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雅芙姐哪裏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小清衝進來,一刀砍翻了酒壇,連帶著破桌子哄然倒了。


    “臭丫頭,敢這麽和老子說話,我說今天去金花樓賣姑娘,沒看見你,老鴇說你被貴人贖走了,回來正好,正好再賣一次”


    洪大賴喝的講話舌頭都有些大了。


    這點小場麵,小意思,他又不是嚇大的,平時那些討債的人,比這狠多了,不照樣活的好好的。


    “金花樓,小清我們先去救雅芙”


    顧菲菲拉住要砍人的小清。


    讓趙德安挑幾個店裏的小夥計,一起去金花樓,其餘人回家休息,明天關門休業一天。


    接下來的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應該不大。


    眾人都不願意,人多壯勢也好,趕到金花樓的時候,客人三三兩兩的散了,往外走。


    金花樓的丫鬟們,打掃滿地的碎屑,收拾桌子上的殘羹剩飯。


    “你們老鴇媽媽呢?”趙德安抓住一個丫鬟問。


    聲音壓抑著怒氣,臉上的表情,因為疾行趕路,有些漲紅。


    大胡子最近太忙也沒有刮,怒目圓瞪的樣子,嚇到剛轉身的小玲。


    “我……我去叫”


    小玲驚恐的發現,大胡子還不是最恐怖的。


    最可怕的是,快三個月不見的小青,手提著刀,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這還是那個耳朵被撕破了也忍著,任由它去的小青嗎?


    後麵跟了十多個統一打扮的夥計,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不用了,趙大哥我知道在哪裏”


    小清帶著大家,衝進以前關押新人的地窖。


    估計這會守地窖的打手,以為沒他們什麽事了,摸牌或者回家睡覺去了。


    反正那些女人,餓了幾天沒吃一點東西,隻偶爾給了點水,爬都爬不動了,何況跑。


    趙德安先下了地窖,借地上透下來的的薄光,挨個瞧了兩遍。


    “一共七個姑娘,沒有雅芙”


    “各位爺,各位爺,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老鴇又胖了一些的身子移動過來,臉上堆著笑,身邊卻跟了五六個彪形大漢。


    “老鴇,今日可有收一個滿頭是血,圓臉,長發及腰,穿黃色衣裙的姑娘?”


    顧菲菲示意韓巴子拉開趙德安,這樣蠻橫態度,人家可不吃這一套。


    畢竟這裏是金花樓的主場。


    一向穩重冷靜的趙德安今天是怎麽了,這麽沉不住氣。


    老鴇一愣,原來剛剛洪老賴送的人有問題,短短時間就能找到這裏來,說明這些人有幾分真本事。


    “吆,可不趕巧了,剛送來,那姑娘就被一位出手闊綽的大爺買去了,你們要是早來半個時辰,說不定還能遇上”


    老鴇幹脆承認了,搖了搖手上的團扇。


    “可還記得那人的樣貌特征?”


    顧菲菲手指夾了一百兩銀票,晃了晃。


    “我們這行的規矩,如果客人交代了,不能泄露被買的人消息,便是不能透露半分半毫”


    老鴇盯著銀票,吞了口水。


    “不過凡事總有個例外,我不能泄露,樓裏的姑娘知道啊”


    老鴇彎腰去捉那銀票。


    比銀票更吸引人的是拿銀票的小姑娘,瞧這細皮嫩肉的,這小模樣,好好養著。


    以後長大了,他們金花樓還不日進鬥金。


    隻是想想而已,人家身後跟了一大幫子人,說明是個有身份地位的。


    顧菲菲把銀票塞進老鴇手裏,


    “前麵帶路”


    老鴇臉上,不知塗了多少層的脂粉,一晚上的摧殘,妝麵快維持不住了。


    一說話粉往下掉,身上香味汗味狐臭味,五味雜陳。


    顧菲菲被熏得不行,想打噴嚏,總不好對著人家臉打噴嚏吧,偏了偏頭。


    老鴇看小姑娘小小年紀,是個當花魁的好苗子。


    比樓裏的頭牌如媚兒不知強到哪裏去,這會兒估計氣不暢,還在砸東西呢。


    這次她可不慣著她,沒留住金主,那就是沒用。


    “我們樓裏的如媚兒知道,你們去問吧”


    老鴇把人帶到如媚兒的門前,她可不想一進去就觸黴頭,裏麵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全砸了好,全砸了都得賠。反正都是贗品市場淘來的,現在砸完了,還能掙個真品的價。


    趙德安臉色古怪起來,一咬牙推開了門。


    “來看我笑話是吧,出去,都給我出去”


    如媚兒歇斯底裏起來。


    “王招娣,是我”趙德安開口說道。


    “趙德安?”


    如媚兒看清,確實是趙德安,幾個月不見,樣貌沒變,周身的氣質變了。


    看身上穿的夏衣,是時下城裏最流行的款式,還是不可多得冰絲布料,一身得要三十多兩的銀子。


    上次見到他還是穿普通書生穿的棉布長褂,轉個眼就變了。


    旁邊的韓巴子也是如此,看來這哥倆走了大運。


    如媚兒撫了撫發髻,整了整衣服,不自覺的柔媚道,


    “德哥,有什麽事”


    “老鴇說你知道,今日有人給一位姑娘贖身,你知道是誰嗎”


    趙德安有些緊張的問著,不敢看衣衫不整的王招娣,他還是清楚這位青梅竹馬的,小時候脾氣就很差。


    如媚兒臉色一變,哪壺不開提哪壺,冷冰冰的嘲諷,


    “嗬,我可不知道,你問錯人了”


    老鴇擠進來,


    “媚兒,可不能這麽說,那還是你以前的金主呢,今兒個是想給你贖身,媽媽我沒猜錯吧,結果看了新來的,便改了主意是吧”


    老鴇也不清楚金主是誰,人家不愛說名姓,大概隻有如媚兒知道。


    今晚老鴇其實是不想接,洪老賴這樁生意的,一看人長得比如媚兒美多了,又改了主意。


    洪老賴再三確認,點頭哈腰的說人沒問題,便接下來這樁生意。


    剛寫完契子,給了銀錢。


    那金主大概在如媚兒房裏睡了半宿,睡醒下樓放水。


    無意看到洪老賴旁邊的獨輪板車,躺著一位昏迷的姑娘。


    看他對那位姑娘一震,當即掏了銀子,都沒還價,帶著人走了。


    老鴇轉個手,掙了五百兩的銀子。老鴇是掙了不少,開心了。


    還順帶上樓告訴如媚兒,以後可不能隻伺候一位主子。


    剛才她的金主,就在樓下買了新來的姑娘,帶走了。


    都沒上樓告訴如媚兒一聲便走了。說明啊,人家心裏壓根沒她。


    以後也別想那些被贖身,嫁進好人家的夢了。


    好好給自己多掙點銀子,後半生還能靠銀子好好生活,男人啊,是最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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