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米線館老板仔仔細細點完了錢，半個多小時已經過去了。
“客人，沒問題，這錢我收了，咱們之前的事兒也就了了。”他滿臉堆笑，皺紋裏藏著厚厚的油脂，洗不幹淨似的，“真不吃點兒？”
“不必了。”張九年站起身，推門揚長而去。
監獄裏的鬥毆事件原本就不少，打死人倒是不大尋常。雖然提審了幾個重要的鬧事者，最後發現隻是無心之失，隻可憐死掉的犯人下個月就要出獄了，如今卻連命都沒保住。
五十萬買一條人命，這筆生意太劃算。
“張總，周總之前打電話找過你。”秘書見張九年進來，立刻說道。
“知道了。”張九年把西裝外套掛進衣櫃，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坐下，晃了兩圈。事情做完，頓覺神清氣爽，隻是現在還不能完全放鬆警惕。
“張叔叔~”沒過幾分鍾，辦公室的門空空響了兩聲，周心瑤探進頭來，“現在有時間嗎？”
“啊，心瑤啊，進來坐。”張九年站起身來，滿臉慈笑。
他是看著周心瑤長大的，每年過生日都會特意選禮物送她，感情很不錯。所以即使在公司裏，周心瑤也隻管他叫張叔叔，沒改口跟別人一樣叫他張總。
“張叔叔，現在公司的老城改造項目是由你負責的吧？”周心瑤直入主題，憑她跟張九年的關係，她自認進這個項目組沒什麽問題。而且跟自己老爸不一樣，他們不是父女，中間隔了一層，事情反而更好辦些。
“是呀，怎麽，你也對這個項目有興趣？”
“我對新項目都有興趣，而且聽說這個項目是政府項目，更想參與了。”周心瑤抓住他的胳膊，“張叔叔，你是這項目最大的頭兒，這事兒你說的算，就讓我進來吧，行嗎？”
張九年沉吟兩秒，其實周心瑤一開始已經被納入項目人員名單，隻是他考慮了一下，還是把她去掉了。
“如果你早點兒跟我說，這事兒可不算難辦。關鍵是現在啟動大會已經開完了，大家的任務也基本下達到各部門，甚至是各人。你現在忽然說要我把你加進去，恐怕不大好辦。”發現周心瑤一臉失望，他繼續說道，“心瑤，我記得你進公司的時候明確說過，不想通過自己背後的關係，而是想通過自己的實力證明，你是宏立集團不可或缺的人才。”
“我是這樣說的沒錯，但是總也需要個機會證明吧…”周心瑤嘟起嘴巴，“從進公司以來，一共就做了個不入流的小項目，還是在偏遠郊區，再說，那個項目本來也有自己的負責人，我過去連個意見都不能提，真不知道這種工作幹得有什麽意思…”
張九年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心瑤啊，你過來。”
站在窗邊，張九年指著不遠處的一棟大廈。
“看見那幢樓沒有？”
周心瑤點點頭，“看見了啊，那不就是咱們公司蓋的麽？得有好些年了吧，審美怪陳舊的。”
張九年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那是我在宏立集團參與的第一個商業樓盤項目，當時的頭銜是項目助理。說是助理，其實就是給人打雜的，負責人指哪我就打哪，他差遣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不能說一個不字。”
“知道我當時多大嗎？”
周心瑤挑了挑眉，“二十二？”
“我當時三十歲。”張九年說道，麵不改色。“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參加工作已經近十年了，幹的仍是打雜的事情，可是你再看我現在，可以獨立肩負起一個政府改造項目，掌控大局。”
周心瑤不懂他想說什麽，“你是想說自己通過自己的努力才達成今天的成就，讓我埋頭苦幹別提要求？”
張九年搖搖頭，轉過臉來看她，“我是想說，像我這樣的人，出身貧寒，腦子又不聰明，連大學都沒考上的人。如今尚能坐在這個位子上，你有什麽可擔心的。”
