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鏜刀”苟不二震怒。


    但見他手中玄階五品的玄鐵鏜刀,在陰冷的月光映射下,刀身上似乎有著淡青色光華蔓延而過,瞬息,威震江湖的這把白色鏜刀變得淡青,仿若脫胎換骨,亦或經過高階煉器大師重新鑄造一樣。


    這讓得看到的人盡都膽寒,本就不是“地鏜刀”苟不二對手的“弦月俠女”賈雨甄,尤為能感到那刀身上傳來令她窒息的氣息。


    準確地說,那是一瞬間的變化,也是一瞬間地當頭劈來!


    然,“弦月俠女”賈雨甄根本就沒想著避讓,反而一轉身,體內所有武元盡都化為八道耀眼光芒,急如流星般射向“鏜刀門”剩下的一個高手境,以及八大金剛餘下的七個。


    幾乎同時間,她也瘋也似的哭笑:“暖兒……暖兒……有個少年為你報仇啦,娘親親眼看到禍害你的賊人得到報應,落得個暴屍下場……娘……娘親來陪你,你不是喜歡吃……”


    “死!”


    苟不二怒喝聲中,將沒有避讓、更沒抵抗的“弦月俠女”賈雨甄一刀劈為兩半,可是他武元修為再怎麽深厚,也追不上急如流星般的八道耀眼光芒,眼睜睜地看著手下僅剩下的一個高手境,還有“黑刺”金向熊手下的七大金剛,被一一削去頭顱。


    頭顱蹦飛,平滑的脖頸切麵處,鮮血噴湧的老高,甚至於還濺了他“地鏜刀”苟不二一身……


    “啊……”


    “地鏜刀”苟不二仰頭怒吼:“死!但凡敢阻礙主人一統江湖、稱霸武林的,統統地給我死!”


    一片片刀芒,仿若秋風掃落葉,將欲花穀、血影門、劍台宗二十幾個精英弟子,一一釘死在長滿荒草、蔓藤的山坳裏。


    旋即,他怒掠長空,一刀刀劈向空曠的地麵,那是急速延伸向東方遠處,微微隆起的幾乎直線型的軌跡……


    ……


    李塵無暇顧及山坳裏的大戰,因為他也處於生死邊緣。


    此時,他一邊狂吞冰魄烈焰獅肉幹,一邊毫無顧忌地瘋狂運轉“赤陽心法”,留下的一道道殘影,讓得後麵急追的“黑刺”金向熊暴跳如雷。


    尤為讓得“黑刺”金向熊暴怒的,這莫名少年居然敢在這片江湖運轉天階心法,該死的,就算他能逃出去,也不怕遭到某些隱世的老妖怪追殺嗎?


    然則李塵自己的小命都要不保,哪有心思去管是否被某些老妖怪追殺?所謂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不外如是。


    很快,高掛陰冷彎月的蒼穹,漸漸地狂風大作、烏雲密布,甚至於也快速地往東南方向狂卷而去……


    “死!”


    金向熊一邊瘋也似的急追,一邊破口大罵:“白癡一個,特奶奶的,你不知道越運轉心法,就愈能讓得劇毒蔓延全身啊?麽滴,難不成你還以為這樣讓你靈魂也沾上劇毒,讓我不得吞噬?白癡……太白癡!”


    就在他急追過程中,他忽然仰望到陰冷的蒼穹,狂風、烏雲,居然改了方向,卷向東北……


    “幹什麽?”


    “你小子想幹什麽?特奶奶地,你以為逃進沂山深處就能逃脫我的魔掌嗎?我呸!”


    然則,不大一會兒,天地巨變的狂風、密集而來的烏雲,又漸漸消散了。


    “什麽情況?”


    “你小子該不會是翹辮子了?特奶奶地,等等、等等,我的奇異靈魂啊!”


    金向熊幾乎痛惜地哭叫。


    果然,當他虛幻至幾乎無影的身子掠到一片山頂,才發現這裏赫然是一條天塹,準確是,是懸崖。


    該死啊,如果他所料不錯,那小子一定毒發身亡,墜下懸崖了,也因此蒼穹的狂風和烏雲才會消散。


    但他不甘心,和其他黑袍鬼臉人一樣,一旦激戰,盡都可以看出李塵擁有著奇異的靈魂。


    這種奇異靈魂,可遇不可求,仿若傳聞中的奪舍,一旦得到,“黑刺”金向熊相信,必將讓得自己魂元修為大進,甚至是邁上一個全新的台階!


    所以他一縱身,就往懸崖下掠去……


    等到他掠到崖底,四處尋找,才在一塊巨石旁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從屍體服飾、背袋、以及破爛不堪的人皮麵具上看,還有掉落一邊的那把熟悉的玄鐵劍,確認這具屍體,就是他一直瘋也似的追擊,也是他必須要擊殺的莫名少年。


    尤其這具屍體上血肉流露出的血腥氣息,讓得“黑刺”金向熊準確地確認,這,就是那莫名少年。


    該死!


