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初的小村莊裏短住了幾日,玄子燁便決定離開了。


    並不打算驚動睡夢之中的母女,破曉時分,玄子燁便輕輕地掩上了自己屋子的門,迎著灑下世間的第一束光輝再次踏上了屬於他的歸途。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生活,而他隻需要知道她們安好便是。


    一路上的老朋友也見得差不多了,所以後來趕路的速度也就變快了不少。


    一個月後。


    玄子燁已經來到了一處高山腳下。


    熟悉的景象映入眼簾,即使已經十年過去了,望著腳邊的這些花草和遠處嶙峋的石壁,當初他離開時的景象還曆曆在目。


    拔出手中的龍淵,玄子燁抬頭看向山巔的方向,嘴角很自然地露出一抹輕笑。


    故地重遊,自然得給久違的老朋友和即將見麵的新朋友一個像樣的見麵禮。


    ……


    ……


    這是一棵參天巨樹,主幹粗壯,茂密的枝葉遮天蔽日。


    巨樹之下是一片開闊的空地,十分空曠,除了黃土和碎石之外幾乎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東西。


    啪!啪!


    木劍的打擊聲不絕於耳,空地的中央,兩名少年正在比鬥。


    兩人分別穿著同樣的一黑一白粗製布衣,且皆是短發,不過與白衣少年一頭正常的黑色短發相比,戴著一根紅色發帶,黑衣少年的頭發卻是銀灰色,與他的年齡尤其不符。


    啪!


    又是一聲震耳的碰撞聲,兩人當即分開,但是隨後又很快纏鬥在一起。


    黑衣少年的劍勢大開大合,劍招變化多端,他接二連三的出劍,絲毫沒有給自己的對手留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而作為他的對手,白衣少年的劍術就顯得有些簡潔樸素,似乎並沒有什麽值得驚歎的地方。


    然而你仔細觀察便會發現,白衣少年的劍術雖然簡單,但是他的每一劍卻似乎都總會出現在正確的位置上。


    兩人交手之際,空地不遠處的木屋之中走出一個男人。


    印有一個“鬼”字的黑袍隨著微風稍稍飄動,鬼穀子輕拂著胡須,目視著兩人的對決。


    撫須的手忽然頓住,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鬼穀子猛地轉頭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目光所至,一陣狂風突然乍起,狂風所到之處,地上的黃沙瞬間都被卷集到半空中群魔亂舞般盤旋。


    束起的銀發在風中狂舞,鬼穀子將頓住的手重新負於身後,嚴肅的臉上竟然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同樣,在這樣的惡劣環境下,空地之上的對決也不得已停止了下來。


    漫天的黃沙終於散去,幾片綠葉緩緩從頭頂飄落,蓋聶隨手抓了一片,而剩餘的則落在了衛莊的腳邊。


    片刻之後,兩人同時不謀而合地看向對方,目光若有所思。


    這時,鬼穀子從木屋走了過來,淡淡的叫道:“聶兒,小莊。”


    見到來人,兩人紛紛躬身尊敬地叫道。


    “師父。”


    “師父。”


    “嗯。”鬼穀子點頭,然後說道:“有一件事要你們去做。”


    蓋聶問道:“何事?”


    鬼穀子的眼中露出一絲懷戀的目光,但是很快就隱去了。


    “有惡客上門,你們代為師去迎接他。”


    惡客?


    衛莊的眉頭皺起,他的目光瞥向一旁的蓋聶,發現蓋聶此時也正看著他。


    兩人相顧無言,隨後應道:“是,師父。”


    ……


    ……


    走在路上,衛莊突然說道:“師父今天的表現似乎有些奇怪。”


    “的確。”


    蓋聶點頭,隨後笑道:“不過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的是能被師父稱為惡客的人究竟會是何方神聖。”


    衛莊雙手抱胸,木劍被他夾在臂彎裏,他半低著頭,一邊走一邊思考。


    此時聽到蓋聶的話,他忽然抬起頭,開口道:“應該是一名劍客,而且,還是師父的故人。”


    蓋聶瞥了一眼,問道:“小莊如此肯定?”


    “哼。”衛莊陡然轉頭,冷眼道:“如果師哥能把手裏的東西拿出來的話我會更加肯定。”


    也不惱怒,蓋聶微笑著將自己的手攤開,手中的東西正是剛剛比劍時順手抓住的那片綠葉,不過卻不知什麽原因已經裂成了兩半。


    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兩半樹葉,蓋聶道:“這片樹葉裂開的太整齊了。”


    隨手從蓋聶手中拿走一片放在眼前,衛莊回憶道:“不僅僅隻是這一片,剛剛那裏所有落下的樹葉都是這樣。如果是狂風,這些樹葉應該會被絞碎,即使沒有,也不應該呈現這種整齊一致的裂口。”


    手中的樹葉被風吹走,看著遠去的樹葉,蓋聶將手重新握成拳,說道:“這樣的裂口更像是被利器切開的。比如劍,或者說劍氣。”


    夾住木劍的手臂更加用力,衛莊不羈地笑道:“能夠用劍氣造成狂風一樣的氣勢。擁有如此強大劍術的人,不僅是你,我同樣也很感興趣。”


    蓋聶玩笑道:“萬一那人真是師父口中的惡客怎麽辦?畢竟以剛才的情況來看,我們二人可不是對手。”


    “師哥,你怕了?”雖然明知是戲語,但是衛莊仍然一副輕蔑地看著蓋聶。


    不過見蓋聶並不在乎,甚至嘴角還隱隱帶笑,衛莊又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既然我們都能猜到剛剛的狂風是由劍氣引起,師父自然也能猜到。在明知對方是一個我們二人聯手都無法匹敵的劍客的情況下,仍然讓我們去,說明在師父的眼裏這個人並不是敵人。”


    “而且師父在鬼穀的入口處布置了玄妙的陣法,這個人既然能夠找到這裏,就說明他曾經不止一次來過鬼穀。”


    蓋聶的表情似笑非笑:“所以小莊才會如此肯定他是師父的故人?”


    “與其我們繼續這樣無聊的囉嗦和憑空的猜想,我覺得親眼所見的才是能夠更加令我信服的事實。”


    話閉,衛莊直接將夾在臂彎之中的木劍拿出握在了手中,獨自向著前方快步走去。


    望著那道逐漸遠去的背影,蓋聶輕輕的笑了笑,但是握劍的手卻變得更加用力,隨後也邁步快步地追了上去。


    很快,一個背後披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就出現在了他們的眼中。


    兩人停下腳步對視一眼,然後再次向前走去,恭敬地拱手道。


    “前輩。”


    “前輩。”


    既然已經猜測是鬼穀子的故人,那麽叫一聲前輩自然也並不奇怪。


    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男人轉過身來的相貌卻是異常的年輕,而且落在衛莊眼裏的時候更是異常的欠打。


    “喲,你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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