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孩子放進她臂彎裏又離開了。


    刀落地的最後一瞬,沉妃望著那個奢華搭建可以縱觀全局的宮殿,嘴角還是笑著的。


    夫君啊,我不欠你什麽,我隻是沒能在父母跟前承歡膝下,我隻是還沒有看到兒子長大後的樣子。


    怎麽辦,她後悔了。


    可刀,不長眼呐。


    秋風吹過,手起刀落,隨著風飄去的還有一個不甘的女子。


    又能奈何呢?活著的時候什麽都得不到,死了也得被萬人辱罵。


    太監進殿稟告,沉妃已死。


    沒人注意到,因為沒人敢抬頭,若是有,那便能看到,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紅了眼眶,隻是終究沒有落淚。


    眼裏有幾分蒼涼。


    那個在河畔對著他笑的姑娘死了,他還曾對她承諾過,要護她一世平安。


    而他護著她的辦法便是不再寵她,不再護她,不再見她。可最後也還是他親自下令處死她。


    他終究食言了。


    在搭建的豪華台子上坐著的所有人在沉妃被處死後都變得鴉雀無聲。誰都不敢觸皇帝的黴頭。


    隻是顧丞相早已經先退下找到他的女兒。


    驚疑不定:“悅悅,這件事情……是,你做的?”


    安排在顧悅身旁的手下已經來向他稟報了顧悅讓做的所有事情,顧川浦是又驚又喜又怕。


    女兒做的讓他驚訝,可女兒年紀輕輕竟能想的如此周到,還是他的女兒,如何能不喜,怕的是被皇帝查出來可怎麽辦?


    顧悅咳嗽幾聲,顧川浦一直沒有責怪她,確確實實是疼女兒至極。


    顧悅張口說話:“爹爹,您幫幫楚胤好不好,不需要做什麽,隻要能在必要的時候幫他一下。”若有風的話顧悅說的話估計得散了,顧川浦心疼不已,思慮片刻便答應下來。


    這是女兒的願望,他滿足,太子楚胤也確實是可造之材,不過是提早站邊罷了,若是能讓女兒安安心心養病,這些沒什麽是他不可以做的。


    回到宴會上,臉色晦暗不明的帝王,將一切的矛頭都對準了他的皇後,和皇後所生的大皇子楚稷。


    狩獵已經無法再繼續下去了,可皇帝卻遲遲不肯下令啟程回宮。隻對著場上的各位大臣妃子皇子,語氣冷到極點:“相信各位愛卿到現在已經很累,那便稍作休息。”


    話說完便拂袖而去,隻有親近的侍衛太監跟在身旁。


    皇帝啊,是要把他心愛女人的屍骨帶回去。


    顧悅先一步到達,十一歲的五皇子楚銘抱著他母妃沒頭的身子哭,周圍沒人,顧悅走了幾分鍾過去,時不時咳嗽幾聲,楚銘也沒有在意,隻抱著母妃哭。


    顧悅雖然患了肺癆,但碰一下人是沒有什麽問題的,隻是平時那些人都害怕,恨不得離她一百米遠。


    顧悅輕輕拍楚銘的肩膀。


    現在說對不起確實作。


    事情是她幹的,雖然命令不是她下的,不過說多了都是借口。


    是她害死的沉妃。


    在沉妃休息的帳篷裏,被人找出了曼陀羅種子。


    很明顯的栽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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