為每個人都是身心俱疲。藥蟾大會明日才是正戲,藥王廬之所以這樣安排,也是為了給他們足夠的時間進行休整。


    冷風流若是在此,會發現此地八人之中竟然有兩個是自己認識的。一個就是和自己結下梁子的萬青鬆。另一個則是那個貌似嬌弱的賈珍珍,賈珍珍能留到最後一日,實在有些出乎意料啊。


    這二人都掃視了一圈,並未發現冷風流的存在。萬青鬆露出一股輕蔑的神情,暗暗揣測:“這小子不懼怕毒煙,恐怕這會兒又躲在毒煙裏,等著陰人。明日我們再好好算一算賬。”


    萬青鬆絕不是好相與之輩,有仇必報是他的作風。被冷風流逼得逃離,這已經嚴重挫傷了萬青鬆的自尊心。所以萬青鬆必須要找回場子,否則這將在他的人生中成為恥辱的一筆。追求完美的他決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賈珍珍目光裏先是流露出一絲可惜,但是很快就釋然了:“一個小小武子,怎麽可能留到最後呢?”輕笑一聲,便去打坐冥想了。


    冷風流依然采取昨夜的策略,任你毒煙再強,我有避毒珠在手,絲毫不懼。


    這一夜是平靜的一夜。那八人也沒有互相侵擾,因為誰都知道,能留到最後的幾人,誰都不是吃素的。無謂的偷襲隻會白白浪費雙方難得的休整時間。


    ……


    “嗡……嗡……嗡……”


    晨鍾九響,冷風流也已經到了山頂這塊決戰之地。山頂是光禿禿的,中間的一塊地方,就是最完美的戰鬥場所。


    ……


    但是鍾聲的餘音還未散盡,隻見遠處山頂偏北的雲層裏,出現了幾道身影,淡淡的霧氣的阻隔,使人看不清楚這幾位的身影。但是就光看這幾位的打扮與氣質,就能看出他們地的位極為尊崇。因為長期積澱的那種貴氣,是壓製不住的。這讓人不禁猜測他們的身份。


    其中一位老者對著那個主持藥蟾大會的那個瘦長臉男子,命令道:“耿長老,你且去吧。”


    ……


    那個瘦長臉的中年男子應了一聲“是”,然後就出現在了山頂之上,這一次的藥蟾大會,都是由他主持。他也是藥王廬的一位長老,姓耿名洪。


    “九位,都請出來吧!”耿洪笑道。


    這句話讓昨天上來的那幾位都犯了嘀咕:“不就剩下八個人,哪裏來的九位?”


    隻有萬青鬆笑了一聲,仿佛早已知曉一切。


    果然,冷風流緩緩出現的身影,讓眾人吃了一驚。尤其是賈珍珍看見冷風流熟悉的麵龐,不由泛起一絲欣喜。


    冷風流看到賈珍珍在此,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麽。“這個女人,演得一手好戲啊。果然人心險惡,女人難搞。幸虧我沒有把她留在身邊啊。”衝著賈珍珍尷尬一笑。


    賈珍珍倒是沒有了第一日弱不禁風的樣子,仿佛變了一個人。那股嬌羞也隱去了,大大方方朝著冷風流走了過來。就像故友重逢一般。


    “冷風流,又見麵了啊!”賈珍珍與冷風流熱情地打著招呼。


    冷風流謹慎了許多,這樣一個善於隱藏的女子絕非什麽良善之輩。其實在第一日的時候,賈珍珍早就發現了冷風流躲在枯藤之中。但是按理說那四個九鍛武子絕不是賈珍珍的對手,但她卻假裝出那樣一副可憐相,引誘冷風流出來為她做打手,這心機不可謂不深沉。


    冷風流懷疑她此時的熱情,或許她又是想要利用自己。冷風流這時候可不再願意當做免費的打手,這剩下的幾人沒有一個善茬。


    冷風流淡淡的回了一句:“見過賈小姐。”


    ……


    九人都出現了之後,耿洪一拱手,道:“見過九位了。”


    耿洪對剩下的這九位選手,態度稍微柔和些,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幾位是否會在未來的日子裏在藥王廬或者血月殿裏成長到一個驚人的地步。所以能結個善緣,是最好的。雖然第一日耿洪表現出來的手段狠辣,但那是為了證明藥王廬的威嚴,而此時顯然不必再多此一舉。


    “九位能留到最後一日,無論使了什麽手段,都能證明九位乃人中龍鳳。但是,這最後一日才是九位的最重要的一場戰鬥。九位之中最終隻能留下三位,若是酉時還未決出最後三位,那麽本次九位的成績將與第一日淘汰的那些選手一般,不僅無法獲得最後的三足藥王蟾,還將失去進入藥王廬以及血月殿的資格。”耿洪一字一句講的十分清晰,剩下的九人也聽得十分清楚。


