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和宋若昭以及水年分別以自己的飛行方法用最快的速度飛行著,沒有一會兒就已經來到了水族的那棟府邸的廢墟中。


    雖然這座府邸現在已經變成了廢墟,但是隻要淩風稍微開啟自己的神識,然後配合上小飛的感知能力,相信不用多久時間就能找出一些線索。


    當初淩風離開這裏去找宋若昭的時候,過去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也足夠發生一起挾持事件了,淩風對於淩瑤是極其了解的,她是上古神族的神女,在被人挾持的時候一定不會像普通人那樣慌張甚至是暈厥過去。


    淩瑤一定會極其冷靜地麵對當時的那些暗之一族的人,即使淩瑤沒有什麽攻擊能力,但是從現場的痕跡來看,當時肯定淩瑤已經是做過一定程度的反抗了,不然這裏的情況不會這麽糟糕。


    雖然也有那些暗之一族的人打算將現場的痕跡和線索全部毀滅的嫌疑,但是以淩風對於淩瑤的了解,她不是那種安分的女子,雖然平時看起來很冷漠,看起來有些刻板。


    但是在關鍵時刻肯定會處變不驚地處理這些事情的,淩風已經是開始了神識,掃描了整座府邸的廢墟,而水年則是說要回族裏去處理一些事情,雖然淩風知道這是一個接口,但是淩風總不可能攔著他不讓他回去吧。


    於是淩風在看到態度還算友好,沒有流露出太多方才和宋若昭起衝突而引發的內心不良情緒,淩風也就沒有說些什麽,就讓水年回去了,並且說要讓水年的水族也要盡全力去追查淩瑤的下落,


    否則到時候等到水族的劫難來了,沒有淩瑤的幫助,淩風他們幾人也是有些“力不從心”。


    這樣的話語讓水年有些如芒在背,如鯁在喉,他知道淩風說的什麽沒有淩瑤的幫助他們就無法很好地處理劫難全都是屁話,完全是用這樣的條件來威脅水年。


    若是沒有找回淩瑤的話,淩風和宋若昭就會故意在劫難來臨的時候故意放水,不會盡心盡力地去幫水族度過劫難。


    所以水年雖然知道淩風的意思,也知道他們真的會幹出這樣在水族的眼裏是缺德到可以滅族的事情,但是水年就是不敢提出質疑,也隻能笑著說道自己一定會讓水族盡全力找回淩瑤小姐。


    這樣的態度才讓淩風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才放水年走了。


    這樣的各自的心裏都各懷鬼胎,淩風是見多了,雙方都心知肚明,但是淩風現在是處於主動的一方,水族和水年則是處於被動的一方,他們隻能看淩風的臉色,不得不一再妥協,也不能反抗。


    否則到時候吃虧的永遠隻會是水族。


    淩風還在探查的時候,小飛的探查飛蟲和感知器官也一並出動了,淩風在看向那些痕跡的時候也留意到了宋若昭的神情和動作,雖然宋若昭沒有像淩風這樣付出全部的精力去尋找線索、


    但是宋若昭同時也確實在貢獻一部分自己的力量尋找線索,盡管因為他和淩瑤本身不太熟的原因,宋若昭是無法和著急忙慌的淩風共情的。


    但是淩風也絲毫不介意宋若昭的冷漠,隻是默默地在尋找線索,過了許久之後淩風別有深意地瞥了宋若昭一眼,然後淡淡地說道:


    “你能夠為那個暗泣出頭,我還真的是有些吃驚,沒想到你居然會為這樣一個剛剛見麵甚至都算不上認識的異族人打抱不平,我實在是覺得很吃驚啊。”


    宋若昭起身淡淡地笑道:“還行吧,隻不過是有些感同身受罷了,當年的我就是最為痛恨水年那樣把公理和正義無端踐踏和無視的人,這次隻不過是正好碰上了這樣的事情,隨意出了一次手罷了,”


    “畢竟我當年大概也是和暗泣是同樣的處境吧……”


    淩風心裏一驚,然後緩緩轉過頭來看著神情冷淡,但是眼神中難掩落寞的宋若昭,淩風故意笑道:“怎麽會,即使你當年也比暗泣強大不少吧,你跟他的區別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吧,”


    “你當年就已經是九州天驕了,已經是能夠隻身誅殺大妖,人人稱頌的天才級別的人物,而暗泣現在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商人罷了,甚至連命運都不能自己主導,”


    “被同族的人當做試驗品就這樣被扔過來了都毫無辦法,現在在其他世界徘徊著連自己的家鄉都回不去了,你說說你們倆哪裏一樣了。”


    淩風的話語雖然略顯白話,但是不無道理,實力強大的宋若昭和畏畏縮縮還很怕死的暗泣本來在一定的層麵上就不是同一種人,甚至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宋若昭搖搖頭說道:“雖然現在的我看起來很強大,但是當年在廣場上受刑的我還不是和今天的暗泣一樣嗎?”


    “生死命運全都掌握在別人的手裏,他們想讓你死就可以讓你死,他們想讓你活就讓你活,那些位高權重的人,他們說誰有罪,即使那個人沒罪也有罪,他們說誰無罪,那個人即使有罪也無罪,”


    “當年看著家人被人皇和道門的人殺死然後扔在我麵前卻無能為力的人是我啊,那個時候的我即使已經是天才人物了,但是在那些修為高深活了幾千年的老家夥眼裏什麽都不是,”


    “我觸碰他們的底線了他們就將我封印起來,絲毫不顧我之前為人族所做的貢獻,”


    “當年那樣無能為力的我不就像是今天麵對自己生死權利一樣無能為力的暗泣嗎?”


    “水年比他強大,所以即使水年隨意毀壞約定和承諾也無所謂,他不會受到任何懲罰,相反遵守著約定和交易規則的暗泣卻要被背棄諾言的水年殺死,”


    “這樣不公平的待遇和不平等的地位,都是由於實力的差距造成的,每個世界都是這樣,那公理何在?正義何在?”


    “我今天幫助暗泣沒什麽別的理由,也不是因為我聖母或者是同情心泛濫,非要搭救這個陌生人,”


    “隻是有那麽一刻我在暗泣身上看到了當年的宋若昭的身影,暗泣癱倒在地上就想當年的我跪在法場上受到那些大人物審判一樣,隻是有些許不同的是當年的我渾身都沐浴著我妻子和孩子的鮮血,”


    “在那些大人口中被稱為‘肮髒的妖獸的鮮血和孽種的鮮血’!”宋若昭的眼神露出極其淩厲的鋒芒,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那個法場。


    “隻是今天的暗泣有我的搭救,而那天的我,還有更早之前就已經死亡的我的妻子和孩子,他們每人來救,所以隻能被殺死,被擊碎成了連我都認不出來的殘渣!”


    “當年的我很弱小,所以我救不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我也救不了我自己,所以我隻能被封印,我隻能忍受被封印三千年的痛苦!”


    “現在你還覺得我和暗泣不一樣了嗎?”宋若昭冷冷地看著淩風,


    “在麵對比自己強大幾百倍的敵人的時候,在麵對自己無論如何也解決不了的敵人的時候,大家都是平等的,沒有人是不一樣的,沒有人能夠跳出這個道理,”


    “弱肉強食,何其相似啊!”宋若昭抬頭望著天空,眼神中有著追憶和思念,大概是在思念他死去三千年的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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