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山深處。


    李塵是狂逃。


    是的,他沒一點把握可以從恐怖的“欲仙教”老教主手中逃脫,離得越遠越好。


    尤其悲劇的,那式驚天一劍,李塵雖然早就參悟透,但以他目前武元修為,根本無法施展,似乎唯有生死刹那間,才可無法自控地施展。


    但這,李塵絕不願意嚐試,誰知道到時會不會失靈了?亦或說就算這驚天一劍,也不是“欲仙教”老教主的對手。


    所以現在他最好的選擇,就是和那些圍追堵截“欲仙教”老教主的那些人匯合,然後伺機離開,即便撞上祁連宏赤陽門的幾個師叔,那也沒辦法,總之,比之撞上老怪物要好。


    可是他順著微不可聽的一些嘈雜聲音方向,帶著七姑、晴兒、香兒、祁連宏等人披荊斬棘地奔過去,沒發現什麽江湖豪傑、俠義之輩、赤陽門幾個老家夥,卻迎麵撞上一個神駿的少年和一個五官精致的美少女。


    隻不過這兩人的打扮,和李塵連日來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像是有著異域風情。


    是的,神駿少年一身獸皮鎧甲,胸部掛著幾顆猙獰的狼牙,狼牙上仿若還有紫色血跡,但一看,這套獸皮鎧甲,至少是玄階七八品之上的防具,尤其是頭上戴著的虎皮羽冠,同樣也是高階防具。


    李塵注意的是其眉宇間一枚古玉,如果所料不錯,這枚古玉,是靈禦,預防“鬼門”獨有的魂力攻擊。


    其身邊的少女,李塵沒仔細看,但一掃之下,的確驚人,幾乎能趕得上香兒貌美了。


    少女同樣身穿獸皮鎧甲,不過胸部是隆起的護心鏡,頭上沒戴什麽,是紮著碎辮子,一條條長長的鞭子披下來,有著一番異域風味,特別是其兩個羊脂般的耳垂上,吊著兩個大耳環,在正午的驕陽照耀下,熠熠生輝,煞是美麗。


    李塵沒什麽反應,隻想騎著黃貓擦身而過,但祁連宏卻大喝:“你們兩個,可是烏龍教的邪道之人?”


    少女聞聽,不由得緊緊地挽著少年的左臂,像是很害怕,少年一臉淡然,哼道:“是,我就是,難道你還想對我出手不成?”


    祁連宏又是大喝:“剛剛那隻虛幻魔蠶,是否就是你的邪道之術?”


    少年淡然的神色微動,但依舊哼道:“是又咋滴?我是烏龍教弟子,自然會你們口中所謂的邪道之術。”


    “好的很呐。”


    祁連宏大叫:“邪道之人,人人得而誅之,我明白地告訴你,我赤陽門老門主赤陽大俠,追殺你們老教主邪尊,那麽今天我代表赤陽門,也要將你斬殺。”


    大叫間,他就待動手,不料李塵一夾胯下黃貓,回身而道:“師兄不可。”


    “為何不可?”


    祁連宏的懷疑不禁又上來了,他厲聲問道:“師弟,你是不是也修煉邪功了?”


    李塵沒正麵回答,僅是搖了搖頭歎道:“師兄,你也是闖蕩過江湖的,難道就不知道修武之道,本無正邪,正邪,存乎一心?”


    “說得好!”


    那少年脫口讚道:“這位兄台,你的見識,是我進入亙武大陸第一次聽到。說實在的,在我們北疆冰原大陸人的眼中,你們亙武大陸武林,才是邪道。顯然,這是因為修煉武學截然不同造成的。”


    “不。”


    李塵也是搖了瑤頭,“我雖然認為修武之道並沒正邪之分,但對於你們生性好殺,也是敬而遠之,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請自便。”


    “師弟。”祁連宏不甘心,“我們不可放走他們兩。他們是從烏龍教而來,是我們赤陽門生死大仇,否則,我們老門主幹嘛追殺他們的老教主?”


    李塵歎道:“祁師兄,難道你就沒聽說,當年老門主之所以追殺他們老教主,是受亙武大帝邀請?名義上是邀請,說不得也是威脅。一方是統治這片大陸的皇朝,一方是江湖超級勢力,本就是水火不容。”


    “當然,這也許本就是老門主自願的,所謂江湖正邪不兩立。”


    “別扯那些無用的,說,你是不是赤陽門弟子?”


    “師兄,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麽?以我們四人身手,合力而上,也不是這位少年對手,你拿什麽殺他?”


    “哼,你要怕死,那你閃開,我上。”


    這會兒晴兒也騎著赤猿虎站到祁連宏身邊,顯然他們師兄妹兩,對於邪道之人是同仇敵愾,可是七姑不管什麽邪道之人,她聽塵兒的。


    至於香兒,現在似乎什麽事都引不起她的興趣,唯有像是小寵豬似得紅嫠好玩。


    那少年看看橫身攔在他們中間的李塵,又越過目光看看祁連宏和晴兒,道:“我和小師妹來亙武大陸,唯一目的就是尋找老教主的蹤跡,無意與你們武林人為敵,但要是你們依舊惡言相向,那麽,我一旦出手,絕不留情,唯有你死我活!”


