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胤將另一麵翻過來,輕聲念到:“我有了一隻小貓,她好乖好可愛。”


    這是他十二歲初遇顧悅那年。


    少年過於沉穩,早已懂得了黑暗,可是在遇到顧悅之後才有了少年氣,才會笑,眼裏才有光。


    楚胤取下下一個錦囊:“我會穿衣吃飯,陪她笑,陪她玩。”


    這是十三歲的楚胤,顧悅這兩個字已經深入進他的生活裏了,他為她穿衣,喂她吃飯,將空白的時間都留給小白。


    她成了他的少年裏的光彩。


    下一張,楚胤眼裏的光不減:“她想要嫁給我。”


    十四歲,他終於懂得了男女之情,知道小白說的嫁是什麽意思,是要和他永遠永遠在一起的意思,可也隱藏著少年不被人知道的心思,也是少年自己都沒有弄懂的心思。


    “她想要嫁給我”……我如此高興,如此歡喜,和無人與之分享的喜悅在這裏炫耀。


    每一張都寫了少年心事,不是隻有少女的心思,那是因為她沒有看到。


    顧悅心為此而瘋狂跳動。


    她說不嫁,怎麽可以不嫁,女兒家的情緒。楚胤為此一張張念完這些他曾經的少年心思,毫無遮擋的暴露在顧悅麵前。


    這是少年真摯而熱烈的歡喜,哪怕是這樣一個喜歡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少年。


    顧悅踮起腳尖摟住楚胤,楚胤順手將顧悅拖住防止她支撐不住,將自己的手臂給她作為支撐的力量。


    顧悅輕緩的在他耳邊說:“好啊。”


    好啊,她嫁呢。


    顧悅眼裏的笑意傳進楚胤的眼睛裏,睫毛顫動,彎成月牙,楚胤也回她:“好啊。”


    楚胤將七張紙條交到顧悅手心裏:“我用這七張紙條聘你為妻。”


    眼裏萬千山河,都在這一刻凝聚起來,這是他最珍貴的,他將它親手交給了他最愛的。


    樹蔭下光影稀疏,一個一個的斑點在兩人腳底下,就好像是繞著他們形成了一個愛心一樣。


    顧悅握住手心裏的幾張紙條,輕飄飄的卻仿佛萬金重一樣,顧悅甚至都不敢用力去碰,鄭重的將它們放進了袖子裏。


    這是少年情義,可誰說沒有少女情意呢。


    周圍的花香越來越濃鬱,連花草都知道了這份喜悅一樣都將自己的芳香釋放出來,品種多卻不雜亂,香卻不濃。


    一男一女相對而站,哪一個的眼裏不是溫柔與滿滿的愛意。


    “說好了,”楚胤垂直眸子看著比他矮了一節的顧悅:“無論以後遇到什麽,你都要相信我,我的後宮隻有你。”


    前路漫漫,楚胤無法做出任何承諾,不是做不出來,承諾什麽都可以說,可楚胤不願做言而無信的人,以後的每一個人生點他會慢慢告訴小白,他都做到了。


    隻有蓋棺定論才是最好的承諾,沒有人比他更深的了解人心。


    他從不怕自己改變,因為無論自己再怎麽變,他還是楚胤,還是在東宮裏最愛最愛顧悅的人。


    他不會說情話,不會哄人,還拘著小白,他能為她做的隻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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