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衣服這活兒,也看天賦。


    有些女子,整日在街上逛,成堆的買,也不會煩,反而會越買越興奮。


    可楊渙不行。


    她雖現在穿著女裝,性子卻沒從過去轉換過來。


    對於荊釵襦裙之類,真的愛不起來,平時湊合著能穿就行了。


    再說了,相府小姐的衣服,也自有人備著,出了門,傅柏遊也不會讓她太寒酸。


    所以此時,她倒是很淡定。


    “不用急,出發前,肯定有人會送衣服來的。”


    紅葉:“有人送,也得敢穿呀,小姐忘了上次夫人送來的衣服,上麵爬滿蟲子。”


    說到這事,她自己都先打一個冷顫。


    白雲也道:“她現在惱小姐,自然是不盡心。”


    紅葉:“她哪裏是不盡心,她是太盡心,淨想著怎麽害咱小姐呢。”


    兩人一提起木挽香,連半分好話也沒有。


    蘭心的傷還未完全好,歪在一張軟榻上,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麽。


    綠珠則是看著楊渙,基本沒怎麽聽紅葉他們的話。


    木挽香,她可不是現在惱相府三小姐,她一直在惱她。


    隻不過以前這個棉羊一樣的三小姐,控製在她的手心裏。


    她明著做相府賢良淑德的主母,暗底裏卻向她下黑手。


    現在黑手下不了了,事情也就掀到了明麵上來。


    不過這些話,楊渙沒跟紅葉她們說,有些事,在沒有解決辦法之前,說出來隻能顯的自己更無能。


    她伸了一個懶腰,瞅了眼鋪了滿床的衣服。


    “收起來吧,沒人送,我們就自己去買,反正我也想出去逛逛了。”


    綠珠:“什麽時候?”


    “擇日不如撞日,我現在就去回父親,馬上走。”


    相府家規,後宅女子不能隨意出門。


    可現在傅清歌三天兩頭被人請出去,除了朝中眾臣的家眷,還有宮裏的德妃。


    傅柏遊的這條家規,對她早失去了效用。


    反正是出去,也不在乎這一次,隻是交待她,不要隨意在人前露麵,坐著相府的馬車去,到了地方再下來等等。


    楊渙乖巧的一一答應。


    帶著綠珠一出門,便把上次從傅雪歌身上擼下來的首飾拿出來:“拿著這個去找木王府的管家,也是他們該兌現銀子的時候了。”


    綠珠接了首飾,卻不放心:“我陪小姐到了地方再去吧,您一個人我不放心。”


    “到什麽地方?你真以為我去逛街呀。”


    “那小姐去哪裏?”


    “醉鄉樓。”


    其實那裏更不安全,可看小姐的樣子,好像胸有成竹,綠竹也就令馬車改道,去了醉鄉樓。


    才到門口,透過敞開的窗戶,便看到秦隱坐在過去的位置上,正獨飲獨酌。


    楊渙偏頭看綠珠:“這下放心了?”


    綠珠點頭,把她送進去,出來給了車夫五兩銀子,問他:“今日你帶小姐去哪兒了?”


    “逸韻坊,三小姐要買衣服頭釵。”


    “很好,說對了有銀子,說錯了,沒人頭,明白?”


    車夫點頭如搗蒜,自把馬車趕走,停在逸韻坊附近的街道上。


    楊渙緩步入內,走到秦隱麵前。


    他也抬眸看她。


    “相府三小姐傅清歌,爭奇盛會前,足不出戶,病榻上躺了十幾年,我倒是想知道,楊將軍是在何處救了你,她跟傅丞相可沒交情。”


    “陳年舊事,那時候我們都還小。”楊渙四兩拔千斤。


    然後看了看周圍:“秦……先生,我們能借一步說話嗎?實不相瞞,我跟家人是說出來是采買衣料的。”


    叫哥哥或秦隱都不太合適,楊渙隻能折中。


    秦隱也識趣,帶她去了二樓的雅室裏。


    楊渙自在多了,開口問他:“你調查我了?”


    “爭奇盛會的明星,有人暗殺,有人保護,傅三小姐,你那十三年,是真的病了嗎?”


    楊渙笑:“當然,你不是都查了嗎?”


    秦隱看她的眼神深了深。


    倒是沒針對此事再糾纏下去,隻問道:“你來此處尋我?”


    “嗯,聽說秦先生順利進了禁軍營,我是來恭喜你的。”


    秦隱卻一口幹了懷中酒。


    這有什麽好恭喜的,他重新入軍,不過是想查清楊渙的死因。


    可上麵的人明顯針對他,根本就不讓他接觸原先的人,而是放在京城之中。


    禁軍隻守建安城,而楊渙原先帶領的大軍,則是守在邊疆,就算回京,軍營都是紮在城外百裏。


    兩個不同的營地,於他,有何意義?


    楊渙看他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禁軍副都督,不小的職位了,至少在京城吃穿不愁,還挺有麵子,一般人不敢在你麵前亂來的。這樣你再想保護誰,總比原先做為平民要容易一些吧。”


    最後一句話是重點。


    秦隱也為此話一動,再次抬頭看她。


    楊渙卻把目光別開了:“我與楊將軍雖不是很熟,可她的為人我卻是知道的,如今慘死,確實令人難過。”


    “她死的蹊蹺,上麵又隻字不提,所有想探查真相的人,全部被降職,或找理由開除軍籍……”


    秦隱語氣裏有壓抑的惱怒。


    楊渙卻哂然一笑:“所以秦先生更要好好珍惜現在,畢竟隻有留在軍中,才會有機會嘛!”


    秦隱不知多少次看她:“你對此事……好像很熟,也很熱心。”


    楊渙的笑就更燦爛一些:“以前聽人提起過秦先生,也知您是楊將軍的良友,隻是不知清歌是否有緣,也與您成為朋友。”


    秦隱沒說話。


    他的朋友不多,是朋友就有兩肋插刀,為他生為他死的交情。


    這位相府小姐,太過神秘,也太過唐突,他……要不起。


    重新提起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


    “你的丫頭回來了。”秦隱說。


    楊渙往外一看,果見綠珠站在醉鄉樓對麵的一處斜角裏,那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們。


    起身告辭。


    出去跟綠珠匯合後,楊渙轉頭看酒樓的窗子,秦隱已經不在了。


    小子,心事還挺重。


    到現在楊渙說了一堆事給他,他可是隻字未吐,好不容易說幾句,還都是跟傅清歌有關的,連楊家的信兒都沒透一個給她。


    下次得找機會,問問他楊家偷盜的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相門虎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任大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任大豆並收藏重生之相門虎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