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蕭睿又一次來到了如初的窗戶外麵,隻見窗戶緊閉,屋內一盞油燈,影影綽綽的映出了如初和幾個丫鬟的身影。


    好像在翻繩?


    蕭睿咬咬牙,這個小冤家,真是讓他頭疼。


    在暗衛同情的目光下蕭睿轉身回了王府。


    一連幾日皆是如此,蕭睿漸漸的,有些落寞了。


    若是歡喜,那她怎麽幾日都不見他呢?


    難道還在生氣嗎?


    或者不願意呢?蕭睿不想考慮這個結果。


    因為這幾日的流言,端王近日很是關心蕭睿,逐漸察覺出了他的情緒低落,不由得安慰他道:“沒事,人生在世,誰還沒個流言蜚語,再說那些個罵你的女孩子,說不定心裏都在暗暗盼著可以嫁給你呢,孔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女子向來都是口是心非的。”


    “什麽?”蕭睿突然怔怔的回問。


    端王詫異,道:“哦,我是說那些罵你的人……”


    “不是,後麵。”


    “哦,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女子向來是口是心非……”


    蕭睿驚喜的站了起來,拍了拍頭,然後突然抱了一下端王:“父王,謝謝您!”


    然後風一般的跑遠了。


    端王愕然,良久才笑罵了一句:“這個臭小子!”


    然後,破天荒的哼著歌去了衙門。


    搞的衙門眾人紛紛側目,有大膽的上前打趣:“王爺,什麽好事,這麽開心,要娶媳婦呀?”


    “臭小子,找打!”


    端王笑罵一句,佯裝伸腳要踹他,那個膽兒大的人一溜煙兒的跑了。


    卻沒想到,端王這一舉動,給這幾日的流言增加了更多的色彩。


    一時間,端王世子定親的消息又甚囂塵上了。


    蕭睿要是知道是他父王的原因,估計要懊惱的後悔抱了他那一下了。


    從端王那句話後,蕭睿又突然恢複了精神,每夜還是要去如初那裏轉一圈,而暗影又多了一項任務,每天搜集與如初接觸的男子的信息。


    暗影額頭滴下一滴冷汗,用千羽的話說,蕭睿如今跟打了雞血一般的亢奮。


    不知道,他追個妻怎麽別人就這麽費勁了。


    春染又將蕭睿定親的消息稟報給了如初,如初不置可否。


    秦氏這兩天,又開始跟她提溫南了。


    如初好笑的問秦氏:“娘,您是不是巴不得我趕緊嫁出去,您好疼弟弟呀?”


    秦氏笑罵了一句,被如初拉著轉了話題。


    溫南的妻子已經出現了,她與他,從來都是命中注定之人。


    隔兩天,就到了春闈了。


    京中學子們逐漸多了起來,客棧裏爆滿,李氏也開始焦躁起來。


    顏學文馬上要入場考試了,卻開始莫名其妙的頭疼起來,尤其是一讀書就頭疼欲裂,這樣下去,別說考試,以後能不能再讀書都是問題。


    顏貞和接連請了幾位大夫,都隻是搖頭,道從未見過如此病症。


    看著一個個拱手道歉離去的大夫們,李氏隻覺得心如墜冰窖。


    餘老夫人也是擔心不已,問旁邊坐著的顏安然:“俊兒怎麽樣,他沒事吧?”


    顏安然剝著鬆子的手一滯,抬頭笑道:“俊兒倒是無事,最近總是讀書到半夜,嚷著要高中呢。”


    低下頭,顏安然卻咬緊了牙關,這個徐俊,她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人了!


    餘老夫人聞言,笑了起來:“這孩子倒是有心了。”


    隨即又擔心的道:“唉,不知道文哥兒這是得了什麽怪病了,好端端的,就是不能看書。”


    她還指望著顏學文高中,為她爭光呢。


    這一日,如初腳步款款,來到了顏學文的院子。


    “大哥,這是我的丫鬟新做的點心,送給大哥嚐嚐。”


    說著,示意立夏遞上了食盒。


    顏學文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多謝三妹妹關心。”


    其實,他並沒有什麽胃口。


    這幾天,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一見書頭就針紮一樣的疼。


    如初笑微微的坐了下來,從前,她可不會這樣,遇見顏學文頂多打個招呼而已。


    顏學文有些驚訝,隨即敲了敲自己的頭,苦笑道:“三妹妹也知道了,我真是沒用。”


    如初仔細的觀察顏學文的麵色,又注意到他的手顏色紅潤,心裏有了底。


    恰好,李氏掀簾進來,急急的說道:“文哥兒,快,鄭禦醫來了。”


    抬眼看到如初,李氏驚訝了一下,隨即笑道:“初姐兒也在呢。”


    “嗯,大伯母,我來給大哥送些點心。”


    李氏感激的道:“好孩子,謝謝你了。”


    幸虧當時聽了如意的話,與二房沒有產生隔閡,鄭禦醫也是拿著顏貞卿的帖子才請到的。


    就憑顏貞和的官職,那是怎麽也夠不到請禦醫的。


    如初讓開了位置,屈膝向鄭禦醫行禮,鄭禦醫正是發現秦氏有孕的禦醫,當時還熱心的給開了安胎藥,如初很感激他。


    鄭禦醫也忙拱手還禮,然後上前仔細的給顏學文診脈。


    漸漸的,鄭禦醫眉頭擰緊,又換了另一隻手,末了,鄭禦醫收起診具,說道:“令郎脈象正常,隻除了有些思慮過重,並未發現其他異常。”


    “那,那他頭疼是怎麽回事?”


    一開始請的大夫也說過這樣的話,可是開了多少藥都治不了他頭疼的毛病,隻好認定他是得了什麽奇症。


    鄭禦醫沉吟:“他有可能是受涼所致,也或者是太過緊張,能不能拿之前的藥方讓我瞧瞧。”


    “可以,可以。”李氏忙不迭的拿出各個大夫開的方子。


    鄭禦醫一一仔細看過,道:“方子並沒有問題,都是舒緩活血,按理說吃了應該有效果。”


    顏學文卻搖了搖頭,苦惱的道:“可是我還是一看書就頭疼欲裂,其他時候卻不覺得怎麽樣。”


    如初心裏更加確定,開口道:“我這裏有一丸藥,是丁爺爺送給我的,說是可以治失眠頭疼,鄭禦醫麻煩您看看可對症?”


    丁神醫這幾日去山裏采藥,並不在京城,否則李氏就是跪下求也要求神醫出手的,此時聽聞是丁神醫的藥丸,不由的眼睛放光,心裏漸漸升起了希望。


    鄭太醫小心翼翼的取過藥丸,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取了一小塊放在嘴裏嚐了嚐,恍然大悟一般驚歎道:“原來如此,神醫果然高明。”


    隨即興奮的舉著藥丸,道:“此藥用於公子的病情正好對症,隻要公子保持心情舒暢,配上此藥,想來不久就會痊愈。”


    “真的!”李氏捂著嘴,歡喜的眼淚瞬間奔湧而出。


    她又哭又笑,上前一把摟住了顏學文,連聲道:“太好了,文哥兒,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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