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人知道秦楚的真實身份,在墨亦辰的眼裏,秦澗的哥哥秦楚,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富n代。還是運氣不好,總連累人的那種。


    陶如墨替秦楚感到委屈,她信得過墨亦辰,為了讓墨亦辰改變對秦楚的看法,才告訴他真相。“你姐夫上次開酒會,其實是為了查案。前段時間鬧得很大的那起網絡恐怖直播案,就是你姐夫他們查出來的。”


    那件事鬧得很大,全世界皆知,哪怕墨亦辰那些天忙得連睡覺的時候都不夠,也抽空關注過這件事。


    聞言他有些錯愕。


    墨亦辰回頭看了眼老老實實擺放筷子的秦楚。秦楚身上的黑色襯衫也不好好穿,扣子鬆開兩顆,彎著腰擺盤的時候,鎖骨都看得到。


    這放浪形骸的樣子,像幹大事的人?


    這一看就是有幾分姿色的紈絝啊。


    墨亦辰收回目光,幽幽地來了一句:“姐,你為了他,都學會撒謊了...”


    陶如墨:“...”


    算了,她不解釋了。


    秦楚聽力極好,聽到墨亦辰這話,忽然抬頭朝陶如墨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陶如墨也朝他無奈搖頭。


    秦楚也不生氣,他其實很開心,因為陶如墨時時刻刻都在維護他的名聲。


    但他也不想聽墨亦辰說更多不中聽的話,便開口說:“吃飯了再聊吧。”


    “好。”


    早些年,陶如墨被墨培安接回家後,也是做過幾次飯的。


    墨培安的工作比較忙,經常會加班,他們媽媽身體偶爾會不舒服。那個時候,陶如墨如果在家的話,都會親自下廚。


    陶如墨做的飯味道還算不錯,但跟美味也扯不上關係。可這些年,墨亦辰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回味姐姐做的一手菜。


    沒想過還真能吃到陶如墨做的飯菜,墨亦辰端起碗筷,聞著了陣陣香味,胸口酸脹滿滿,有點想哭。


    他趕緊給自己盛了一碗藕湯,低著頭喝湯,順便偷偷地整理失控的情緒。


    陶如墨發現了墨亦辰的異常,卻體貼的沒有戳破他。


    作為藝人,管理身材是他們的職業素養,他幾乎不吃夜宵。但今晚,墨亦辰足足吃了兩碗飯!


    吃完飯,墨亦辰也沒有負罪感,他現在想的很佛係。胖點就胖點,瘦點就瘦點,粉絲不喜歡就不喜歡。反正他唱他的歌,過他的生活,愛他所愛的人,這就夠了。


    墨亦辰吃的都有些撐了,才意猶未盡地放下筷子。“我吃飽了。”他放下碗,見陶如墨在看自己,像是有話要說。


    墨亦辰擦了擦嘴唇上的油漬,這才問陶如墨:“姐姐想跟我說什麽?”


    陶如墨也早就吃飽了,她一直在等墨亦辰放筷子。見他吃飽了,陶如墨這才說正事。“爸爸死後,被葬在哪裏?”陶如墨不記得往事了,這些年自然也沒有去祭拜過他。


    陶如墨覺得自己這個女兒當得很失職。


    曾經聽到爸爸這兩個字,墨亦辰的心總是會隨之發痛。時隔多年,現在聽到有人提到爸爸,墨亦辰的心已經不痛了。


    最多,也就是難過一下。


    時間,的確能撫平人心裏的悲痛。


    墨亦辰歎道:“他是死後才被評選為烈士的,他沒有埋入烈士陵園,就葬在青山陵園裏麵。”說到這裏,墨亦辰忽然停頓了一下。


    他抬頭朝陶如墨看了一眼,陶如墨也看著他。墨亦辰歎息一聲,才道:“後來媽媽去世後,也跟爸爸葬在了一起。”


    陶如墨聽秦楚說過,樂菲是在她死後受了刺激,跟著撒手人寰的。


    聽到墨亦辰提到樂菲的墓地,陶如墨心裏特別不是滋味。桌子下,她一雙手緊緊地捏著,心裏自責不已。


    “我失蹤後,媽媽因為受了刺激,就走了,對嗎?”如果不是她的失蹤,也許樂菲還能再多活一段時間。


    陶如墨心中萬分愧疚。


    陶如墨是墨培安大學時候與別的女人生的孩子,樂菲作為墨培安的正室,自然是介意陶如墨的存在的。


    但僅管如此,當墨培安將聲名狼藉的陶如墨接回家後,樂菲也從沒有欺負過她。


    當年,哪怕清楚陶如墨在陶家幹的那些丟人現眼的事,但樂菲從來沒有罵過、瞧不起過陶如墨。


    在小區裏那些人對陶如墨指指點點的時候,樂菲會很堅定地將陶如墨拉到自己的身邊,會與那些人理論。


    她總是在維護陶如墨的名譽,就像是維護她自己親女兒一樣。


    她們隻在一起生活了幾個月,但陶如墨在樂菲的身上,體會到了真正的母愛。


    母親,就是會在任何時候,都仔細保護著你的那個人。


    所以陶如墨在回到墨家後不到兩個月,就改口管樂菲喊了媽媽。陶如墨可能不記得了,但墨亦辰還記得,當陶如墨第一次開口管樂菲喊媽媽的時候,樂菲有多驚訝。


    她那時候,是又無奈,又開心。


    聽陶如墨問起母親的事,墨亦辰也沒有瞞著她。都是成年人了,必須得有坦然麵對悲傷往事的勇氣。


    墨亦辰語氣有些悲傷地說道:“爸走的太突然了,媽本就一蹶不振。爸去世後沒幾天,你又失蹤了...”


    “你失蹤後,媽的精神狀態就更差了,但她始終留著一口氣,盼著我們能找到你。”


    “直到警方確認你是跳海輕生了,媽終於撐不過來,就那樣去了。”墨亦辰以為自己能夠淡然的麵對這一切,可真正回憶起來,他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


    墨亦辰閉上眼睛,悲傷的歎息一聲,道:“媽到死,都放不下你。”


    陶如墨什麽都不記得了,可隻是聽墨亦辰這樣說,她的心還是不受控製地疼痛起來。就像是有一把刀在攪她的肉,陶如墨沒控製住,按住自己的胸口,無聲落淚。


    秦楚安安靜靜地陪坐,兩人講話的時候,他一直沒有吭聲。


    見這姐弟倆人都在哭,他默默地掏出一張柔軟的手帕遞給陶如墨,然後抽了兩張輕柔的紙巾給墨亦辰。


    “都不哭了,兩位老人家在天有靈,也是見不得你們這樣悲傷難過的。”秦楚的安慰,幹巴巴的,不起作用。


    兩人哭了片刻,才漸漸穩住情緒。


    陶如墨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還帶著哭腔,“辰辰,我們明天一起去祭拜下他們吧。”


    墨亦辰梗著脖子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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