    這就是逼著他們九人,一定要分出伯仲,去除六人,才能得到最終的勝利。現在是卯時,到酉時結束,六個時辰必須清除六個人,接下來的戰鬥恐怕不會輕鬆。


    “九位,你們此戰,可以稱得上萬眾矚目。不僅山下的眾人也都看得到,”耿洪的話語頓了一下,目光瞟了一下山頂北側的那濃厚的雲層,繼續道,“可能還有不少藥王廬和血月殿的巨頭也看得見。”


    “不論單打獨鬥,還是群雄混戰,都隨各位喜好。失敗不可怕,你隻要展現出自己的風采,或許也會被某位巨頭看中。所以,諸位全力拚吧!”


    說罷,耿洪便撤出了這片舞台。


    山下的巨大石幕開始緩緩變化,所有的名字以及光點全部消失,轉而出現的是一片朦朧,這片朦朧漸漸消失,先是光禿禿的一個畫麵出現,繼而九道模糊的身影一點一點變得清晰……


    一道曼妙的身姿出現,立刻就有人認出來:“這是丁丁小姐!”


    看這丁丁的名氣,估計也不是什麽無名之輩。雖然是女子,卻不容任何人小覷。


    萬青鬆的書生打扮也十分奪人眼球,尤其是對一些女性崇拜者,幾乎把萬青鬆當做神一樣的存在。。


    “這次萬青鬆少爺恐怕必然會位列三甲啊!”這個評論者卻是一個看起來十分穩重的人。


    還有一個長相樸實,宛若村夫的一人也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在血月公國年青一代裏絕沒有任何一人敢輕視此人。此人自小便在藥王廬長大,據說是一個長老在二十年前拜月節時撿來的棄嬰。撿到他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仿佛身染惡疾。


    但是那位長老將他撿回來之後,隻是隨意給了他幾口水喝,他竟然就慢慢恢複了。撿他的長老並未收他為徒,而是認他做了義子,賜名皇甫牛。但這位長老在皇甫牛十歲時就離世了。


    皇甫牛日後更是展現出了驚人的修煉天賦,七歲開始修煉,十八歲就已經達到養靈境,這天賦比萬青鬆更加強大。但是皇甫牛一直沒有拜師,隻是在藥王廬修煉了十多年。今日一戰,皇甫牛是衝著藥王去的。他要拜入藥王門下,據說是為了圓養父的遺願,也希望未來繼承藥王之位。


    這九人之中風頭最勁的當屬萬青鬆、丁丁和皇甫牛。甚至有人堅信肯定是這三位取得最後的勝利。


    至於冷風流和賈珍珍根本沒有人放在眼裏。


    另外的四位,也是血月公國人士,多數是來自某一個大家族。不僅是這一屆,往屆藥蟾大會也是如此,很少有來自農家或是市井的子弟。修煉這一途,需要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功法、武技、兵器,還有一個良師的引導,這些資源往往都在大家族或是宗門之內。就因為此,多少天資驚人的普通家庭的子弟,就這樣荒廢了。父輩祖輩沒有掌握足夠的資源,幾乎必然導致子輩孫輩的艱難。


    冷風流和賈珍珍此時最應該擔心自己的處境,因為這二人都不是血月公國人士,都是從別處趕來想要分一杯羹的。剩餘的七人恐怕不一定會答應。


    果然,除了皇甫牛,剩下的六人幾乎不約而同地盯上了冷風流和賈珍珍。尤其是萬青鬆此時目光幾乎鎖定了冷風流,就像獵人看著獵物。


    冷風流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眉頭微皺。看來情形不妙。


    萬青鬆雙手展開,作勢擋住另外幾人,目光依舊鎖定著冷風流,對著其他幾人道:“幾位,這個小子就交給在下,如何?”


    “哦?”幾人都有點懷疑,萬青鬆可不像大公無私的人,願意先消耗自己,給他人留機會。


    萬青鬆看著眾人疑惑的目光,解釋道:“實不相瞞,在下與這小子有點過節,不親手解決他,我心不暢快。”


    “那我們就依了青鬆兄長。”那位名為丁丁的小姐,笑意盈盈的應允了。


    其他幾位也求之不得,默許了萬青鬆。


    ……


    萬青鬆又露出了那幅高傲的樣子,鄙夷道:“小子,今日可沒有毒煙給你依靠了!”


    既然免不了一戰,冷風流也不願弱了氣勢,冷哼一聲:“前日將你逼退,今日小爺依然不懼你!”


    冷風流早就準備好了再戰萬青鬆,突破到武人境使他信心倍增,所以冷風流的內心並無波瀾。隻不過事情永遠不會那麽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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