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陶如陌,陌上花開的陌。”


    這句話一出口,就像是開弓無回頭的箭,秦楚沒有後退的餘地了。他隻能將當年的真相,將有關陶如陌身份的隱情,一一道出。


    “你說的都沒錯。”


    “你17歲那年,傷害你的人是我。將你送到寧阿姨身邊去的人是我。與我相親前一天,你倒車撞到的那輛賓利車的主人是我。在七夕節那天,讓你轉了1314塊修車費的人是我。故意用一通電話叫走你原本相親對象的人,又故意出現在你麵前,製造了一出天衣無縫的巧遇戲碼的人,也是我...”


    “寧阿姨說的沒錯,我城府深重,我處心積慮,我居心叵測。”


    秦楚捏著陶如墨的手,捏的她手指關節劇痛。


    陶如墨愣愣地望著秦楚,心髒像是在在被錘子敲打,一下接著一下,不肯停歇。她疼得快要撐不住了,她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才能表達她此刻的心情。


    這都是欺騙!


    “為、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做?


    為什麽要傷害我?


    為什麽又要重新出現在我的生活裏?


    陶如墨因為曾經的記憶,所以她忘了當年被秦楚說傷害時的心情。


    她所指的是相親那件事。“這麽多年了,從我從醫院裏蘇醒,至今已經六年。這六年裏,你一次都沒有出現過,既然已經打算放手了,你為什麽還要出現?”


    “秦楚,你是魔鬼嗎?”


    陶如墨想不明白,秦楚怎麽有臉、有膽子再接近她。


    “為什麽?”秦楚笑得悲傷,他仰著頭,癡癡地望著陶如墨,悲涼的語氣令人心疼,“因為我愛你啊!”


    “15歲那年,我受過一次傷,流血過多差點死亡。我和我母親一樣都是少見的p血型,因為父母直接給子女獻血容易引發並發症,一旦並發症發作,死亡率就會高達百分之九十。”


    “剛好那時候我母親又不在國內。而當時,整個京都市,p血型擁有者,隻有兩個。一個叫陶如墨,一個墨培安。”


    “墨培安就是墨亦辰的父親,是你的親父親。當年我出事時,墨培安正巧代表京都警方去國外學習,不在京都市。而唯一一個與我血型相符,能救我的人,就是你...”


    秦楚說的這些事,陶如墨全都不知。


    她理智尚在,聽到這裏,便道:“可未成年人...是可以獻血的。”


    “是。但這規定,對秦家來說可不算什麽大事。你如果沒有失去記憶,就一定還記得你十四歲那年,在去訓練的路上,被一夥人擄走帶到一家醫院,被關進一個小手術室裏強行給一個生病垂危的病人獻血的經曆。”


    “你那麽小,為了救我,他們把你當成一個血液容器瓶一樣,毫無限製地抽取你的血液...據我所知,你在知道你的血液能夠挽救一個陌生人的生命的時候,你沒有掙紮,你是自願讓他們給你插上輸血管的。”越說,秦楚心裏越痛。


    14歲的陶如墨,至善至純。


    她那樣好,可他毀了她。


    “你因為輸血過多當場在手術床上昏迷了過去,而你直到醒來,都不知道那個被你救了的人,到底是誰。”秦楚心疼當年那個獨自躺在床上的陶如墨,他又遺憾地說道:“而我,因為昏迷不醒,連對你說聲謝謝的機會都沒有。”


    “後來我康複,回到學校,總是躲在你察覺不到的地方觀察你、偷看你。那時候我才發現,你有多麽的出色迷人,你是京都一中所有人的女神,也是我的女神。”


    “誰敢相信,出生便注定身份尊貴,被金錢與幸福環繞的秦家長孫,竟然會像個小偷一樣,偷偷摸摸地去喜歡一個人。整整兩年,我成了一個偷窺你的小變態。”


    “第三年,你終於發現了我的存在。你罵我是流氓,是混混。你看我的眼神,永遠帶著嫌棄。我跟你表白,被你拒絕了。我問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你說你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但你知道,你不喜歡的,一定是我這樣的男生。”


    “後來韓城跟你表白,也被你拒絕了。我親口聽到你跟他說你不喜歡他。他問你喜歡什麽樣的,你說:我啊,我要那種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三見定終身的愛情。”


    “我那時候也小,年輕氣盛,很不懂事。因為被你拒絕,我的驕傲讓我拉不下臉來,我逢人就說你品德壞,說誰娶你以後誰就倒黴。我在外處處敗壞你的名聲,大家都以為我討厭你。卻沒有人知道,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陶如墨愕然地注視著秦楚,真不敢相信他們的過去羈絆竟這樣深。


    “墨墨,你明白嗎,我的命是你給的。若沒有你,15歲那年我就該死了。”這就是為何,秦家的長孫,天之驕子,守門人未來的繼承人,為何會在千千萬萬個女孩子裏麵,選中陶如墨的原因。


    因為她,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


    陶如墨從秦楚的述說中,品出了他對自己深深的愛。“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為什麽要...”‘弓雖奸’這個兩個字,陶如墨沒有勇氣說出口。


    秦楚忽然拿出零錢,放在桌上。“我們出去說吧,這裏人多。”


    見滿飯店的人都在看著他們兩人,陶如墨點點頭,腦子亂亂的被秦楚拉著走出了飯店。


    回到車裏,秦楚長長的吐了口氣,發紅的雙眼逐漸變得平靜起來。他一直沉默著,在心裏思考著當年那件往事,一時間沒有開口。


    陶如墨腦子裏也亂糟糟的,也沒有催促秦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暖陽從陶如墨身上挪走,她感到有些冷,伸手去開暖氣的時候,才聽到秦楚說:“我18歲,跟我師父...也就是屠老爺子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中過一次病毒。”


    “那是一種致幻病毒,能讓人分不清現實和幻想。我那段時間很少去學校,因為我一直在接受專業的治療,在進行了長達四個月的治療後,我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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