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遠風是匆匆出門的,也不曾刻意打扮,不過一身平日裏常穿的月白長衫,腰間墜著玄玉,鼻梁高挺,眉間風雅清淡,一雙鳳眼似著往常,不過眸子裏隱隱地泛些喜悅之意。比美男子殺傷力更大的是,美男子麵帶春色。


    巷子裏的姑娘們也是極少見著沈遠風這樣的美男子的,雖說剛才過去了一個,不過身材不及這個高大挺拔。都是風塵裏摸爬滾打出來的姑娘們,也不似平常女子那般矜持羞澀,一個個絞著帕子對沈遠風拋媚眼,更有甚者企圖過來說話。


    然後,被沈遠風冷冷的眼神嚇住了。


    說話那個不及開口,便被唬住了,瞧著這周身的氣度不像一般人,也不敢造次,嬌嗔了一聲跑開了。


    沈遠風進著醉芳樓的時候,正好瞧見韓驚月一身俊秀的男子裝扮,溫香軟玉在懷,左邊一個舞女打著團扇,右邊的那個正羞澀地給她喂葡萄。


    沈遠風覺得自己看不下去了,咳了幾聲。


    韓驚月正在吞葡萄,聽得沈遠風的咳嗽,笑嘻嘻地抬起頭來,一對眸子裏卻是清澈,“沈大人來啦,要吃葡萄嗎?”


    沈遠風轉身要走。


    韓驚月:“我錯了還不行嗎,別走。”


    沈遠風頓住了,麵無表情地看著韓驚月從兩個舞女懷裏起來,後者還嬌嗔不舍地喚了聲公子。


    韓驚月抽出扇子討好地朝沈遠風胳膊上點了點,“叫人在二樓備好了雅間,沈公子請。”


    樓梯上一陣鈴鐺響聲,轉過來一個火紅衣裙的舞娘來,眉色間甚是豔麗,脂粉色趁著媚到了骨子裏的容顏,輕扭的細腰不過盈盈一握,腳踝更是大膽的露著,上頭係了兩個銀鈴鐺,是一副叫男人看了都酥了的扮相。


    “韋公子,樓上的雅間叫人安排好了。”蘭玲一麵走下來,一麵朝韓驚月風月無邊地笑著。


    韓驚月拿扇子輕輕挑過蘭玲小巧玲瓏的下巴,回了一個媚笑。韓驚月本就生的清麗裏帶了幾分嫵媚,一雙眸子幹淨清澈,眉間的朱砂痣倒是生的嫵媚,同著不點而紅的朱唇相映襯著,簡直是妖孽。現在一身男子的衣裝,墨色頭發輕巧地束著,媚笑起來一派骨子裏的風流意,迷死多少紅粉的那種。


    蘭玲巧笑地行了個禮,朝沈遠風掃了一眼,似是有些陌生,不過未曾顯現出來,“今日不同九公子一道?”


    韓驚月笑得人畜無害,“他不幸生了痢疾,要在家躺著。”


    蘭玲也不便多問,叫個小丫頭帶著韋公子上樓,便緩緩退下了。


    沈遠風捕捉到了蘭玲瞬息的陌生與猜疑,他上次來查案時正巧蘭玲不在,她不認得也正常。更何況,也不是什麽相關的人,不很放在心上。


    另一邊,在家活蹦亂跳的元麒打了一個噴嚏,“誰他媽在背後說老子!”


    二樓的雅間恰巧靠著窗邊,隔著半開的窗子便能瞧見繞曲湖的湖水及著水上懸著紅燈籠的畫舫,還隱隱地聽得女子婉轉的唱腔,纏綿悱惻地飄進來。房間裏隔著屏風,矮桌上擺放著幾盤精致的菜,瞧著是江南的意思。案上還擺著幾束桃花,疏斜地插在瓷白的淨瓶裏,擺脫了一身紅塵氣,平添了幾分書墨客的意思。


    韓驚月給沈遠風斟了杯酒,纖細的手指劃過酒杯,似乎還留了幾分女子的馨香氣。


    “此次家中的案子,勞煩沈大人了。”


    “不必。”沈遠風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韓驚月跟著飲了一杯酒,鼻尖臉頰微微染上了一層薄粉,嫵媚氣上來了,眼眸子裏像是蓄了水,晶亮晶亮的,“沈大人可有婚配?”


    沈遠風刻意不去注視她的臉龐,又迷了心竅一般流連了目光,“不曾。”


    韓驚月便低低地笑了,真誠地將沈遠風望著,“如此,我也便好愛慕沈大人了。”


    韓驚月素來一杯酒下去,人就介乎於理智和瘋子之間,醉倒不曾醉,意識也是清醒的,不過是言語行為間太過於隨心,講出來的話也多半介於真心和假意之間,就像著和樓下舞娘逢場作戲一般,做不得數的。


    即便如此,空氣裏也被這酒氣潤濕了,朦朧曖昧的氣氛上來了,映著沈遠風麵上也多了幾分桃粉。


    “韓驚月,你可還記得我?”


    不知是不是酒氣氤氳的,明晃晃的燈罩子襯著,卻也顯出幾分朦朧的意思來。


    元麒和馮子英總結出來韓驚月有個毛病,喝了酒之後就喜歡調戲人,喜歡說混賬話,不管男女都統一進行言語上的調戲。


    韓驚月當下意識清醒,說出來的話卻偏偏想著胡鬧,“記得的,小時候,你救過我。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流之哥哥。”大理寺少卿嫡次子沈遠鳳,字流之。


    末尾的“流之哥哥”四個字被她咬的重,嬌軟的聲音從紅潤的嘴唇間流出,濕潤的嘴唇輕輕嘟著,不曾抹口脂卻看起來如此誘人,引得人想,想……


    不能在看下去了,沈遠風僵硬地轉開視線,說出話來嗓子都不覺啞了幾分,“這幾年你都這樣胡鬧?”


    她自小是被嬌寵大的,母親是當今聖上的親妹妹,父親是一品的國公爺,早早的封了郡主,身份上自然是高貴的,皮相又生的好,詩書上也聰慧。京城裏的人雖是說她驕縱,見著她也不覺地寵著她,宮裏的幾位皇子都一聲聲地“好妹妹”來哄她。長此以往便養成了她胡鬧的性子,也不曾見著什麽挫折磨難,諸多事情都覺得簡單無趣,家裏尚且乖順的,到了外頭便越發胡來,花酒也喝得。青朝公主再氣惱,因為幾年前那樁舊事,也不舍得重罰,不過罰著跪祠堂。不多久就放出來了,還惹得周圍人跟在後頭的心疼。


    今日裏這一出,也不過是她若幹找樂子裏的一種。眼下被沈遠風搶白了一句,心裏便覺得有些委屈,晶亮的眸子裏又汪了幾分水意,看起來到像一隻可憐的貓,搖著尾巴的那種。


    不遠處畫舫上的女人還在唱著柔軟的曲子,輕輕繞繞的,襯的屏風後頭的一方天地越發曖昧。


    沈遠風心裏像被輕輕撓了一下,歎了一口氣。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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