“這一整個宏立集團將來都是你的。”張九年說道，“你現在沒必要這麽急著為自己爭取表現的機會，這個機會早晚都會有，現在最重要的是積累經驗，以後這些都會變成你掌管這個公司的財富。”
他盯著高樓之下路上行色匆匆的人，“你站在這兒的時候，不覺得底下的這些人就像螻蟻一樣嗎？每天為了生存奔波勞碌，一輩子也不見得能混出頭來。”他喃喃道，“心瑤，你跟他們不是一類人，根本沒必要跟他們爭奪這種像螞蚱腿一樣的資源。”
“以後還有更大的權利等著交到你手上，好好享受現在吧。”
他這麽一通說，周心瑤聽的是雲裏霧裏。她平時最討厭好為人師的人，總覺得自己經曆過些什麽就想把自己學到的道理灌輸給別人。不過今天這人是張九年，她就覺得還能忍。
“張叔叔，說了這麽半天，我到底能不能進項目組啊？”她還沒放棄。
“抱歉，心瑤，這次真的不行，有機會的話，下次吧。”
铩羽而歸，周心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悶悶不樂。
“神氣什麽，你現在有的還不都是我爸給你的~要是沒有我爸你現在可能還不知道在哪兒挖地窖呢。”她沒好氣地說道，不過也隻是自言自語借機發泄一下而已。
回到家，仍是一肚子的怨氣。
“瑤瑤回來啦？過來看看這個包怎麽樣？我今天特意去幫你挑的。”邵美如舉著手裏的東西，招呼她。不料周心瑤隻是悶哼一聲不感興趣，便抬腳上樓了。
“誒？這孩子怎麽回事…”邵美如隻好把東西放下，看著周景先進了門，“瑤瑤怎麽回事？一回來就給我擺臉色，你又惹她了？”
“我惹她？”周景先覺得不可思議，“她能少給我找點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在沙發上，“給我倒杯茶。”
“你自己沒長手不會倒的呀~”邵美如沒動，繼續欣賞買到的新包。
“李媽！給我倒杯茶。”周景先喊道，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客人，沒問題，這錢我收了，咱們之前的事兒也就了了。”他滿臉堆笑，皺紋裏藏著厚厚的油脂，洗不幹淨似的，“真不吃點兒？”
“不必了。”張九年站起身，推門揚長而去。
監獄裏的鬥毆事件原本就不少，打死人倒是不大尋常。雖然提審了幾個重要的鬧事者，最後發現隻是無心之失，隻可憐死掉的犯人下個月就要出獄了，如今卻連命都沒保住。
五十萬買一條人命，這筆生意太劃算。
“張總，周總之前打電話找過你。”秘書見張九年進來，立刻說道。
“知道了。”張九年把西裝外套掛進衣櫃，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坐下，晃了兩圈。事情做完，頓覺神清氣爽，隻是現在還不能完全放鬆警惕。
“張叔叔~”沒過幾分鍾，辦公室的門空空響了兩聲，周心瑤探進頭來，“現在有時間嗎？”
“啊，心瑤啊，進來坐。”張九年站起身來，滿臉慈笑。
他是看著周心瑤長大的，每年過生日都會特意選禮物送她，感情很不錯。所以即使在公司裏，周心瑤也隻管他叫張叔叔，沒改口跟別人一樣叫他張總。
“張叔叔，現在公司的老城改造項目是由你負責的吧？”周心瑤直入主題，憑她跟張九年的關係，她自認進這個項目組沒什麽問題。而且跟自己老爸不一樣，他們不是父女，中間隔了一層，事情反而更好辦些。
“是呀，怎麽，你也對這個項目有興趣？”
“我對新項目都有興趣，而且聽說這個項目是政府項目，更想參與了。”周心瑤抓住他的胳膊，“張叔叔，你是這項目最大的頭兒，這事兒你說的算，就讓我進來吧，行嗎？”
張九年沉吟兩秒，其實周心瑤一開始已經被納入項目人員名單，隻是他考慮了一下，還是把她去掉了。
“如果你早點兒跟我說，這事兒可不算難辦。關鍵是現在啟動大會已經開完了，大家的任務也基本下達到各部門，甚至是各人。你現在忽然說要我把你加進去，恐怕不大好辦。”發現周心瑤一臉失望，他繼續說道，“心瑤，我記得你進公司的時候明確說過，不想通過自己背後的關係，而是想通過自己的實力證明，你是宏立集團不可或缺的人才。”
