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護士還沒有察覺有任何不妥。


    上午葉知溫去病房看盛朗時,因為盛朗沒有做出怪異舉止,說古怪的話,隻是有些沉默,葉知溫也沒有發現他失去了記憶。


    反正他印象裏的盛朗,本就是個沉默嚴肅又變態的人。


    查了盛朗的房,葉知溫又去隔壁病房看秦楚。


    葉知溫一進病房,就發現秦楚看他的眼神陰沉沉的,裏麵裝著冰渣子,看人時總有種靈魂被審視的感覺。


    這副模樣的秦楚讓人感到有些陌生,葉知溫從沒在秦楚眼裏看到過這種眼神。


    “秦大?”


    秦楚目光掙紮了一下。


    他輕歎了一聲,才說:“老葉,我有點受他心髒的影響,總覺得每個人都是壞人,每個人都對我心懷鬼胎。”


    他表示很苦惱,“沒想到,他每天都過得這樣辛苦。”


    秦楚會被盛朗的心髒所影響,這是葉知溫沒有想到的後遺症。“能擺脫原主情緒的影響嗎?”葉知溫表情肅穆,對這症狀很在意。


    秦楚笑著點點頭,“給我些時間,我會調整過來。”


    “一定要調整過來。”


    葉知溫告訴他:“盛朗也醒了,就在你隔壁。”


    秦楚之前就見過了護士,跟護士問起過盛朗的事。得知盛朗真的把心髒給了自己,而他自己的體則被安裝了一顆人造心髒,秦楚是有些被感動到的。


    “他現在情況如何?”


    “還好,就是不怎麽愛說話。”


    秦楚便說:“他本就不是個話癆。”


    “嗯。”


    “好好休息吧,等你們情況稍微好些了,我再把你們轉到普通病房。”


    “好。”


    秦楚朝窗戶外看了看,沒看見陶如墨,多少有些失望。


    發現秦楚在朝外麵瞄,葉知溫知道他是在期待誰,他不忍見秦楚失落,便說:“你老婆今天做產檢去了。昨天你做手術的時候,你孩子動了。”


    秦楚一愣。


    孩子動了?


    明白意思後,秦楚欣喜不已,“孩子會動了?”


    “嗯。”葉知溫被秦楚那傻樣給逗笑了,“恭喜你,完美錯過你孩子的第一次胎動。”


    秦楚遺憾極了。


    “沒關係。”他又振作起來,“等我康複了,我讓我孩子在墨墨肚子裏給我跳踢踏舞。”


    葉知溫嗤笑出聲,笑話秦楚天真,他吐槽說:“等他生下來,他整晚整晚大哭不睡覺的時候,就該你跪著喊他爸爸求他早些睡了。”


    秦楚不是個善茬,明明剛做完手術精神不濟,依然口齒伶俐毒舌,他反唇相譏,懟回去,“那也總比你沒有孩子,晚上隻能對著手機上網找妹妹爽。”


    葉知溫覺得自己被冤枉了,“我才不上網找妹妹。”我不想找妹妹,我就想找個知心姐姐,我就想當你後爹。


    當然,這話葉知溫也就隻敢在心裏默默地說,不敢讓秦楚聽見。


    秦楚突然開口問:“你心跳怎麽突然快了這麽多?”


    葉知溫驚住。


    他都忘了,秦楚這廝的聽力超強,能聽到別人的心跳聲。葉知溫匆匆丟下一句還有事,就心虛地溜了。


    陶如墨下午回來,跑去icu病區一趟,隔著玻璃與秦楚深情對望。兩人就像那牛郎織女,被玻璃牆王母劃了一條銀河,隻能看看彼此解解饞。


    護士小姐姐都覺得他們倆真可憐。


    三天後,盛朗轉入普通病房,秦楚因為心髒連續兩次動手術,情況更嚴重些,還得在icu呆兩天。


    盛朗被轉入icu病房後,陶如墨終於去看望他了。


    不管怎麽說,這個人是秦楚的生父,是給了秦楚第二次生命的人。他傷了秦姝,害死了爺爺,但他是陶如墨的恩人。


    陶如墨帶著熬製的魚湯去看望他。


    她一進入病房,就發現自己被一道冰冷的目光給盯上了。陶如墨詫異抬頭,朝盛朗望過去,發現盛朗看自己的目光很...陌生。


    陶如墨覺得奇怪。


    她站在病房門後躊躇了幾秒,才開口說:“盛先生,我給你帶了些魚湯來,您要喝點嗎?”


    盛朗盯著陶如墨,沒說話。


    陶如墨感到緊張。


    這人幹什麽一直這麽看著自己?是覺得自己長得太好看,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可不行,從血緣上來說,他可是自己的公公。


    陶如墨低聲咳嗽了一聲,把盛朗的意識給拉了回來。盛朗突然問道:“小姐,今年高考成績放榜了吧?”


    陶如墨:“是,昨天就放榜了。”


    盛朗又問:“請問,這屆高考,理科狀元是誰?”


    陶如墨:“你等會兒啊,我給你查查。”她掏出手機來,打開百度,搜索京都高考狀元。


    從盛朗醒來後,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手機這東西。他盯著陶如墨手裏的小玩意兒,納悶問道:“你手裏的東西,是什麽?”


    “手機啊。”陶如墨低著頭說:“想要知道高考成績,上網搜搜就知道了...”不對!陶如墨突然閉上嘴巴,抬頭震驚地望著盛朗。


    盛朗如此聰明,怎麽會不知道手機可以查高考成績!


    顯然,盛朗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之處。他變了臉色,啞聲問道:“今年,是何年?”


    陶如墨意識到盛朗的記憶出了問題,答話時,聲音特別小:“20xx年。”


    與他記憶裏的年份,相差三十一年!


    盛朗感到害怕。


    “小姝呢!”他不安地大聲問道:“小姝呢?我的小姝呢?”都三十年過去了,他的小姝怎麽樣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就過去了三十年!


    陶如墨被盛朗那樣子給嚇到了,她趕緊說:“我、我這就給你的小姝打電話...”說著,陶如墨便掏出手機,撥通了秦姝的電話。


    秦姝剛參加完秦鍾的葬禮,正在回家的路上,便接到了陶如墨的來電。


    “怎麽了如墨?”秦姝情緒正低落,聲音也沒精打采的。


    陶如墨視線餘光瞥向盛朗,發現盛朗正瞪著一雙無情銳利的眼睛,眼也不眨地盯著她打電話。陶如墨如芒在背,她趕緊跟秦姝說:“媽你可快來一趟研究所吧,盛朗他...”


    陶如墨斟酌了下,才說:“他隻記得你了。”


    秦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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