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幾杯酒下肚,眾人的心情特別好。


    倒是自小從沒喝過酒的劉俊雄,不僅臉色漸漸地紅了,也在眾人麵前首次打開話匣。


    但見他斜著眼看著細嚼慢咽的李塵道:“李兄,你咋就不喝上兩杯?要知道我輩離開家,踏入江湖,也算獨立了。”


    李塵不言,依舊細嚼慢咽。


    與李塵對麵而坐的呂浩也笑道:“是啊,在外行走江湖,作為血性男兒,怎能不喝酒?”


    隻是七姑忽然脆罵一聲:“小屁孩瞎嚷嚷什麽,未滿十八周歲之前,大腦沒發育完全,喝酒喝成白癡了你們。”


    呂浩難得地沒生氣,從身份上講,他可是眾人中最高的一個,雖然他才十五六歲。但他卻醉眼朦朧地道:“李塵不喝也就罷了,那你為何也不喝?”


    七姑用筷子夾起一顆熱氣騰騰的肉丸,塞進粉紅的小嘴中,被燙的哆嗦著快速吃完,這才回答:“我大哥說了,女孩子在外不能喝酒,否則的話,不說可能會被同伴出賣,也會被色狼盯上,那清白就完了……”


    “沒勁。”呂浩哼哼唧唧地,仰起脖子,又一杯酒已然下肚。


    不過劉俊雄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李塵,我月前聽堂弟說起,你在臥龍山上擺了個怪姿勢,不會就是那位老前輩傳給你的武林絕學吧?”


    “你說呢?”李塵隨口應付的摸樣,但心頭卻暗暗吃驚,沒想到那些家夥居然會碎嘴,隻怕有的人在大比第一天看到他能斬殺吳敏、劉俊如就開始懷疑了。


    李塵雖然不擔心別人會研究出什麽,因為那怪姿勢運行的“線路”太反常規。他怕的是流傳到江湖上,要是有一天被某個老妖怪得知,還又曾經在古籍上見過,那就不妙了,簡直遺禍無窮。


    是的,爺爺親口說的,武魔真經兩三百年前現世過一次,引來武林浩劫、腥風血雨,保不齊看過的人複製了副本,亦或彌留之際,告訴弟子或家人一點,從而在古籍上可能會出現那麽一、兩副怪圖。


    好在劉俊雄忽然歎口氣,“你知道嗎?幾日來劉府不單單我擺過,就連我爹、族長等長輩也擺過,可惜除了酸痛難過,沒半點效果。幾乎讓長輩們氣得吐血,一定是你故意作弄大家的。”


    “哈哈……”


    李塵大笑,他一臉幸災樂禍,還難以相信地問:“你家長輩也擺過?天哪,怎麽能放棄呢?那就是武林絕學!真的!反正我將來無望高手行列,告訴你也無妨。”


    這話不禁又令劉俊雄狐疑不已,不過終究還是一口酒下肚,歎道:“要是你突然武功盡失,回到雲城,我相信吳府、劉府的長輩們,一定會悄悄地弄死你,你太下作了,讓他們在小輩麵前丟盡顏麵。”


    “這能怪我嗎?”李塵一臉無辜。


    而呂浩等人也好奇地望過來,很想分享分享,樂嗬樂嗬,不過就在此時,除了李塵一個,喝酒大剁飯菜的眾人盡都感到昏昏欲睡,繼而,“啪嗒、啪嗒”地趴在石桌上。


    隻是令李塵不可思議的,身後也傳來“噗通”一聲,老管家啃著自己的饅頭,居然也跌落石墩子,昏睡在地。


    “好一個慢性毒,還能突然爆發,可是老管家……”李塵喃喃自語間不覺重新打量下這個所謂的雅間,才發現牆角不起眼處點著一支香。


    飯菜無毒,有毒的是這支香。


    也是,就算自己等人沒闖蕩過江湖,亦或說今天才進入江湖,但呂浩的三個師兄年長,應該具有一定江湖經驗,對方看人下料。


    李塵一念至此,也假裝昏昏欲睡,一下子趴在石桌上。


    不大一會兒,外麵果真進來幾個人,其中就有那個戴著山狐帽的老頭。


    但聽他的聲音傳來:“這就是大當家口中要小心應付的滄瀾劍派弟子嗎?還不是被我‘袖裏乾坤’顧延陵隨意就撂倒?你們幾個,速速將他們捆起來,帶到前麵去。”


    這些該死的家夥,對待昏睡過去的眾人,捆綁的也結結實實,因為李塵都感覺到手腕被勒的很痛。


    很快,眾人就像是粽子般被拖到前麵大房間,緊跟著,就是一盆盆涼水潑過來,話說現在雖是初春,可天氣還很涼,所以眾人盡都激靈靈地打個寒顫,清醒過來。


    而令李塵難以置信的,小魔女蒙鈺殷居然也被困來了,不過李塵卻能發現,此女現在完全沒一丁點小魔女的風範,倒像個小蘿卜頭,嚇得臉色蒼白,隻往所謂的“兄長”懷裏躲……


    “有好戲。”李塵心中暗道。


    “你就是李塵吧?”


