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走進書房，將手裏的袋子放在桌上，連同那張紙條一起。
“昨天你走以後，朱釗來辦公室等了你半天，這是他送你的禮物和給你寫的字條，托我轉交給你。”她說道。
“朱釗是誰？”周銘郴問道。
“就是先前在工程現場鬧事被你叫到公司的那名建築工人。”
“哦，知道了。”
夏鹿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禮物和字條已經被周銘郴隨手丟在了一邊，動也沒動，這跟她先前想象的結局差不多，他們這樣的人在他眼裏大概隻配得到這樣的對待，也許是因為早有準備的緣故，這次她的心裏並沒有太多失望。
“夫人，您先前讓我調查的人已經有了結果。”
周奶奶坐在沙發上，正悠閑喝著養顏燕窩。“坐下，慢慢說。”
“夏小姐的父親和母親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離婚了。夏小姐的父親現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總裁，不過不在本地。母親在本市國有企業擔任會計一職，不過已經於上月底正式辦理提前內退手續，現在居住在周先生為其購買的市區公寓內，這是地址。”那人遞上一張紙。
周奶奶看也沒看便放在一邊，“她爸爸有一家上市公司？這麽說這樁婚事倒算是門當戶對了。”
“也不能這麽說，根據我所了解的信息，夏小姐的父母自從離婚後就再也沒有聯係了，當初兩人協定夏小姐由母親獨自撫養，這些年，她的父親也未向她們母女支付任何贍養費，父女兩人也再未見過麵。可以說，他們之間毫無關係，已經形同陌路。”
“怎麽會毫無關係呢，就算不見麵，血緣關係總是不可能消失的。”周奶奶說到，似乎對這一結果很滿意，“其他人呢。”
“夏小姐還有一個舅舅，跟妻子和兩個孩子居住在老城區普通民房內，先前因為賭博欠下高利貸八十多萬，是夏小姐的母親幫忙還上的。至於其他的親人，目前還沒有發現。”
“知道了。”周奶奶的表情很平和，至少到現在為止她得到的消息都不會太超過自己的預期。雖然愛賭博的舅舅是個問題，不過這種人通常懦弱又膽小，掀不起什麽大的風浪來。
“此外，我們查到夏小姐還有一次婚史。”
離風光集團不遠的一處咖啡館內，金萌抿了一口咖啡，問道，“你怎麽周末還加班？在自己家公司上班也這麽累？”
其實夏鹿並不是想加班，做勞模什麽的並不是她的興趣，隻是她暫時不想麵對周銘郴。今天是周日，他在家，她隻好借口加班出來了。
“我想早點兒把這個項目做完，這樣才能有自己的設計公司。”
“也是。”金萌理解般地點了點頭，“要是給我這麽一個好機會，我也沒日沒夜的幹。”
“對了，聽說周總又把羅凡給轉回私立醫院了？他這胸懷可真不是一般的寬廣，搞得我都有點兒敬佩他了。”金萌說道。
“你怎麽知道的？”
“嗨，還不是那個大嘴巴杜詩語說的，她現在一到周末就去醫院守著羅凡，護士趕都趕不走，你說每天的探視時間就那麽倆小時，她都不肯放過，真有意思。”金萌笑道，“不過她也快成功了，我看羅凡哪天要是醒了，非得娶她不可。”
聽到這話，夏鹿愣了一秒，隨即低下頭喝咖啡。
“上次我在商場還碰到她跟羅凡他媽媽一起逛街，兩個人手挽著手，儼然一副一家人的樣子，”金萌撇撇嘴，“你還真別說，她的事現在都在朋友圈裏傳為佳話了，說什麽守得雲開見月明，終於要熬出頭了，還有不少人祝福他們的，你說搞笑不搞笑。”
夏鹿不知該做什麽反應，心裏五味陳雜。
“羅凡要是哪天忽然醒了，保不齊不會被她這種死纏爛打的精神感動，以前怎麽沒看出來她有這種本事呢。”金萌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忽然發現夏鹿表情不大對。
“誒？你臉色怎麽不大好，哪兒不舒服嗎？”
“沒有，”夏鹿趕緊搖頭，“中午沒吃東西，現在胃有點不舒服。”
“那咱倆一會兒去吃烤魚吧，我知道一家新開的特棒，早就想拉你去吃了。”金萌興致勃勃地說道。
