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參茶,文昭帝拍拍鄭貴妃的手:“愛妃也辛苦了,好在恒兒快好了,哼,那些刁民,敢拿毒物害朕的女兒,朕決不輕饒!”


    鄭貴妃的眼睛閃了閃。


    上一次,她隨口撒的謊,卻沒想到文昭帝居然大張旗鼓的檢查。


    沒辦法,隻好將從道長手裏要過來的那些南粟,隨便放在了一個小店,侍衛上報已經搜查到的時候,鄭貴妃就在旁邊,聞言,才鬆了一口氣。


    此時,她靠在文昭帝的懷裏,憂心忡忡的道:“沒想到,天子腳下還有這樣的東西流入,可見管理不善,皇上,您說,若是各地官員們都負起責任,怎麽會出現這樣的東西,恒兒又怎麽會遭了這麽多罪呢?唉,要我說呢,還是要有好官清官,才能為皇上守好這一片江山,皇上也能放心了。”


    文昭帝點點頭,不由得笑道:“愛妃如今也頗有見地。”


    “皇上,又笑話人家啦。”鄭貴妃不依的捶著文昭帝的胸口:“臣妾還不是為皇上操心。”


    文昭帝哈哈大笑,握住鄭貴妃的手,笑道:“是,愛妃最是懂事。”


    “那是,哎,對了,說起好官,臣妾倒想起一個人。”


    “嗯,是誰?”文昭帝好奇的追問。


    鄭貴妃抿嘴一笑:“是顏貞卿顏大人啊,對了,不知道顏大人的傷好了沒有?”


    “唔,對,顏愛卿倒是一個憂國憂民的好臣子。”


    還是他兒子的救命恩人呢,文昭帝點頭。


    鄭貴妃拍手笑道:“看,皇上,臣妾也是有點眼力的不是嗎?像顏大人這樣的好臣子,就該多多曆練,到時候好為皇上分憂解難。”


    鄭貴妃舉起手中的茶杯:“皇上,臣妾祝您找到一位好臣子。”


    文昭帝龍心大悅,奪過了鄭貴妃的茶杯:“愛妃既要敬酒,拿茶杯作甚,換酒來。”


    “哎,皇上,這是在恒兒宮裏呢。”鄭貴妃嬌嗔一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哦,對,對。”文昭帝拍了拍額頭,最近他總是精神恍惚,記憶力也大不如從前了。


    上前仔細看了看蕭恒已經安靜下來的睡顏,文昭帝才攜著鄭貴妃離開。


    第二日,早朝上,文昭帝就提起了顏貞卿。


    恰好,吏部尚書上奏安南府鹽運使司突發疾病逝世,文昭帝大筆一揮,著顏貞卿擔任安南鹽運使司一職,吩咐顏貞卿擇日上任。


    顏貞卿在家養傷,等到上任通知到來,眾人紛紛道賀,才從一臉茫然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這,這就外放了?


    如初聽到消息的時候,卻是喜憂參半。


    一方麵,她心心念念的父親外放居然成真了,那豈不是說以後她就不用再提心吊膽的擔心蕭恒使什麽壞招了?另一方麵卻是,她可能不能實現她跟著父親外放,悠哉的遊山玩水的日子了,因為秦氏現在已經六個月的身孕了,這是不能跟著顏貞卿去赴任的吧?


    秦氏也在發愁,眼看著顏貞卿前途有望,她自是心生歡喜,但是她揣著這個小祖宗,顏貞卿是百般不願意她跟著去的。


    所以,如初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秦氏揪著顏貞卿的袖子撒嬌的一幕。


    “老爺,我不放心你……”


    “沒事,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可是,我不在你身邊,你會不會忘了我?”秦氏很委屈的樣子。


    顏貞卿啼笑皆非,拍了一下秦氏的頭:“胡說,亂想什麽呢?我這個職位少說兩年,就會輪換,到時候我估計皇上會將我調回來,時間不會太長,就是,這兩年要辛苦你了。”


    顏貞卿摟過秦氏,歎了一口氣,分離也是不得已啊,好在,兩年之後京城局勢也該明朗了。


    秦氏窩在顏貞卿懷裏,咕噥著:“不辛苦,有阿初和小寶兒陪著我,就是有些擔心,阿初也該嫁人了,如今軒哥兒和溫家哥兒前後都定了親,阿初該怎麽辦呢?”


    顏貞卿卻笑道:“阿初如今這樣懂事,你還怕她嫁不出去嗎?再說,嫁不出去,我也養著她,不會讓我寶貝女兒受委屈的。”


    “老爺,你真是,難不成還盼著阿初嫁不出去呀?”


    “沒有,就是怕你擔心……”


    屋裏兩個人還在呢喃細語,如初悄悄的從簾子旁離開了。


    屋外陽光明媚,繁花絢爛,梧桐樹的清香遠遠的飄散開來。


    如初仰頭沐浴在陽光下,輕輕擦去了眼角的淚滴,緩緩的綻放出笑容。


    遠處,春染急匆匆的腳步傳來,打破了如初的寧靜。


    “姑娘,瓔珞姐姐說,老夫人吩咐人去青河接那位表姑娘去了。”


    “什麽?”


    秦氏聽到動靜走了出來,恰好聽見春染的話。


    如初自然猜到是那位表姑娘,心裏對餘老夫人的厭惡又升了一級,她這個祖母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秦氏臉沉如水,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顏貞卿。


    顏貞卿忙擺手:“我不知道,我去跟母親說。”


    秦氏嫌棄的上下打量著他:“你去?你去還不讓你把人直接領回來啊?”


    顏貞卿苦笑一聲:“怎麽會?我可以跟母親好好講講道理嘛。”


    秦氏哼了一聲:“得了吧。”


    剛才的溫柔甜蜜,都化作了憤怒的力量,秦氏扭頭,氣勢洶洶的就要向外走去。


    如初卻拉住了秦氏的衣袖:“娘,您準備去了怎麽說?”


    “怎麽說?有什麽說什麽,我還怕她不成?”


    說完,秦氏挺了挺肚子。


    如初扶額,最近祖母對娘有點好,娘開始膨脹了呀。


    “娘,您忘了祖母上次怎麽跟您說的?”


    想起餘老夫人上一次要給顏貞卿納妾時候的撒潑打滾的勁兒,秦氏頓時清醒了。


    “那,那該怎麽辦?”


    “娘,我倒有個主意……”


    如初將秦氏拉至一旁,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秦氏邊凝神聽著,邊抿嘴笑了起來。


    顏貞卿站在廊廡下,看著兩個人又是無奈又是寵溺,至於餘老夫人,額,主要他自己也沒想納妾,那個,隻好對母親說聲抱歉了。


    秦氏聽完如初的話,雙眼發亮,拍掌笑道:“好,就這麽幹!”


    說完,雄赳赳氣昂昂的挽著如初出門了。


    壽安堂。


    餘老夫人正愜意的喝著茶,心裏美滋滋的等著青河的人回來。


    顏安然卻在旁邊憂心忡忡的道:“母親,我覺得你這樣做,二哥和二嫂是不會同意的,您怎麽不先跟他們商量商量呢?”


    餘老夫人放下茶杯,斜了一眼顏安然:“我這還不是為你二哥考慮,這麽多年,秦氏霸著你二哥不撒手,如今她懷著身子,你二哥也要去那麽遠的地方,怎麽?還不能有個人跟著伺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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