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距離此間並不太遠,林海很快就見到了一身盛裝的南綺容,她正坐在一張茶幾邊上,身前擺有一副普普通通的的棋盤。


    不像是尋常人家嫻靜如處子的閨秀,反倒像是那種武林高手對決前夕的凝重壓抑。


    她見到林海進來之後,氣勢凝重的微微點頭道:“請!”


    “請...請,請!”


    林海有點不知所措的坐到了她的對麵,見到她將黑白棋子都拿了出來,這才意識到好像是要下棋?


    等等等等,這個畫風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啊,這種圍棋少年對決的畫風是怎麽回事啊?!


    南綺容將黑色的棋盒推到了林海的麵前,無比認真的道:


    “你是客人,你先手吧。”


    “呃...我不會下棋。”


    林海笑著將棋盒蓋上,後者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


    “那你來幹什麽?”


    我怎麽知道啊!為什麽南城主就沒有跟你說過什麽嘛?!


    林海現在隻覺得氣氛尷尬的要死,訕訕的笑了笑,雙手一攤:


    “可能是叫我過來看你下棋吧。”


    “哦。”


    南綺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後不知從哪摸出來一本棋譜開始擺子:“那你看吧。”


    “......”


    林海看著南綺容一臉認真的模樣有些無語,心想這當年學堂的倒數第一還真是名不虛傳,傻的夠可以,但是也傻的有些可愛。


    其實如果是尋常人家的女兒,看上了誰家的公子,通常會在邀宴的時候叫女兒家出來彈琴或是現舞一番,展示其風采,可城主畢竟是位高權重,叫自己的女兒出來做這些,難免有些諂媚之嫌,於是便如此安排了。


    但是這個安排最大的原因還是,除了下棋南綺容根本什麽才藝都沒有!


    就這麽幹坐了片刻,林海決定開口挑出點話題聊一聊,因為見到南綺容本人的樣子後,他就不自覺的對這相親沒有那麽抵觸了。


    南綺容長得雖不如她那位南宮姐姐,可麵容長相也是相當出色,十分製裏至少是個七分的美人,再加上這個世界沒有那麽多化妝技巧,原本的七分就得往上提一提,如此顏值已經堪稱賞心悅目了,單身二十多年的林海又能有什麽不滿的?


    可是林海才剛剛張口吐出了一個“南”字,餘下的所有話都被南綺容的一句:


    “安靜,我要思考這一局怎麽破!”


    “.....”


    林海怎麽忽然有種,女朋友麵對正在打遊戲的男朋友即視感?


    月上中天,中堂那邊的酒席也開始進入尾聲,下人前來敲門,將林海喚至中堂,後者宛如逃出監牢似的,喜不自禁的邁出了這間壓抑無比的棋房。


    天可憐見,前世在二十一世紀就是條單身狗的林海,根本就沒有什麽高超的撩妹技巧,好不容易提了一句挑起話題,可剛說沒兩個字就被打斷鎮壓了,這屬實有點為難人。


    中堂之中,南城主聽著下人耳語幾句,笑著對林海點頭:


    “好好好,海兒果然是年少風趣,博學多才之人,剛才我聽下人來說,綺容今天也很開心。”


    “.....”


    林海愣了半天,直到林老爺一腳踹過去方才反應過來是在誇自己的,連忙拱手:


    ‘城主大人客氣繆讚了,林海萬萬不敢當。’


    “唉!海兒叫我城主還是太過疏遠了,你與我女兒平輩相交,不如叫我一聲叔叔如何?”


    林海聞言略有遲疑,可見到自己老爹那雙幾乎可以吃人的眼神後,訕笑的叫了一聲:“叔叔!”


    南千尋大笑著拍了拍林海的肩:


    “好好好,今天很盡興,那麽林老哥,這事兒便這麽說定了!”


