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晞已經為她添好茶,略垂眼眸道:“我讓她們去問府上的下人們了。”


    楊渙頓了一下:“下人?關於我四妹妹的事?”


    “嗯,相府人多眼雜,總有看到些什麽的。”他回。


    楊渙:“有這必要嗎,都知道是誰做的了,還要問他們做什麽?”


    東方晞卻有跟她不同的看法:“可以看看府上誰跟對方接過頭,也可能會知道,他最終的目的是什麽?”


    楊渙起身:“照你這麽說,我也想去問問了?”


    “你不用去,她們大概也快回來了。”


    話音未落,便聽到紅葉在院子裏說話。


    綠珠在外頭應了她,兩人低聲交談幾句,往他們這邊的屋子裏來。


    紅葉一進門,先搶了桌上的茶水。


    眼看要送到嘴邊,卻被東方晞打斷:“喝這個吧。”


    他手裏拎了另一個茶壺,沒有杯子,隻把壺遞給紅葉,然後很自然地從她手裏,把剛才的水杯接過去,又放到楊渙麵前。


    紅葉:“……那杯裏有藥?”


    東方晞也愣了一下,但並未應話。


    倒是楊渙,在旁邊抿嘴直樂,這國師也忒有意思了。


    他大概不知道,清芷院裏從來不分這些,楊渙在大事上主仆分明,該聽她話的人,誰也不準反她的意。


    但在這些生活中的小細節,她從來都不在意,別說是紅葉拿她的杯子喝水,就是她,時不常的也會把她們的杯子拿來用。


    這會兒被東方晞這麽來一下,紅葉莫名其妙。


    好在,楊渙的重點並不在此,樂過之後便入正題,問紅葉:“怎樣,問到什麽了?”


    待倒了一杯水飲下去,把要著火的嗓子眼潑了潑,才開口:“三姨娘很奇怪。”


    三姨娘以前是靠著木挽香的,小巴結暗奉承,總算把自己與兒子的日子維持在一個還不錯的狀態,比老實的二姨娘好多了。


    木挽香失勢以後,她曾想投奔楊渙。


    但楊渙行事,與木挽香不同,對於腆著臉,揣著壞,上來說好話的,她從不待見。


    所以三姨娘巴著上前說過幾回話,沒得一個好臉麵,便不敢再往前湊。


    她不依靠楊渙,又想在相府站住腳,就要另謀途徑。


    於是別人遞一根樹枝過去,她便以為是橄欖,趕緊抓住不鬆手了。


    楊渙冷著臉說:“沒想到,她還有這麽高的心氣,以前真是小瞧她了。”


    紅葉連連點頭:“可不是嘛,她以前在夫人麵前,也算盡心盡力,現在說翻臉就翻臉。”


    說完,又憶起什麽似地道:“聽她們的意思,好像三姨娘想把夫人弄下去,她自己做相府的主母。”


    這話成功震到了楊渙。


    大宛國大戶人家的主母,可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


    隻門當戶對這一點,就是三姨娘永遠越不過去的坎。


    低頭深思片刻,再問紅葉:“還有別的消息沒有?比如除了讓她把夫人拉下去,許她相府主母,會不會還有別的條件?”


    紅葉搖頭:“都是一些丫頭婆子們說的,也未在三姨娘那裏證實,我想著問她,她定然也不會說實話,就先回來向小姐報了。”


    楊渙:“都哪些丫頭婆子說的,你把她們叫這兒來。”


    說完又道:“先去請三姨娘,之後再去找那些丫頭婆子們。”


    紅葉剛歇過腳,轉身便又出門去了。


    三姨娘來的很快,來時還把她兒子也一起帶來了。


    今年滿十五歲的傅文軒,按年齡排,是傅清歌的哥哥,但在三姨娘刻意的嬌慣下,並沒有這個年齡該有的君子方正,反而溜眉耷眼,眼神亂轉,看上去小心翼翼,又像是憋著什麽壞。


    他明顯有些瞧不上楊渙,從進門開始,就沒正眼看她,反而時不時偷瞄一眼綠珠。


    三姨娘則很會來事,進來就堆起笑臉,一句一個“三小姐”。


    楊渙不多話,示意她們站在屋裏別動,並且讓綠珠看著他們不準出聲。


    到紅葉把那些丫頭婆子們都找來後,她出門,在院子裏開始尋問白天發生的事。


    跟之前描述的差不多,這些人都有不同程度地,看到三姨娘跟人私下說話。


    還有人指出,當時傅雪歌會去偏院,也是她指的路。


    一個丫頭說,她當時就在離偏遠不遠的地方,看到三姨娘親自把傅雪歌帶進去的,身後跟了她的丫頭婆子。


    楊渙問:“四小姐就聽憑她帶著走?”


    那丫頭猶豫一下,還是小聲說:“三姨娘說……她說,王爺在偏院裏等四小姐,好像有什麽話要對她說……”


    楊渙聲音突然淩厲:“你可聽清了?在我麵前亂說話,是會被打死的。”


    那丫頭“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奴婢不敢胡說,確實聽到了,要不三小姐,您可以去問四小姐……”


    要是能問傅雪歌,還把你們都叫這兒來做什麽?


    不過,看這丫頭的樣子,倒也不像瞎扯。


    全部問完以後,楊渙就放她們走了。


    她則慢悠悠地回到屋內,看著一臉殘白的三姨娘問:“有什麽想說的嗎?”


    三姨娘的腿在抖,聲音在嘴裏嗽了半天,才咕噥出來:“三小姐,她……她們胡說。”


    楊渙還未說話,傅文軒倒先開口了。


    他乜斜著眼看楊渙,給三姨娘撐腰:“娘,我們怕她做什,不過是個病丫頭……啪!”


    綠珠出手如飛,一巴掌利落地糊到傅文軒的臉上,力氣巨大,將他的口鼻都打出血了,人也“咕咚”一聲栽到地上。


    三姨娘瞬間忘了抖,撲到自己兒子身上,淚如泉湧。


    楊渙目光冷峻,看完一出母子情深後,才又開口:“說還是不說,你自己決定。”


    三姨娘相當悲切,鼻涕眼淚流了滿臉。


    “三小姐,我跟你沒仇,過去害你的事,我也從沒參與過,都是夫人做的。”


    楊渙:“我在問你,今日都見了誰,說了什麽話?別扯別的,我沒耐心。”


    三姨娘還想撇關係:“我隻是……隻是想報複一下夫人,也算是為三小姐報仇,她以前可是對你下過毒的,這事三小姐不是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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