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


    陸小魚轉頭看白雪,慢慢地拂開她的手,收起眼底的異色,她淡然道:“我不生氣!你說的對啊!我憑實力的,怕他們說怪話?不管他們說什麽,我都不怕。”


    “就是啊……”白雪跟著笑,在陸、王二人轉身時,嘴角的笑卻立刻斂去,隨手抽了紙巾擦擦手,狠狠丟下,似乎還不解氣似地又用腳碾了好幾腳。


    不知道白雪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表現,但陸小魚憑本能就不喜歡這個有著甜美笑容的女生。


    聽那話說的——不管怎麽想,都覺得她意有所指。


    說不定白雪也在懷疑她吧?懷疑就懷疑吧!她才不在乎!不過是一個比賽,她可是被祝融教導出來的人,在芥子空間裏數千個日日夜夜修煉出來的,要是連這點小陣仗都怕,就不配做什麽廚神了。


    心裏到底憋了一股氣,陸小魚再站在選手席時,把頭仰得高高的,連個眼神都沒給那些偷瞄她的選手。


    要戰就戰!誰怕你們?


    不知是不是陸小魚這驕傲的小姿態太惹人注意了,連陶敏都開玩笑:“看來我們的選手都是精氣神十足,已經做好準備迎接下一輪賽事了——好,那麽現在就請大家看向這邊……”


    隨著陶敏的示意,舞台左邊的門慢慢升起,現出後麵一個大木架,架上數排古色古香的紅色小漆櫃。


    別人還沒反應,陸小魚已經看懂了。


    這個是米櫃啊,她跟著祝融來回跑可是見過不少回這樣傳統的米櫃了。


    果然,她才反應過來這輪比賽大概是和米有關了,上麵安文軒已經搞怪地發問:“呀,敏姐,這是什麽啊?我覺得這個好有味道啊!其實,要說起來,咱們華國的傳統工藝還真是好,你看這家具,多漂亮,我都想買幾個一樣的回家裝衣服了——是不是就是用的那種不生蟲的什麽木打的啊?”


    陶敏笑著推他,“又說笑了,這又不是裝衣服的!我和你說啊,這個不是衣箱,是米櫃來著……”


    “米櫃呀!”安文軒故作懵懂,和陶敏兩人配合著上前,一個要打開上麵的櫃門看,一個就笑著攔,“不是這樣的啦!你看我啊,這有個機關,得轉一下……”


    輕輕拉開下麵的小抽屜,白淨的米漱漱而落,很快就裝滿了一小抽屜。


    安文軒故作驚訝,“還真是米櫃呀!不過我好像沒見過這樣的米櫃呀,是不是已經失傳了?黃會長……”


    應該是早就安排好的,黃英華拿了話筒,笑嗬嗬的道:“這種傳統米櫃真的很少見了!現在年輕人都用那種樹脂的,還要什麽日本產的——對,我家小子家裏也用的,還特意從日本背回來的……我家啊,我自己家還是用的米缸!就那種差不多半人高的米缸,上麵蓋著木蓋,裏麵放上花椒包——封好了一般不生蟲……”


    黃英華笑著解答兩句,又把話題拉回來:“說遠了,這種米櫃我還是小時候見過——當然不是我家的了,我家祖上三輩貧農,用的都是米缸。這種米缸呢,我是在我們村上一戶人家見過,也不是他家本來就有的,是打土豪分田地那會兒從一個地主家分來的。那個米櫃比這個大,現在擺上來這個就是袖珍型了!我記得那個米櫃也是漆木的,可不是現在的油漆哦,是生漆,就是漆器的料,刷油漆的可不敢裝米——那個米櫃,也是設的這樣的機關,但是吧,它全身上下一個釘子都沒有,完全傳統手藝。密封得那叫一個嚴,哪怕不放花椒,米放裏一年都不會生蟲……我說真話!後來我學廚出師,賺到點錢,第一個就想回鄉把那隻米櫃買到手,可惜當時已經被人劈成柴燒火了——真是心疼啊!現在再想買這樣的米櫃,根本就沒地方買呀!沒有做這個的……我說十三,一會兒拍完了,這個米櫃得給我一個……”


    雖然是玩笑話,但白十三還是笑著應了。


    黃英華笑咪咪地放下話筒時還說:“我想,我知道這一關是考的什麽了,不容易啊!真的考功夫……”


    因為他這句,許多選手心都沉了下去。


    身為四川餐飲協會會長,黃英華可是積年老廚,國家特級廚師,他要說不容易,那肯定就是真不容易了,隻不知這一關又要被淘汰多少人。


    台上陶敏拿出卡片,“哇”了一聲:“這一關果然是和米有關的,大家都看到這些米櫃了,這裏有上百個米櫃,就是說裝了上百種米,嗯,稻米——好奇怪,這個就是說大米吧?反正,請選手五分鍾之內分辨出台上大米的品種、產地,答對十個以上者即算合格,排名後十位淘汰……這個我也了解一些,像是東北大米,泰國香米之類的好像是長得不大一樣——不過,要是都是東北產的大米,那我就分不大清了……果然像黃會長說的一樣,有點難度哦!”