夏鹿點點頭，低頭喝咖啡。
私立醫院的病房內，杜詩語照例提著一籃子水果走進來。
“方阿姨，來吃點兒水果，我今天特意去超市買的，現在車厘子正好，個大汁水甜，我洗好了帶來的。”說著，她將小餐盒打開，將事先切好的幾樣水果擺在桌上。
每周末下午兩點到四點這段時間已經快變成這兩人的固定閑聊節目了。
方愛玲站起身，將她讓到沙發上坐，“真是辛苦你了，每周末都雷打不動來看凡凡，我這個當媽的有時候都沒有你準時。”
“應該的。”杜詩語笑道，將一隻小叉子遞給方愛玲，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聊起天來。
“我看學長的氣色不錯，醫生今天過來檢查說什麽了嗎？”杜詩語將一顆車厘子放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問道。
方愛玲搖搖頭，“沒有，就說還是老樣子。其實我知道我們凡凡這個病不容易好，有些植物人躺個十年八年都是常事，還有再也醒不過來的…”說到這兒，她的情緒有些波動。雖然已經接受了羅凡成為植物人的事實，每每想到還是會覺得難過。
“不會的，”杜詩語說道，“我相信學長肯定能醒過來，現在醫療水平這麽好，沒問題的。”
“哎，”方愛玲歎了口氣，“小杜，其實阿姨有些話想跟你說，今天正好你來了，咱們就好好聊聊。”
“阿姨，有什麽話你就說吧。”杜詩語笑了笑。
“那我可就說了。”方愛玲將叉子放下，坐正了身子，“這段時間你一到周末就往醫院跑，看我，看羅凡，其實這些我都看在眼裏，也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是說實話，我們羅凡現在這個情況你也看到了，沒人能保證他什麽時候能醒，以後還能不能醒了。所以阿姨就直說了，你呢以後還是把生活重心放在自己身上，就當我們羅凡是一個普通的朋友，偶爾來看一眼就行了，不用總往這兒跑。”
“阿姨，你是要趕我走嗎？”
“昨天你走以後，朱釗來辦公室等了你半天，這是他送你的禮物和給你寫的字條，托我轉交給你。”她說道。
“朱釗是誰？”周銘郴問道。
“就是先前在工程現場鬧事被你叫到公司的那名建築工人。”
“哦，知道了。”
夏鹿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禮物和字條已經被周銘郴隨手丟在了一邊，動也沒動，這跟她先前想象的結局差不多，他們這樣的人在他眼裏大概隻配得到這樣的對待，也許是因為早有準備的緣故，這次她的心裏並沒有太多失望。
“夫人，您先前讓我調查的人已經有了結果。”
周奶奶坐在沙發上，正悠閑喝著養顏燕窩。“坐下，慢慢說。”
“夏小姐的父親和母親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離婚了。夏小姐的父親現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總裁，不過不在本地。母親在本市國有企業擔任會計一職，不過已經於上月底正式辦理提前內退手續，現在居住在周先生為其購買的市區公寓內，這是地址。”那人遞上一張紙。
周奶奶看也沒看便放在一邊，“她爸爸有一家上市公司？這麽說這樁婚事倒算是門當戶對了。”
“也不能這麽說，根據我所了解的信息，夏小姐的父母自從離婚後就再也沒有聯係了，當初兩人協定夏小姐由母親獨自撫養，這些年，她的父親也未向她們母女支付任何贍養費，父女兩人也再未見過麵。可以說，他們之間毫無關係，已經形同陌路。”
“怎麽會毫無關係呢，就算不見麵，血緣關係總是不可能消失的。”周奶奶說到，似乎對這一結果很滿意，“其他人呢。”
“夏小姐還有一個舅舅，跟妻子和兩個孩子居住在老城區普通民房內，先前因為賭博欠下高利貸八十多萬，是夏小姐的母親幫忙還上的。至於其他的親人，目前還沒有發現。”