    被南千尋從林公改口到林老哥,聽著起來雖然不太明顯,可其中的訊息卻是太大了,可是向來小心謹慎的林清和,這一次卻笑容滿麵,毫無意外的應了下來。


    南千尋一路將父子二人送到門口,雙方互相拱手道別。


    馬車裏,林清和笑眯眯的問林海:“那位綺容小姑娘性格如何啊?跟你有沒有很合得來?”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從進那個房間開始,整整兩三個小時和她說話都不超過三句!


    林海對此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最後隻得在林清和的連連逼問下憋出一句:


    “她棋下的挺好的。”


    林清和愣了一下,隨後點頭:“我知道,那她對你有意思嗎?”


    “.....”


    “為父在問你話!”


    “她下棋真的挺好的!”


    “....”林清和也算是個洞明世事的人,聽到這話自己在心中腦補了一下就知道結果了,反而安慰林海說大丈夫何患無妻。


    林海也覺得自己這場相親算是失敗了,對這個結果他並不意外,更無絲毫氣餒,因為早就習慣了。


    回到聽潮閣,林海從床頭拿出那兩塊黃金,以固握的手法再次催動過氣血開始溫養,他此時全身上下都透著虛弱這兩個字,叫小安從廚房端進來一大桌吃食,一同胡吃海塞後方才打著飽嗝倒頭就睡。


    本以為第二天來起來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樣子,可誰知林海卻感覺到身體好像比昨天更虛弱了!


    這可把他嚇了一跳,自古因為練功而把自己煉成終身殘廢的不在少數,林海可不想步他們的後塵,可是經過仔細探看之後,他發現這仍是氣血過度使用的後遺症。


    原來這個虛弱還是有淇縣的,照這麽算的話,每次固握溫養之後自己都會陷入到為期三天的虛弱起,昨天自己氣血折損有些猛了,所以虛弱起可能還得更久,五六天怕是都不止。


    怪不得劍胎上記載至少十年小成,這樣回複緩慢的修煉期,換上任何資質逆天的也不頂用。


    後天境的強壯方法沒有別的,就是吃和鍛煉這兩種,現如今林海能做的也隻有這兩個,至於城主府的那塊牌匾他是沒膽子吃的,於是幽州西湖邊上又多了一個瘋狂跑步的瘋子。


    ....


    ......


    金山寺渡真禪房


    南宮一身素色僧袍,寬大的袍袖下隱約可見窈窕的身姿,她端坐在渡真對麵,輕聲問道:


    “渡真師傅,憑您如今渡滅境的修為,仍不是它的對手嗎?”


    渡真大師默默點頭:“三十年前尚且凶焰至此,何況如今。你放心吧,我以同參大乘佛法為由,已經去請無定寺的白雲大師了,隻要他一到幽州便是那妖孽的死期!”


    “師傅如此待弟子,弟子真是無以為報....”


    南宮伏地叩首,似要將這十幾年來深埋心中的恐懼和壓力都在此時宣泄出來,不知覺中已經淚流滿麵,久久不曾起身。


    渡真微微搖頭,將南宮扶起:“你送為師這尊載有大乘佛法的金佛,對我整個佛門來說都是十的分功德恩典,何況除魔衛道乃是我輩修行中人的本分,無須如此,隻是....”


    渡真向來淡然的神色,在說到‘隻是’的時候忽然有些犯難,南宮深知這位師傅平時跳脫不正經,有什麽能讓他露出如此難色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於是正色追問道:


    “師傅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渡真訕笑的道:“今天能不能不吃青椒肉絲了,為師有點受不住了....”


    做飯的師傅因為家裏有事,請了三天的假,這幾天頓頓都是青椒肉絲,渡真都要吃吐了。


    “....”


    南宮凝重的表情微微停滯了一下,隨後悶悶的道:“那吃番茄炒蛋好了。”


    “......那還是青椒肉絲吧。”


    渡真麵對這兩大難題做出了抉擇,後者嬌俏的臉上沒有什麽神情,隻是淡淡哦了一聲,卻在轉身的時候不知想到了什麽,嘴邊不自覺的噙著一絲隱隱的微笑。


    青椒肉絲打敗番茄炒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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