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這鼎的形製,與眾人手中的小鼎除了大小有所差異,其他完全相同。


    這大鼎數十丈高,像一座小山,三根巨足都像是一根撐天的柱子。這就是芥子須彌鼎的本體了啊。單單這股氣勢就如此攝人心魄。雖然隻是巨靈九鼎的九分之一,恐怕這芥子須彌鼎也至少是中品靈器的程度。


    隨著二人慢慢靠近芥子須彌鼎,臧鼎都手裏的小鼎慢慢發生了變化,臧鼎都感到手裏的小鼎越來越輕,而且小鼎顏色也越來越淡。


    “兄長,這小鼎越來越輕了,看來咱們馬上就能完成第一關的任務了。哈哈哈。”臧鼎都笑道,還輕鬆的掂了掂手中的小鼎。


    但是冷風流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因為他分明感到手中的小鼎越來越沉,而且不遠處的芥子須彌鼎本體也在釋放威壓壓製自己。冷風流臉色漲紅,渾身開始冒汗,腳步停在了原地,根本無暇回答臧鼎都的話語。


    “兄長,你怎麽了?!”臧鼎都急切問道。臧鼎都看到冷風流這般表現,不知該如何是好。


    冷風流此時內心苦不堪言,怎麽別人都是越走越輕鬆,自己反而越發的寸步難行。若是最初的小鼎隻有八千斤,那麽現在這小鼎恐怕已經有三萬斤不止。


    而且最令冷風流難受的是,那芥子須彌鼎釋放的威壓,簡直要把冷風流壓得要下跪。但是冷風流不能跪下,若是一旦跪下,手中的小鼎落地,那麽自己就別再想進入七宗之中的任何一宗了。於是隻能苦苦支撐。


    臧鼎都內心十分急切,所餘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他不願意舍棄冷風流而去,但是若是錯過了這次進入宗門的機會,下一次不知又要等到何時了。可想而知他心裏有多麽難受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而且自己根本無法幫助去幫助,開始時那人說過規則,不可借助他人之力,若是自己貿然去幫助冷風流,恐怕會二人一起淘汰。


    臧鼎都隻能心裏默默祈禱:“哥哥啊,你可要撐住啊!”


    冷風流的雙腳,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向地下下沉。他的額上已然青筋暴起,但是冷風流並沒有放棄的打算。


    ……


    而遠處一座高山之上的涼亭中,兩個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和一個一身材健碩的中年婦人端坐在一起,身材對比十分強烈。那三人似乎察覺到了芥子須彌鼎的異動。


    兩個瘦弱的中年男子對那身材健碩中年婦人態度十分恭敬,其中一個開口問道:“鼎主,這芥子須彌鼎為何突生異動?”


    被稱作鼎主的健碩婦人眉頭微皺,雙眼微眯,像是在感受芥子須彌鼎的動向。片刻之後,婦人的目光鎖定了冷風流。對身邊的兩個中年男子道:“老饕、老餮,你們看,那個年輕人!”


    那中年婦人伸出手指,指向冷風流,好家夥,這婦人的手指像個棒槌一般,皮膚粗糙,滿是老繭,而且發著一種古銅色,不僅毫無女性之美,這手簡直可以說是醜煞人。老饕、老餮似乎見慣了這雙醜陋的手掌,不以為意,目光看向冷風流。隨後,便目露驚疑。


    “這個小子,力量不錯啊,還是個天師,實在難得!”老饕道。


    “底子是極為不錯。不過,這小子為何會引起靈鼎的威壓呢?”老餮問道。


    那中年婦人謹慎地道:“這年輕人身上恐怕有異寶,靈鼎受到挑釁。所以施壓震懾。但是沒想到,卻為我們發覺了兩顆好苗子。”


    “兩顆好苗子?”那瘦弱的老饕問道。


    “沒錯。你看他旁邊的另外一個年輕人,也不是池中物啊。”中年婦人回答道。


    老饕、老餮這時才注意到臧鼎都的存在。


    “鼎主好眼力!這個小子恐怕比這身懷異寶的小子更加適合我們宗門啊,竟然一身的金剛骨!隻是還未激發。若是來我們九鼎山,好好開發一下,假以時日,恐怕能成為這一輩弟子中的翹楚。”老饕有些激動地道。


    “沒錯啊……這個渾身金剛骨的年輕人,說不定能在下一次的七宗排位戰給我們九鼎山爭一口氣。”那婦人意味深長地道。


    “鼎主言重了吧?距離下一次的七宗排位戰剩的時間不多了啊。這小子成長得起來嗎?”老餮出言質疑。


    那婦人爽朗一笑,道:“你們隻知我的雙掌是金剛骨,但你們卻不知,當年得師父悉心培育,一年時間我便從武人境成長到武尊境界。這年輕人竟然渾身的金剛骨,若是成長起來,你們說,這將有多麽驚人!”


