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緣分這個東西,你說了不算,我也說了不算。”


    佛蓮指了指上方,“上天說了算。”


    天賜似懂非懂,皺著小腦袋,索性不懂裝懂。


    “可是上天也不會告訴你怎樣怎樣,你得自己主動抓住,別把抓不住叫做上天的安排呀!”


    “……”


    佛蓮一愣,這麽一說,似乎也不差。


    但問題是,你抓得住風嗎?


    ……


    送了天賜回了新家,佛蓮的心卻一直橫在了他之前說的那句話。


    雖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但是也不要把不努力去做的怪罪上天。


    上天很忙,哪有空給你安排這個那個,不都得自己爭取麽!


    佛蓮瞬間燃起了鬥誌,可轉瞬間便泄了氣。


    尚斐染的身份特殊,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平民,高攀不起高攀不起……


    夜幕低垂,天色已晚,佛蓮漫遊在越漸空曠的大街。


    可是莫名的,她的腳步停在了王宮大門外。


    “風滿月……”


    佛蓮輕聲呢喃。


    倒是越來越對風滿月這個人感興趣了,能隱藏那麽久不見日,還能在被發現之時自如演戲,現在佛蓮也想知道,那晚她看見的東西究竟是不是幻覺!


    但王宮這麽大,找一個人還是有難度的,佛蓮猶豫著,要不要去問問鬼鍾樓。


    但是之前她已經說了無數次不再回來,可是卻每每破戒。


    難以抉擇,佛蓮遲疑著。


    突然,佛蓮隨手撿起一朵破敗的花,上麵的花瓣幾乎還很完整,佛蓮隨手摘下一片花瓣,開始念叨著:“去、不去、去、不去、去……”


    “……”


    佛蓮眉頭蹙成一團,有點差強人意了,她並不是很想去的。


    然而,佛蓮腳步一拐,去了儲星閣。


    這個時候,鬼鍾樓應該是在摘星台,好在儲星閣的人都眼熟了佛蓮,見到她時也沒有阻攔。


    佛蓮竄上了摘星台,可是上麵卻沒有人。


    怎麽辦……


    難不成要嚎一嗓子喊人嗎……


    “國師大人!”


    佛蓮喊了一嗓子,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卻把儲星閣的人都喊過來了。


    佛蓮見來了人,迅速跳了下來。


    為首的一個細人年紀略大,穿著青黑色長袍,看樣子像是這群人的頭頭兒。他望了望佛蓮,恭敬地問道:“佛蓮姑娘,您這是?”


    “昂,沒事兒,問下國師去哪啦?”


    佛蓮聲音清脆,宛如動聽的黃鶯,模樣雖然戴了麵紗,但是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如剪秋水,含波蕩漾,也是極為容易讓人沉淪的。


    那人微微低頭,眼睛盯著地麵說道:“大人去了禦書房,具體事宜小的不知。”


    “行吧,打擾了。”


    佛蓮點點頭,衝著禦書房走去。


    在路過無人的拐角時,佛蓮念了決兒,隱去了身形。


    一邊念叨著口訣,佛蓮一邊悄悄地潛入了禦書房的房頂。


    也不知為何,佛蓮每次做壞事時都會先問候房頂,習慣之後竟然覺得百試不爽!


    然而禦書房的房頂上麵的瓦還是比較結實的,佛蓮扒了半天,才尋到一處薄弱的地方。


    輕輕拿下瓦片,裏麵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聽聲音似乎有尚朱堯,拋去國師外,大概還有兩人。


    裏麵聲音還是有點小,聽起來比較費勁,想來他們還是很警惕的。


    但是仍舊攔不住有心人。


    佛蓮此時正撅著腰,使勁兒把耳朵塞了進去。


    尚朱堯的聲音傳了過來,“國師你怎麽看?”


    鬼鍾樓說道:“臣昨夜觀天象,二殿下是毫無性命之憂,比先前來看好了許多,如今二殿下回來了,自然是喜上加喜。”


    頓了頓,鬼鍾樓繼續說道:“二殿下,您之前說,齊王在籌謀著什麽,這個你可清楚?”


    緩緩地,裏麵傳來尚斐桀的聲音,“沒有。”


    果真是尚斐桀?


    佛蓮一愣,尚斐桀聲音和情緒倒是不似以往了,好像出去了一趟,也變了不少。


    讓一個人變化,無非兩種可能,一是突如其來的驟變,二是經過時間歲月的洗禮,如今的尚斐桀,無疑是第一種了。


    佛蓮倒是有些好奇了,去了齊國一趟,究竟發生了什麽讓尚斐桀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臣前些日子算得出王宮要遭一難,道是錫王一事過去,臣發現結果並不像臣想的這樣,那一道劫難,並未散去。”


    鬼鍾樓語氣淡薄,沒有了看見佛蓮之時的語氣變動。


    話音剛落,尚朱堯猛地一個哆嗦,旋即問道:“為何?國師是說,此難還在?那契機在誰人身上,可有辦法破解一下?”


    尚朱堯著實有些慌亂,往些年也常聽鬼鍾樓口中說出不祥之事,但都一一化解。


    但是如今這次,若不是突然蹦出來個佛蓮,恐怕少不了一頓刀槍劍戟。


    但是尚朱堯生性奸詐,做事謹慎小心,他曾派人查過佛蓮的身世,卻毫無所獲,隻查得出佛蓮跟青柳巷不清不楚的。


    這讓尚朱堯有些嫌棄,既然是出身於青樓的話,他巴不得佛蓮離他們全部都遠遠的。


    而此時鬼鍾樓又這麽一說,尚朱堯下意識的便聯想到了佛蓮的身上。


    難不成,佛蓮就是那個契機?


    這麽想著,尚朱堯也問出了聲,然而鬼鍾樓卻不說話了。


    身處上方的佛蓮看不清下麵人的表情與動作,隻能靠聲音來聽,可是到了此時,竟然沒有動靜了!


    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卻沒了下文,佛蓮心急如麻,恨不得馬上參與進去。


    “回父王。”


    突然,尚斐染幽幽地說道:“是與不是,又待如何,她已經走了,是父王您親口趕走的。”


    “什麽?”


    尚朱堯微怔,旋即不可置信地說道:“不,不可能,她在朝堂上時,我可沒說過趕她走的話,若契機真的是她,她可以幫助我大秦度過危機,我允許你喚她回來!”


    “……”


    尚斐染低下了頭,雖然沒有直接說趕她,但是她卻是一直都知道的。畢竟,之前她是隱了身出現在你麵前,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嚅動著嘴唇,忽然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緒。


    不光是尚朱堯趕她走,就連他自己也,也犯了這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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