“知道了。”周奶奶的表情很平和，至少到現在為止她得到的消息都不會太超過自己的預期。雖然愛賭博的舅舅是個問題，不過這種人通常懦弱又膽小，掀不起什麽大的風浪來。
“此外，我們查到夏小姐還有一次婚史。”
離風光集團不遠的一處咖啡館內，金萌抿了一口咖啡，問道，“你怎麽周末還加班？在自己家公司上班也這麽累？”
其實夏鹿並不是想加班，做勞模什麽的並不是她的興趣，隻是她暫時不想麵對周銘郴。今天是周日，他在家，她隻好借口加班出來了。
“我想早點兒把這個項目做完，這樣才能有自己的設計公司。”
“也是。”金萌理解般地點了點頭，“要是給我這麽一個好機會，我也沒日沒夜的幹。”
“對了，聽說周總又把羅凡給轉回私立醫院了？他這胸懷可真不是一般的寬廣，搞得我都有點兒敬佩他了。”金萌說道。
“你怎麽知道的？”
“嗨，還不是那個大嘴巴杜詩語說的，她現在一到周末就去醫院守著羅凡，護士趕都趕不走，你說每天的探視時間就那麽倆小時，她都不肯放過，真有意思。”金萌笑道，“不過她也快成功了，我看羅凡哪天要是醒了，非得娶她不可。”
聽到這話，夏鹿愣了一秒，隨即低下頭喝咖啡。
“上次我在商場還碰到她跟羅凡他媽媽一起逛街，兩個人手挽著手，儼然一副一家人的樣子，”金萌撇撇嘴，“你還真別說，她的事現在都在朋友圈裏傳為佳話了，說什麽守得雲開見月明，終於要熬出頭了，還有不少人祝福他們的，你說搞笑不搞笑。”
夏鹿不知該做什麽反應，心裏五味陳雜。
“羅凡要是哪天忽然醒了，保不齊不會被她這種死纏爛打的精神感動，以前怎麽沒看出來她有這種本事呢。”金萌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忽然發現夏鹿表情不大對。
“誒？你臉色怎麽不大好，哪兒不舒服嗎？”
“沒有，”夏鹿趕緊搖頭，“中午沒吃東西，現在胃有點不舒服。”
“那咱倆一會兒去吃烤魚吧，我知道一家新開的特棒，早就想拉你去吃了。”金萌興致勃勃地說道。
夏鹿點點頭，低頭喝咖啡。
私立醫院的病房內，杜詩語照例提著一籃子水果走進來。
“方阿姨，來吃點兒水果，我今天特意去超市買的，現在車厘子正好，個大汁水甜，我洗好了帶來的。”說著，她將小餐盒打開，將事先切好的幾樣水果擺在桌上。
每周末下午兩點到四點這段時間已經快變成這兩人的固定閑聊節目了。
方愛玲站起身，將她讓到沙發上坐，“真是辛苦你了，每周末都雷打不動來看凡凡，我這個當媽的有時候都沒有你準時。”
“應該的。”杜詩語笑道，將一隻小叉子遞給方愛玲，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聊起天來。
“我看學長的氣色不錯，醫生今天過來檢查說什麽了嗎？”杜詩語將一顆車厘子放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問道。
方愛玲搖搖頭，“沒有，就說還是老樣子。其實我知道我們凡凡這個病不容易好，有些植物人躺個十年八年都是常事，還有再也醒不過來的…”說到這兒，她的情緒有些波動。雖然已經接受了羅凡成為植物人的事實，每每想到還是會覺得難過。
“不會的，”杜詩語說道，“我相信學長肯定能醒過來，現在醫療水平這麽好，沒問題的。”
“哎，”方愛玲歎了口氣，“小杜，其實阿姨有些話想跟你說，今天正好你來了，咱們就好好聊聊。”
“阿姨，有什麽話你就說吧。”杜詩語笑了笑。
“那我可就說了。”方愛玲將叉子放下，坐正了身子，“這段時間你一到周末就往醫院跑，看我，看羅凡，其實這些我都看在眼裏，也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是說實話，我們羅凡現在這個情況你也看到了，沒人能保證他什麽時候能醒，以後還能不能醒了。所以阿姨就直說了，你呢以後還是把生活重心放在自己身上，就當我們羅凡是一個普通的朋友，偶爾來看一眼就行了，不用總往這兒跑。”
“阿姨，你是要趕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