    陶敏嘖嘖有聲,故意問選手席,“你們覺得難不難?啊,看表情,你們也有點發蒙——唉,陸小魚不覺得難是吧?”


    被點名的陸小魚一笑,沒說話。


    倒是旁邊的白雪機靈地舉手,笑盈盈地問:“敏姐,我可不可以問個問題啊?”在陶敏示意後,她小意地問:“這個米,是不是隻有國產的啊?”


    “不是!”陶敏晃晃手裏的題卡,“據說是優選世界級優良大米,那就是說全世界範圍內的大米——哇,我覺得難度更高了!”


    另一個麵容清瘦的男選手舉手,“這個米都是生的?是不是該有煮熟的米飯做參考?”


    陶敏手一點,“問得好!真有!”說著話,拍拍手,立刻有成列的美女禮儀小姐端著托盤上來,每一個米櫃前都放上對應的一碗白米飯,雖然應該已經涼了,但那股濃鬱的米飯香氣還是彌漫開來。


    彈幕瘋狂彈跳:“上百碗米飯耶!壯觀——”


    黃震川探頭看看,忽然揚聲笑問:“這個可不可以吃啊?”


    “不要這麽問嘛!問得我都覺得餓了——這飯味真香……”陶敏吸了吸鼻子,勉強舉起一根手指,“可以試吃,一粒!每人隻能吃一粒哦!最多五粒啦!吃太多會撐到的……”


    讓陶敏這麽一玩笑,眾人都笑了,一時間氣氛輕鬆不少。


    白雪深吸氣,鼓著拳頭,“希望我抽到第一波……”


    不用多說,誰都想抽到第一波,雖然觀察時間都一樣是五分鍾,但思考的時間卻長了些。


    陸小魚倒是無所謂,抽到第幾波都沒問題,按抽簽鍵按得很是隨意。


    不算好不算壞,排在了第三波,一共四波,白雪倒是真排在第一波了。


    陸小魚站在選手席上,看著前兩波選手上台分辨,一會皺眉一會搖頭一會苦笑的,表情沒變,心裏沒有半分波動。


    雖然離得遠,但她有鷹眼的天賦,哪怕沒想提前去看,其實還是把台上的那些米和米飯看了個七七八八,但想要分辨出這些米的品種和產地,不是光用看就能看出來的,五分鍾的近距離觀察對她還是相當重要的。


    陸小魚上台時,評委裏的另一位餐飲協會會長張廣正在解答稻米的相關知識:“稻米,也就是一般人說的大米,它是分為秈米、粳米和糯米三種……”


    站在米櫃前,陸小魚凝神看著麵前的米粒,自動屏除了張會長的解說,一雙鷹目仔細觀察著每一種米的細微之處,形狀、顏色、色澤,哪怕隻有一點點不同,她一雙利目都能分辨清楚。


    狗鼻子在這個時候也自動把能力發揮到最高,同樣是米飯香,卻因為細微的差異呈現出不同的層次,別人或許隻是聞到飯香,但陸小魚卻能嗅到更多不同。


    不隻是用眼和鼻,她每走過一個米櫃,都會抓起一把米,輕輕在手裏拈過,體會不易察覺的細微不同觸感。


    又怕光是看、嗅、摸還有差錯,她還特意拈起兩粒米放進嘴裏輕輕咀嚼品嚐。


    隻有五分鍾時間,別的選手是匆匆而過,一眼掃過覺得有點把握才停下腳步細分辨,陸小魚卻是把她走過的每一個米櫃上的米都細細看個遍。


    等鈴聲響起,別的選手可能已經看完七八十個米櫃,陸小魚卻隻走過了不到三十隻米櫃。


    回到選手席上,白雪一直用眼神示意她,見陸小魚不理,還用腳輕輕碰她,在陸小魚轉目看她時,小聲問:“你猜出幾種?夠十種嗎?要不要我幫你?”


    白雪這樣好心,陸小魚差點笑出來。


    搖搖頭,她低下頭,拿起了筆。


    此時此刻,她無比感激祝融給了她那樣的天賦,如果沒有這些天賦,她就是再努力,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普通廚師,而現在,她覺得她真的會成為那個最厲害的廚師——廚神,如果她擁有了那樣的天賦,還不能拿下那樣的稱號,豈不是太對不起祝融的賜予?


    答題鈴響起,陸小魚低下頭,手中筆飛快地寫下,沒有半秒猶豫。


    一旁的白雪咬了咬唇,輕輕跺了下腳,也趕忙低下頭去寫。


    與此同時,台上安文軒正笑著和三位導師閑聊:“三位導師覺得這一關是不是有難度?要是作為往屆冠軍的你們來分辨,會分辨出幾種?”


    胡朗失笑,“這個問題可問得真尖銳——今年的比賽的確是比出了新意,我們那屆可沒有這個……老實說,我大概能分辨出十五到二十種吧!畢竟大米的品種那麽多,也不是所有的品種都吃到過,就算是吃過也未必都能記得味道……”


    話說了一半,胡朗轉頭看沈躍離,“當然,躍離除外——他可是有一條麒麟舌的!”


    孫菲菲點頭,“就是,躍離可是美食小王子,這一關難不倒他的?躍離應該能分辨出五十種吧?”


    安文軒“哇”了一聲,追問:“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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