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興辦女學,讓女孩子們都可以進學堂識字讀書”


    這個時空去學堂一看全是男孩子。


    就算在京城,那些個商賈富戶,書香之家,會為女孩子請教習先生。


    學的都是些女德,針線,書畫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顧菲菲身為華國女子,在他們那個時空女生上學,是很稀鬆平常的一件事。


    所以提出這些想法的同時,自然而然的把女生上學堂加進來。


    “老大,這不合規矩”


    韓巴子提出他的顧慮,從未聽聞女子可以入學。


    他知道老大思想開放,也知道老大本領高強。


    但女孩子入學,可以說是前無古人的創舉。


    還不知道會怎樣被那些個迂腐的老先生批判。


    在貧苦人家,女孩子都是當免費勞動力幫襯家裏。


    種種因素考量下來,可以預料的是,這項工作開展的困難度,難如登天。


    當然,韓巴子沒有歧視女子的意思。


    要知道以前在村裏,那些個老娘們打起架,或者做起農活和成年男子不相上下。


    他隻是處在一方麵不斷接受顧菲菲新思想的灌輸,一方麵清楚他們身處時空的現狀。


    最後幹巴巴的說了一句輕飄飄,沒有任何價值的話。


    顧菲菲剛提出這項想法,就遭到了身邊人的勸阻。


    如果她是土生土長的古人,或許賺了些小錢,會做個大善人,辦學堂。


    但是不會支持女子上學。


    可是她不是,她在那個時空接受的教育。


    從來就沒有人告訴她,這不合規矩,她的思想是自由的。


    當然她明白,在封建製度下,女子的社會地位提高。


    是一件挑戰千百年來世俗的眼光的大事。


    甚至可以說是,這比她的任務分還要困難。


    “老大,我全力支持你”


    靈機這一頭的雲曉,已淚流滿麵。


    從前在洪雲崖,男女比例嚴重不平衡。


    加上她有幾分姿色,年紀小,大家都讓著她,未曾受過什麽委屈,


    出來京城做生意才明白,女子做生意比男生要受更多的無形壓力。


    甚至還有些看不起她是個女生,轉頭就走的情況。


    老大今晚提出來的,以雲曉生意人的眼光來看,這是個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剛剛雅芙和小清都表明支持的時候,她沒出聲表明態度。


    雖然最後可能會捐出一些銀子,幫助老大辦學堂,但心裏還是沒有真正參與進來。


    但現在不同了,她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和老大的差距。


    像一道光,像一道劈開烏雲的閃電,像夏日裏的一道驚雷。


    雲曉內心仿佛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她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千百年來,男子比女子地位的崇高,一方麵是體力上的差距。


    這些可以彌補,真正造成差距的是思想上,眼界上。


    憑什麽女子不能上學堂,就算不能做官,認幾個字。


    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顧菲菲看從韓巴子說了一句不合規矩,心提了起來,再看雲曉的一句支持。


    這給了她莫大的鼓勵,總不好出師未捷身先死。


    兩個時辰後,顧菲菲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把靈機放在一邊。


    閉上眼睛揚起了嘴角弧度,再睜開眼時,蒼穹之下,一顆流星一閃而過。


    “願夢想成真”


    許完願,再看看漫天星空,愈發美麗。顧菲菲想起一句話,最是應景。


    教育意味著,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雲推動另一朵雲,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


    ※※※


    “老大,何詠風今天想跟我們一起去周家村”


    昨晚討論過後,韓巴子對老大更加尊敬起來。


    當時討論完後,心裏還是抑製不住的激動。


    他是個性情中人,做的事當然是性情之事。


    於是乎,某個半個在深度睡眠中的莊主被搖醒。


    聽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言論,什麽誰說女子不如男,婦女能頂半邊天。


    搞得何詠風還以為二當家變性了,他還是個爺們嗎?


    是爺們幹啥滅自己威風,長他人誌氣。


    這不是王梅那個娘們時常掛在嘴邊的話。


    又聽韓巴子拍大腿說,既然要幹,就幹一票大的。


    聽到這裏,何詠風以為洪雲崖二當家,想重操舊業。


    現在日子這麽好,幹啥想不開要去山窩窩地方,難道愛上了啃樹皮?


    不行,二當家可能是瘋了,何詠風久久不開機的大腦。


    一下子高速運轉起來,抱住韓巴子就勸,別這麽衝動。


    老大說過,衝動是魔鬼。


    後來完全醒過來的何詠風,才聽明白二當家想表達的啥。


    沒想到,何詠風比他還要能接受新事物。


    一句話,如今莊子裏算閑下來了,長峰縣城的第四家分店有周大興在。


    既然老大要興辦學堂,他也要加入進來,能幫則幫。


    隻是他不好意思和顧菲菲說話,平時雖然距離離得近。


    但是比起韓巴子趙德安幾個,和老大交流的太少。


    這才通過韓巴子的嘴,委婉表達出來。


    顧菲菲正愁著身邊無用人之時,有何詠風主動加進來,求之不得。


    吃罷早飯,顧菲菲變身成高飛的模樣,準備了些禮品。


    帶上韓巴子和何詠風兩個人向周家村出發。


    現在已是十月份,家家戶戶大體上都閑了下來。


    不過農家人一年到頭哪裏有真正閑下來的時候呢。


    做不完的家務活,天氣好的時候曬曬被被,翻整菜地,準備過冬的柴火。


    天氣不好的時候,在家裏敲敲打打,縫縫補補。


    難得清閑時候,有那些婦人聚在一起,討論的都是家長裏短。


    漢子們聚在一起交流的都是土裏的,老祖宗流傳下來的種田種地的經驗。


    還有牧童在山坡之下,旁邊跟的是一頭大水牛,嚼一口青草,甩甩尾巴。


    “哞~”


    拋開周家村的那些人不看,單論周家村這邊的風景,真是好一副山水畫。


    難怪衛夫人要選址在這裏,顧菲菲放下了簾子。


    隔絕了村民的打量,聽說周秀才家就在前頭。


    “爹,之前來的那人,今日又來了”


    顧菲菲剛下馬車,便看到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女孩子。


    衣著簡陋,蠟黃的臉色,枯黃的發質,加上瘦出的鸛骨,顯得麵相有些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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