“我是這樣說的沒錯，但是總也需要個機會證明吧…”周心瑤嘟起嘴巴，“從進公司以來，一共就做了個不入流的小項目，還是在偏遠郊區，再說，那個項目本來也有自己的負責人，我過去連個意見都不能提，真不知道這種工作幹得有什麽意思…”
張九年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心瑤啊，你過來。”
站在窗邊，張九年指著不遠處的一棟大廈。
“看見那幢樓沒有？”
周心瑤點點頭，“看見了啊，那不就是咱們公司蓋的麽？得有好些年了吧，審美怪陳舊的。”
張九年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那是我在宏立集團參與的第一個商業樓盤項目，當時的頭銜是項目助理。說是助理，其實就是給人打雜的，負責人指哪我就打哪，他差遣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不能說一個不字。”
“知道我當時多大嗎？”
周心瑤挑了挑眉，“二十二？”
“我當時三十歲。”張九年說道，麵不改色。“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參加工作已經近十年了，幹的仍是打雜的事情，可是你再看我現在，可以獨立肩負起一個政府改造項目，掌控大局。”
周心瑤不懂他想說什麽，“你是想說自己通過自己的努力才達成今天的成就，讓我埋頭苦幹別提要求？”
張九年搖搖頭，轉過臉來看她，“我是想說，像我這樣的人，出身貧寒，腦子又不聰明，連大學都沒考上的人。如今尚能坐在這個位子上，你有什麽可擔心的。”
“這一整個宏立集團將來都是你的。”張九年說道，“你現在沒必要這麽急著為自己爭取表現的機會，這個機會早晚都會有，現在最重要的是積累經驗，以後這些都會變成你掌管這個公司的財富。”
他盯著高樓之下路上行色匆匆的人，“你站在這兒的時候，不覺得底下的這些人就像螻蟻一樣嗎？每天為了生存奔波勞碌，一輩子也不見得能混出頭來。”他喃喃道，“心瑤，你跟他們不是一類人，根本沒必要跟他們爭奪這種像螞蚱腿一樣的資源。”
“以後還有更大的權利等著交到你手上，好好享受現在吧。”
他這麽一通說，周心瑤聽的是雲裏霧裏。她平時最討厭好為人師的人，總覺得自己經曆過些什麽就想把自己學到的道理灌輸給別人。不過今天這人是張九年，她就覺得還能忍。
“張叔叔，說了這麽半天，我到底能不能進項目組啊？”她還沒放棄。
“抱歉，心瑤，這次真的不行，有機會的話，下次吧。”
铩羽而歸，周心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悶悶不樂。
“神氣什麽，你現在有的還不都是我爸給你的~要是沒有我爸你現在可能還不知道在哪兒挖地窖呢。”她沒好氣地說道，不過也隻是自言自語借機發泄一下而已。
回到家，仍是一肚子的怨氣。
“瑤瑤回來啦？過來看看這個包怎麽樣？我今天特意去幫你挑的。”邵美如舉著手裏的東西，招呼她。不料周心瑤隻是悶哼一聲不感興趣，便抬腳上樓了。
“誒？這孩子怎麽回事…”邵美如隻好把東西放下，看著周景先進了門，“瑤瑤怎麽回事？一回來就給我擺臉色，你又惹她了？”
“我惹她？”周景先覺得不可思議，“她能少給我找點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在沙發上，“給我倒杯茶。”
“你自己沒長手不會倒的呀~”邵美如沒動，繼續欣賞買到的新包。
“李媽！給我倒杯茶。”周景先喊道，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