    “難道我怕你不成。”祁連宏言語間又要動手。


    李塵不禁又是歎口氣,“也罷,祁師兄,你讓開,我來。”


    說著,他轉身,深深地看了看神駿的少年一眼,“你我各出一招,不管勝負,都就此別過,他日,我會親臨北疆冰原大陸,與你再戰如何?”


    “好!”


    少年爽朗地大笑,“師妹,你讓開,我不會動手殺了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入得了我法眼的少年才俊,怎麽會殺他呢?”


    那少女抬頭,怯怯地說:“你不會再騙我?”


    “當然,第一個不把我們當做邪道之人看待的,我怎麽會殺他?”


    這番言語,隻氣得祁連宏幾乎暴跳如雷,可他知道,如果李塵不是對方對手,那麽他更不是。


    李塵一伸手,“請。”


    言罷,他掠上林海樹梢,緊跟著,那少年身形一晃,也掠上去,旋即,抽出腰間一把黝黑的劍,正待揮出一劍。


    不料就在此時,李塵模仿著邪尊一式模糊的仗影,以指代仗,劃出一道軌跡……


    那少年一見,不禁驚呆了。


    因為李塵劃出的軌跡,雖然和邪尊的“烏龍神功”中的杖技相差甚遠,甚至於一點也不像,但少年卻能看出一點點的韻味,的確是烏龍教鎮教神功。


    沒錯,這少年修武天賦妖孽,修煉的正是“烏龍神功”。


    就在他驚呆之時,李塵低語道:“我有緣與你們老教主見過一麵,如果你能聽我勸,就不要去尋找他了。”


    “為何?”少年顫聲道。


    李塵有點傷感,但也實話實說,因為他所有一切,可以說是邪尊送給他的,讓得他可以在這異界,踏上強者之路。


    所以他對於烏龍教,也有著說不清的情感,不願這少年稀裏糊塗地追查下去,即便這少年一身武元修為不俗,幾乎毫不遜色一般大能,但這裏不是北疆冰原大陸,一旦遭到武林人士圍追堵截,必死無疑。


    少年聞聽邪尊和赤陽大俠居然雙雙而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邪尊的“烏龍神功”被亙武大陸一個少年模仿出來,卻又容不得他不相信。


    尤其奇怪的,他還能感覺到,這少年劃出那一道軌跡之時,好似有著微不可查的邪元波動……


    邪元之精純,哪怕教中數個太上長老,也遠遠不及。


    然而他再細細感應之下,微不可查的邪元波動又消失無蹤,他無法判斷這是幻覺,還是真實的,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少年見過邪尊。


    或許是邪尊在他身上留下一縷邪元,也唯有邪尊的邪元,才能如此精純。


    也是為了讓他碰到烏龍教之人,不要被烏龍教之人誤殺了。


    少年如此猜測,又在猜測少年李塵的身份。


    其實他感應到的沒錯,李塵也不知道,當初邪尊醍醐灌頂之術灌注給他的精純邪元,雖然被獨特武元完全煉化吸收,但其韻味,多多少留下一點。


    這和獨特武元的屬性有關,它帶著截然相反的武魔雙屬性,李塵在模仿“烏龍神功”仗影軌跡之時,自然而然地帶有魔性,而魔性中,就帶有邪元的一丁點韻味。


    少年沉思片刻,張了張口,想問什麽又沒問,李塵知道他想問什麽,一定是想問邪尊隨身攜帶的“武魔真經”殘卷哪裏去了呢?


    李塵沒回答。


    同樣是即不願意撒謊,又因為事關重大,不便實話實說。


    好在少年忽然展顏一笑,低語:“我知道那隻虛幻魔蠶是誰迸發而出的了,一定是老教主臨終之際,傳你比之烏龍神功還要絕世的邪功,據聞老教主當年隨身攜帶的,就有一隻天下難求的‘冰山雪蠶之王’。”


    “相信是老教主終於煉化了‘冰山雪蠶之王’,參悟出絕世神功。既然如此,我畢當敬你為老教主的再傳弟子,但我是烏龍教選出來的聖子,教主之位……”


    李塵搖了搖頭道:“我無意什麽教主之位,當初隻是有緣見到你們的老教主,死者為大,就將他和赤陽大俠一起掩埋,可惜不知道咋回事,一月後,發現兩具遺體盡都不翼而飛。”


    烏龍教聖子道:“也許是恰好被其他武林前輩看到,不願兩大傳奇死後流落凡塵,帶到其他地方安葬了,待我將來邪功大成,再來尋找。”


    “也隻能如此了。”李塵歎道……


    ……


    (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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