    老饕和老餮都有些震驚,他們都知道自己的鼎主是宗主的得意弟子,年紀並不大,就已經是一鼎之主。這鼎主之位並不簡簡單單可以得到的,成為鼎主意味著你具備的實力必須得到整個宗門的認可。


    鼎主之位不僅僅意味著能夠擁有一件強大的靈器,更意味著對九鼎山這一大宗門的掌控力,九位鼎主在九鼎山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但是他們卻沒想到自己的鼎主竟然隻花了一年時間就從突破了武者三境,到達武尊境界。這簡直駭人聽聞。


    這婦人在九鼎山也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沒花多少年就成長為一鼎之主,而且在九位鼎主之中也並不是末流。這其中雖然少不了這婦人的努力與悟性,但是也看見其金剛骨體質帶來的優越之處。


    這世間總有人受到天地的恩寵,與生俱來就比別人多一些稟賦,他們擁有特殊體質。他們是比天師更加令人羨慕的,因為這些人的天賦根本讓人無法企及。


    這金剛骨就是一種特殊體質,一經開發,幾乎可以憑借身體天賦硬拚同級的凶獸,簡自就是人型凶獸。而且具有金剛骨的武修者,成長速度極快,對靈力的親和力也極高。臧鼎都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具有這般體質。


    婦人思忖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道:“老饕,你下去,拉攏一下這二人。我看這二人關係不淺,你且去助那小子一臂之力。算是結個善緣。”


    “好嘞,這倆寶貝,得到一個也是好的。”老饕應道。


    老餮則在一邊麵色糾結,欲言又止。


    “老餮,你可是想說,這麽做不合規矩?”


    “唉。屬下不敢。”


    “這兩顆苗子,我的確起了愛才之心,此舉雖然稍顯下作,但是你不要以為其他宗門不會使手段。再者說,這身具金剛骨的年輕人,若是流落到其他宗門,豈不白白浪費了天賦。”婦人出言解釋道。


    “鼎主英明。”老餮恭敬道。


    ……


    老饕的身影幾乎無法看清,刹那之間他就已經到達了臧鼎都和冷風流的身邊。冷風流依然在苦苦支撐,雙腳的腳踝都已經沒入了泥土之中。


    “小友有禮了。”老饕對著臧鼎都施了一禮,微笑道。


    臧鼎都此刻正是內心急切,哪裏顧得回禮,隻草草回了一句:“有禮有禮。”


    “哈哈哈,小友不必著急,你這朋友一時片刻還不至於失敗。”


    臧鼎都聽此言,才忽然注意到,這人為何突然出現,而且麵相也不像是年輕人,手裏沒有持小鼎。言語之中還透著一股世外強者的味道。莫非是某一宗門的使者?


    “不知前輩,可否助晚輩的朋友一臂之力,晚輩感激不盡。”臧鼎都嚐試問道。


    “哈哈哈,幫他一把,倒也不是不可,這芥子須彌鼎本就是我九鼎山之物。隻不過……”


    “前輩是九鼎山的上使?”臧鼎都滿目激動。


    “沒錯。我乃九鼎山須彌峰左護法……”


    “哈哈哈,前輩前輩,原來是自家人,您趕緊幫幫我。”臧鼎都喜出望外,趕緊央求道。


    “此言何意?”老饕倒是被臧鼎都突如其來的親熱整糊塗了。


    “前輩啊,弟子乃是鎮元峰執法長老臧戍成的侄孫臧鼎都,這一次就是想要進入九鼎山啊!”臧鼎都的叔祖是九鼎山九峰之一鎮元峰中的一個執法長老。


    “哈哈哈,好好好。有你來就夠了。不過,若是你能攜你這位朋友一起入我九鼎山就更好了。”


    “前輩你放心,我一定盡力勸我義兄也入九鼎山門下。”


    “好!”老饕單臂一揮,芥子須彌鼎的威壓瞬間消散了。


    冷風流忽然覺得一陣輕鬆,一挺腰,骨骼嘎嘎作響。他雖然被壓得不能動彈,卻是知道是眼前這位長者幫了自己,趕緊道謝。


    “好了,你二人去吧。小鼎都啊,老夫可是等著帶你入門呢。”老饕一臉善意的道。


    “得嘞,多謝您啦!”臧鼎都笑逐顏開。


    老饕一閃身,就消失了。


    ……


    “鼎主,恭喜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老饕的身影隨著聲音慢慢浮現。


    “何喜之有?”


    “哈哈哈,您有修習金剛骨的經曆,臧戍成的那個小侄孫,必然願意入您門下。得此良才,豈不是大喜?”


    那婦人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老餮適時言道:“能夠拜鼎主為師,也是他幾世修來的服氣。臧戍成這老小子倒是有個好侄孫。”


    “老餮,你回頭去趟鎮元峰,把那臧戍成要來我須彌峰吧。”婦人隨口吩咐道。


    “是。”


    ……


    二人總算是走到了芥子須彌鼎的腳下,手中的小鼎化成了金光融入大鼎的同時,二人的手背上也多了一個淡金色的小鼎印記。算是通關的記號。


    冷風流感到慶幸,多虧臧鼎都在,否則自己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隻是內心十分疑惑,為何自己會招來芥子須彌鼎的鎮壓呢?冷風流不明所以。詢問了小夜,卻沒有受到任何回應。小夜仿佛陷入了沉入,悄無聲息。


    終於,最後時刻來臨了,芥子須彌鼎忽然一陣震顫,緩緩騰起,霎時間,那些還未走到終點的人手中的小鼎也被全部吸回了鼎中。然後這巨鼎急速縮小,最後化作了一縷金光,飛離了這片地方。飛回了那個婦人手中。


    八千多的少年俊才,最後留下的不過四千。這才第一關,竟然就淘汰了超過半數的人,這個淘汰率真是嚇人。


    ……


    “恭喜獲得金鼎印記的眾位俊才,你們能夠進入下一關。”那道雄渾的聲音又響起,眾人剛剛放鬆的精神又一次緊張起來,“下麵,就開始第二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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