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海棠第二天起了個大早,五更時分便對著晨霧凝神聚氣,然後圍著百蠱的內山跑了一圈。


    再回到住處是一個時辰後。


    那人站在小院的中間,也不知道等了她多久,就這樣無聲無息的站著。


    和越手中拿著一柄玉簫,精致的眉眼間盡是渾然天成的貴氣,一身白衣有如天潢貴胄駕臨,他看著越海棠,笑了笑,“海棠。”


    越海棠點點頭,對著劍樁抽出劍,隨意扔了一把給和越,“今天官恒沒來,正好,你陪我練劍。”


    和越將玉簫放在石桌上,緩緩拔劍出鞘。


    越海棠漫不經心的掂了掂手中的劍,突然想到什麽,問他,“齊鶴呢?”


    和越輕笑,“他有他該做的事情。”


    “哦。”越海棠點頭示意她知道,將劍鋒指向和越,認真而又平靜,“第一次交鋒是我輕敵了,和越,你願意公平的與我打一場嗎?”


    和越看著越海棠,驚懾於她眼中的光,這是越海棠此人,在江湖這個世界裏的自信。這裏沒有廟堂上的勾心鬥角,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心思都顯得不堪一擊。而那束微弱的光裏,是她每每涉及劍術,足夠讓人為她臣服的魄力。


    他嗯了聲,“有比賽就有勝負,有勝負……就得有賭注。”


    越海棠笑罵一句“沒安好心”,正色看他,“如果我贏了,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如果我輸了,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和越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越海棠的速度比那夜更快,經曆了三個月的遊曆,她褪去了身上的浮躁之氣,一招一式更加多變,從前的每一擊是軟軟的碎砂,而如今竟有些堅不可摧的意味。


    刀鋒不失冷冽,放掌,收劍,從不將殺機寫在劍刃上,卻招招刺入和越的命穴。


    四周的樹葉被一波波內力打到,本就所剩無幾的樹幹上愈發顯得光禿蕭瑟。


    和越的動作更加利落,相較於越海棠初出茅廬的不成熟,和越的招式明顯經過長久的思量,輕易撥開越海棠每一招的重點,又給她一絲生存的光,在這個遊戲裏遊刃有餘的做他想做的事情。


    越海棠很認真的想贏,以至這場簡單的切磋帶上生死弈局的氛圍,和越同樣認真的迎合她的動作,思想,二人的思緒將要融為一條長河——和越突然勾了勾嘴角。


    越海棠似乎能理解她與和越之間的差距,不是技巧,不是內力,而是對劍術與武學的認知與把控,和越明顯勝她一籌。


    鏘!


    是兩柄重劍碰撞,絕對力量的正麵交鋒,越海棠發現所有技巧性的動作都成了笑話,她的發隙間一陣發麻,虎口之間漸漸脫力,冷汗滲著上衣的背心,叫她不得不一躍而起,從上往下一劈!


    和越正保持著出劍的動作,轉身反手一抵,硬生生將越海棠的最後一招震開,一個漂亮的回旋接住了要往後倒去的越海棠。


    越海棠大度一笑,“我輸了,說吧,你的要求。”


    和越像是早有預謀,問道,“聽說你要去玄月山莊了?”


    越海棠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挑眉,“你也要去?”


    和越鄭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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