    老頭顧延陵端坐在一個大石墩子上,蔑視地看向李塵,“據聞你不僅能從大當家手裏逃得性命,還奪得雲城武會大比第一。說吧,想活命的,趁早把你修煉的武元心法,還有武技等等統統告訴我,否則,要是你膽敢說半個不字,我直接吩咐弟兄們砍下你七姑李玉馨的腦袋,讓她香消玉殞。”


    隻是李塵卻歎口氣,苦笑道:“絕學動人心,這就難怪你放著逍遙自在的山賊日子不過,要替你大當家的做炮灰。”


    “炮灰?什麽炮灰?我告訴你,你別胡言亂語。我乃狼牙寨九爺是也,更添軍師一職,江湖人稱袖裏乾坤!”


    不料李塵一聽,居然忍俊不已,讓得老頭顧延陵勃然大怒,“來人,立即將那小妞拉出去砍了!”


    “等等。”李塵趕緊叫道,因為他真害怕七姑被砍了腦袋,但他不能過早暴露自己,必須先看看小魔女怎麽玩的。


    “老頭,我隻是覺得你這江湖稱號還不夠強罷了,要是……要是……對,擎天一柱,聽聽,這擎天一柱是不是比之袖裏乾坤更能威震江湖?”


    顧延陵聞聽沉思片刻,一張老臉顯得極其莊重,“沒錯,小的們,以後老夫就叫擎天一柱,但你小子不能喊我老頭,我有名字,也有稱號,或者稱呼我九爺便可。”


    然而就在此時,小魔女蒙鈺殷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因為她再也忍不住。


    “你笑什麽?嚴肅點,沒看到大人正在商量正事嗎?”顧延陵轉頭怒喝。


    隻是小魔女蒙鈺殷既然忍不住了,就再不掩飾,隻見她仿佛間沒了膽小小姑娘摸樣,取而代之的是冷笑:“一個小小的山賊小頭目,居然也敢自稱袖裏乾坤,至於……至於那個稱號,難道你個老家夥聽不明白是他借機取笑你嗎?”


    “什麽?”顧延陵聞聽再怒,因為稱號關乎他的名聲,竟然沒在意到蒙鈺殷神情的變化,所以他暴喝:“李塵,你敢消遣老夫,老夫……”


    他的話剛說到這,蒼老的怒容驟然一變,繼而恨聲道:“你說也不說?不說出你修煉的武元心法、武技等等,過一息時間,我就殺一人。來人,拖出去砍了。”


    “好。”


    李塵大叫,“我可以說,但這等武林絕學,怎麽可以當著這麽多人說?難道你就不怕其他嘍囉聽了,回去後暗暗地偷練?”


    果然,顧延陵聽了,臉色再次一變,而之前在這裏喧鬧的江湖人,也就是山賊嘍囉,也臉色大變,還都嚷嚷開了,“九爺,我們不會暗暗修煉的,要不……要不我們出去?”


    就在此時,破客棧外傳進一道歎息:“小子果然狡詐,和上次如同一輒,隻不過這次單憑一張嘴,就把我座下一幫弟兄耍的團團轉,還有你這小丫頭,要是你好生呆著,我並不會取你和你幾個師兄的性命,因為我不想與滄瀾劍派結仇,更不想惹惱你師父。”


    “可惜……”


    話音未落,從外魚貫而入數人,為首的赫然是日前夜襲李塵的“神斧”賴無畏。


    隻見他大手一揮,喝道:“留下李塵,餘者盡都砍了!”


    言語間,他沒撲向李塵,反而舉起斧頭直撲小魔女蒙鈺殷。


    而小魔女蒙鈺殷嬌小的身形一晃,五花大綁的繩索就寸寸斷開,尤為令李塵瞠目結舌的是,她居然雙手連拍自己隆起的酥胸,幾乎同時間,她也縱身而起,身形猛旋。


    但見得,那一對酥胸居然是殺人利器,“蓬、蓬、蓬”一簇簇針芒般的寒光向四麵八方俯射而去,仿若天女散花,然而,那花兒並不美,是取人性命的。


    “啊~”


    “啊~”


    一片片鬼哭狼嚎,那些山賊躲閃不及,不是被洞穿眉心而死,就是被穿心而過,寒芒精準得很。


    細小的血光乍現間,唯有老頭“袖裏乾坤”連滾帶爬逃出生天。


    而這會兒賴無畏手中的巨斧,閃著耀眼的光芒,已然劈向蒙鈺殷粉腳,但蒙鈺殷於兩三丈高處卻能連連踢出三腳。


    李塵看得出,這三粉腳雖然未必能破開賴無畏全力一擊,但要踢偏其攻擊方向,卻是綽綽有餘,因為那不是一般的粉腳,是駭人的玄階武器,還帶有雙屬性。


    而此時,魚貫而入的其他人,雖然看到驟然驚變,幾十口山賊被蒙鈺殷一招滅殺,但他們也都取出武器,如狼似虎地撲向被五花大綁的眾人。


    李塵剛想掙脫繩索迎戰,有一人已然先他而出,是那個最年長的師兄,但見他運轉武元,震碎繩索,抓起旁邊一具屍體上的長劍,坎坎擋住來敵。


    繼而,他焦急地大叫:“快……快出去,你們快出去!”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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