    這一幕,隻氣得“黑刺”金向熊怒火萬丈。


    原來他縱橫江湖數十年,燒殺搶掠,掠寶無數,從無敗績,沒想到今天眼饞的最為珍稀的一件寶物——奇異靈魂,就這麽在他眼前消散了。


    但見他憤怒無處發泄,惡狠狠地一掌將那巨石拍的粉碎,連同血肉模糊的屍體也幾乎被掌風餘波擊打的稀巴爛。


    是的,一切都怪這塊巨石。


    崖壁地,除了這塊巨石,也有其他坑坑窪窪亂石遍布,但也有厚厚積葉的地方,那地方,鬆軟的很,屍體從懸崖上摔下來,不會摔得血肉模糊,那麽奇異靈魂就不會消散的這麽快,至少等他疾掠下來,還能吸食一點。


    可如今,半點都沒了,什麽都沒了。


    此時的“黑刺”金向熊沒一丁點擊殺莫名少年的喜悅,唯有的就是滔天憤怒。


    要是他得到這奇異靈魂,說不得一舉邁入大能境,再也不用呆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一定會被“鬼門”門主派往中心皇朝……


    不過滔天憤怒之際,他還是側耳細聽一番,又細細地感應一番,發現崖穀底除了諸多飛禽走獸棲息的聲音、小蟲子的鳴叫等等,再也沒其他任何活人的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黑刺”金向熊彎腰才撿起屬於白無常的那把玄鐵劍,看了一眼破爛空空如也的四個背包,用劍挑開血淋淋的腰袋,


    腰袋裏除了一些金幣,就是一本簡直可以玷汙他眼睛的“練體九式”。


    猛地一跺腳掌,騰空而起,轉瞬即逝……


    ……


    時間不以某個人意誌為變化,一點一滴規則地緩緩流逝。


    當得東方地平線上一輪火紅的太陽冉冉升起來之時,這片崖穀底一片碎石處,已然破爛不堪、血肉模糊的屍體,屍體上唯有的半邊血淋淋左臂上吊著一根小手指,忽然動了一下。


    繼而,破爛不堪的血肉模糊的屍體也竟然動了一下。


    要是普通凡民在此,一定會認為是傳聞中的屍變,哪怕江湖人在此,也會被嚇得半死。然則這不是屍變。


    隨著唯有的一根小手指動了,屍體也動了,破爛不堪的血肉模糊的屍體,竟然奇異地在蠕動,蠕動地像是在自行療傷,在自行地生死肉活白骨……


    這種奇異的景象,約莫過了一整天。


    當第二天又一輪火紅色的太陽從東方地平線上冉冉升起之時,這具原本是破爛不堪、血肉模糊的屍體,居然奇異地變成一具白嫩的屍體。


    不能說是屍體了,因為他唇線分明的嘴裏,兩排皓齒中間的隙縫中,在緩緩地呼吸……


    又過了約莫一個多時辰,他竟然緩緩地坐了起來,像是失去記憶一樣,抬起令美少女都會嫉妒的嬌嫩的手,摸了摸臉龐,摸了摸鼻梁,又惡狠狠地捏了一下,很痛。


    “我沒死?”


    “我去,我真的沒死!”


    “是我腦海裏的那個小銅鼎救了我,還是我的元息大法?”


    “應該兩者都有。”


    繼而,他忽然看到自己的手,嚇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驚跳起來。


    但見他抬起另一隻手也瞧了瞧,又擦擦眼睛,仔細地看了一下,“啊~氣死我了!”


    甚至於恨聲連連:“該死的金向熊,等著,等著小爺,我李塵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該死的,就是因為你,我……我的手啊,怎麽這麽嫩呐,該死的,這是我的手嗎?怎麽跟嬰兒的手似得?”


    他忽而低頭瞧瞧。


    劍眉斜飛下的一雙眼睛,驚恐的老大,因為他幾乎光溜溜的身子也是嬌嫩得很。


    “我明白了。


    李塵驚恐地喃喃自語:“應該是我獨特武元修複了我的身體,當然,要不是我施展元息大法,讓得我氣息全無,如同死絕一般,也不會讓得該死的金向熊留下我破爛不堪的身體。”


    “也是,即便我摔在巨石上摔的血肉模糊,這該死的家夥也會隨手補上一掌,該死的,修複後的這具身體讓我如何去見人?要是讓得七姑看到,肯定笑死我了。”


    李塵沒有因死裏逃生而喜悅,倒是滿臉沮喪。


    當然,他也完全沒想到,來沂山古墓途中陷入那玄而又玄的頓悟狀態中,不僅參悟透了“速影劍法”,也參悟透了元息大法。


    而這元息大法,讓得他李塵逃過一劫。


    就算他昨晚落到崖穀底,藏好黑墨劍,故意地掠起再摔在巨石上沒摔死,隻要有口氣在,過後也會被“黑刺”金向熊吞噬靈魂而死。


    原來他之前急速遁走過程中,發現要不停下療傷解毒,遲早會被“黑刺”金向熊追擊到,所以他才轉向東北沂山深處,想試一試元息大法,賭命一搏,最終他賭贏了。


    李塵站起身,找到被挑開的腰袋,發現金幣和“練體九式”都沒被取走,忽又去找來藏起的黑墨劍,光溜溜地掠身而起。


    他現在最要緊的,必須去找套衣服……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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