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海棠在暗處的右手背過身去,捏了捏腰間軟劍,隨時準備“教育”一下這個醉漢,好讓他知道,——路邊不認識的人是不可以隨便調戲的,尤其是她這樣脾氣一般不愛動腦並且喜歡簡單粗暴的。


    官恒從前常嘲笑越海棠的作風,一個女孩子整天喊打喊殺,一言不合就上劍,實在是“有傷觀礙”,然而官恒越是這樣說,她就就越逼著自己練功,大有欲打破天下無敵手的架勢。


    是以百蠱門本屆弟子在練功上總是你追我趕,官恒總戲說應該歸功於越海棠。


    那馬已經快和越海棠擦肩而過,馬上的醉漢突然伸出手想把越海棠一把提起,攬入懷中。


    電光火石一瞬,越海棠抽出軟劍,躲過他伸出的手,用軟劍朝著醉漢手心正中一刺,那人呼痛將手收回,二人四目對視時,醉漢的酒似乎清醒了不少,他眯著眼睛,打量著一身殺氣的越海棠,語調不屑,“你是……刺客?”


    “是你爺爺啊!”越海棠趁那人眨眼的功夫,一跳上了馬後背,將魏無擢給的還沒用完的麻藥拿出,放倒了他,隨意的將那人放在路邊,臨走前惡作劇的將他的衣襟撕扯開,胡亂蹂躪一通,順便將那人的外袍解下,披在自己單薄的衣裳外頭。


    脫下那人外袍,她看見那醉漢腰上掛著一個黑木牌,那牌子她認得,在大越,越看似普通的符牌,持者手握之權越難以想象,此牌上書“禁衛營”,想來就是禁衛營首領了。


    越海棠抬腳踢了踢醉漢的臉,“沒想到,你就是沈淩霄啊……”


    “沈淩宜是你妹妹啊,嘖嘖,看起來真像個傻子。”


    “不是說她,當然是說你。”


    “今夜好好在這裏睡一覺吧,城西大街,露天大床,我對你還不錯。”


    她對沈淩霄冷嘲熱諷一番,又把他全身上下都嫌棄了個遍,這才心滿意足的踏上馬鐙,騎著沈淩霄的馬慢悠悠往禁衛營大牢走。


    越海棠穿著沈淩霄的外袍,騎著沈淩霄的馬,不仔細看與原主確有五分相似,最外頭的幾輪守衛都是些地位較低的小兵,看她騎著馬來,也不敢搭話,直接半跪於地,迎她進去。


    哪裏人多,哪裏火光亮,越海棠就往哪裏走,她直覺,這樣就可以找到和越。


    越海棠在燈火最盛處下了馬,慢慢往裏麵走。站在內牢門口把手的二人顯然沒有前頭那些蝦兵蟹將好糊弄,伸手攔住越海棠直入的去路。她勾勾手,示意左手邊的守衛上前查看令牌,待那人上前後將令牌遞給他,從令牌底下鉤出一枚暗鏢,刺入他咽喉,那人哼聲倒地,再反手拿出另一枚暗鏢,在右邊守衛反應過來前,將其推入他的心髒,殺人無聲。


    她一步步邁下台階,鎮定,從容,仿佛接下來要幹的事情不是劫獄般輕鬆。


    視線定格於右方一陣窸窣聲,她要找的人,那個一天到晚坐在原地,不論外頭什麽事情都無動於衷的和越,站了起來。


    “海棠。”


    她聽見他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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