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不會辜負諸多百姓,保大秦一方安寧。”


    尚斐染皺起眉頭,鬼鍾樓嘴唇輕抿,隨後默歎一聲也罷。


    ——


    第二日晨起,佛蓮睜開眼睛,渾身衣裙已經濕透,夢中她又修煉了無字天書,功力自是更上一層樓,身上也沁出了薄薄的一層泥。


    待整理好儀表沐浴焚香後,佛蓮穿了一件熒色長衫便出了門,鬼鍾樓叫人備好吃食,就等著佛蓮了。


    “昨夜他來過?”


    佛蓮抓了個包子,隨後摸了摸鼻子道:“我聞到他的味兒了。”


    “沒錯,見你睡得熟,他便沒有打擾,與我商議了一些事便離開了。”


    鬼鍾樓點點頭,望著眼前的湯出了神。


    佛蓮消滅了兩個包子,隨後說道:“行,那我待會兒去找他。”


    “……”


    鬼鍾樓點點頭,便再未說些什麽。


    見他不說話,佛蓮反倒有些詫異,她大口啃著包子,還不忘斜眼瞟了鬼鍾樓一眼,小心思轉的飛快。


    有貓膩?


    但又不像,尚斐染又不是尚斐桀,從不會做對她不利的事。


    像是被抓了包一樣,鬼鍾樓慌忙地擎起一碗蓮子羹一飲而盡。


    而後頓了頓,他終於慢吞吞的從袖口掏出了一封信,緩緩擺在了桌子上。


    “你吃完了再看。”


    “行。”


    莫名的,佛蓮心裏忽然咯噔一下,沒來由的心中頓覺一陣窩火。


    信封上麵白紙黑字,佛蓮也不是不認得,那是尚斐染獨有的涓龍體,旁人學不來的。


    三下五除二地填飽了肚子,佛蓮放下雙箸擦淨了雙手後,這才將信拿在手中。


    “蓮兒親啟。”


    佛蓮小聲嘀咕了一句:“多大個事還得用信件往來,喊一聲我不就過去了麽又不是上前線了。”


    話音剛落,佛蓮便猛地抬起了頭。


    鬼鍾樓此時前腳剛準備邁過門檻,後麵的脖領子就被佛蓮握在了手中。


    “他走了,是不是走了?”


    少女聲音染上一抹急切,這封信裏傳來的能量太過於悲戚,像是離別之意,她握上這封信的那一刻便感覺到了!


    “是。”


    鬼鍾樓緩緩應道:“你看信便知。”


    話音剛落,佛蓮便瞬間炸了毛!


    “看信看信,看信有用那要嘴巴作甚,那我要是個瞎子聾子啞巴,我怎麽接收他給我的消息!他若是沒有了手,那如何表達他的想法!”


    佛蓮有些語無倫次,鬼鍾樓更是一臉的震驚。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


    佛蓮收回了手,攥著信跑了出去。


    椒霓殿與儲星閣離得也不算是很遠,佛蓮連跑帶飛的竄到了椒霓殿,看到的卻是幾個細人小廝,卻唯獨不見尚斐染。


    佛蓮隨手抓了個人問時辰,得知此時已經接近午時,而尚斐染,已經離開整整一個時辰了!


    想必他已經走出老遠,怕是追都有些困難,佛蓮吸了吸鼻子,而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默念口訣,禦風而行。


    信件被佛蓮握在手中,就著疾馳的風呼呼帶響,好似要被撕碎一般,不過好在佛蓮腳程算快,一盞茶的功夫,她便在一個樹林中瞧見了尚斐染一行人。


    佛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停在了尚斐染的前頭不遠處靜候著。


    尚斐染手持韁繩,身後跟著先前的四五個人,然而眨眼之間,他的麵前出現了一抹熒色倩影。


    “籲……”


    尚斐染下意識地拉了一把韁繩,生怕撞到了她,而眼前倩影的身形他倒是挺熟悉的,但是如果他沒猜錯,此時那人正應該在儲星閣啊!


    難不成一夜未見,相思過激,還出現了幻覺?


    “還不停下,是想撞我麽?”


    佛蓮緩緩轉過了身,麵帶怒容。


    “蓮兒!”


    此下,驚得便是尚斐染了。


    他又驚又喜,旋即翻身下馬,站到了距離佛蓮一丈之外。


    “你怎麽來得如此之快?”


    尚斐染嘴角莫名抽搐了下,他刻意洋洋灑灑寫了三大篇,佛蓮想要全部看完至少也得半個小時,再加上鬼鍾樓的阻撓怎麽也會攔住。


    但結果卻……


    尚斐染根本沒想到,鬼鍾樓根本沒有攔,那封信佛蓮也沒看。


    “我就是想問問你,給我留寫封信,是何意。”


    佛蓮上前一步,將信拍在了尚斐染的身前。


    想必寫封信是何意,尚斐染一定會寫的明明白白,但是她就是想親自問問。


    想聽他親口說,更想見見他。


    佛蓮討厭不辭而別,更討厭被鴿。


    尚斐染輕歎一聲,隨後將信重新塞回佛蓮手中,這才小聲說道:“風琇點名要我,別人不可,就連阿桀都不可……”


    “所以你就大義凜然地犧牲自己,為國捐軀昂?”


    佛蓮越聽越氣,“那我呢,我也就隨風飄散哪來哪去了唄?”


    興許聽出了佛蓮的聲音帶了一絲委屈,尚斐染的心跟擰了麻花一樣的疼。


    “不是。”


    尚斐染連忙伸手攬住佛蓮,將她的頭靠在肩膀上。


    他不辭而別,是不想佛蓮看著他走而難過,他留下書信,是想讓佛蓮見信如見人,他雖然不能陪著,但是信能。


    況且時間也不是很長,十天而已。


    想了想,尚斐染淺笑道:“十天,給我十天時間,我一定弄清楚她們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到時候我,任你處置可好?”


    “十天?”


    佛蓮眉頭緩緩鬆開,隨後點頭應下。


    兩人又交談了會兒,尚斐染便讓佛蓮先行,隨後,他衝著十裏亭的方向疾馳而去。


    然而,佛蓮剛走了一百來步,轉身便又衝著尚斐染的方向追了過去。


    不是她不聽話,是她真的不放心。


    佛蓮隱去了身形,小心翼翼地跟著尚斐染,又是一個時辰後,一行人終於到了臨江。


    臨江盤踞著大秦的軍隊,對麵十裏地外,是叫做十裏亭的地方。


    尚斐染交代了幾句,隻身便去了對麵,佛蓮也隻好跟上。


    然而佛蓮沒想到,對麵的白蕤,一眼便看到了她所在!


    兩人目光交匯,尚斐染頓時察覺了出來!


    他旋即轉頭,衝著佛蓮的方向輕輕搖頭。


    “……”


    佛蓮無奈,隻得回來,不過她的心情倒是好了許多。


    得到了保證的佛蓮心情格外舒暢,腳步也是更加輕快些許,不多時便又回到了街上。


    既然兩人已經見過了麵,信拆不拆也都無所謂了,佛蓮將信封捋好,小心翼翼地揣進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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